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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极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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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许昭觉得自己稍微可以轻松一点的时候,她开始一而再再而三的尝试和戴慧约会。于是,终于等到春节前两周的时候,许昭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戴慧的办公室去了。
“最近还好吗?”许昭进来看见戴慧似乎刚刚看完文件,才放心开口。“还好吧。”说的有气无力,引得许昭以为她累了。“我都想你了。”“哦,是吗?”戴慧转头看着电脑屏幕,许昭简直觉得这句话是一个字一寸冰啊。“中午,要不要一起去吃饭?”戴慧的眼神稍稍转动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时间,“随便吧。我下午应该去给家里买东西,你呢?”
这时候她想起来了,许昭过年应该是一个人的。想想,自己估计也是一个人,老爸已经提前打好招呼不回来了,要在埃及玩。所以她要关心的就是,过年的时候给员工发福利,应付董事们的事情。
“你得给发福利,然后应付董事们吧?发福利的好事,是你去准备,还是我替你当一回好人?”许昭双手交握支着下巴,双肘放在戴慧的大班桌上。一副“你怎么还不让我来”的戏谑表情,戴慧微笑,“行啊,只要你不埋怨我剥削你,你就去做吧,反正往年都是爸爸在做。”“对了,老爷子什么时候回来,我该见见啊。”戴慧一边说,一边给秘书发了邮件要她把事情转给许昭,“他玩到埃及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愿意回来。你不用着急见他,他对你的表现很满意。”“那,”许昭本来想说我好歹爱上他宝贝女儿,怎么着也得去见一下岳父大人啊,但是觉得好像戴慧也不太喜欢她这样耍嘴皮子,还是算了,“你去应付董事们吧,给我开个单子,我帮你去置办东西。”
戴慧抬眼有些疑惑的看着许昭,这份心意她明白,但是好像,许昭把她们的关系看得亲密过度了,至少在戴慧看来:我还没正式答应你吧,不用这么上赶着自认我的另一半。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我也熟悉他们的喜好。你就好好把员工福利的事情办好就行。”许昭吃瘪,点头答应。戴慧起身收拾包,“走吧,吃饭去,我请客。”
两个人乱找话题聊着天,总算把这顿戴慧觉得有点尴尬许昭觉得奇怪但享受的午饭打发过去了。回到办公室,许昭赖着又去给戴慧泡茶,戴慧被她缠的没奈何,又不想大过年的推拒她,只得答应。好在这个家伙手艺不错,一室茶香也让戴慧很满意。苏璇一个电话打过来,她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她这一走,戴慧这才放下茶杯,长叹一声。现在真是麻烦了,她一个不冷静,一个不小心,这下可算把许昭的爱火全部点燃。可是说真的,她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接受许昭。是不是对于这些拉拉来说,随便玩玩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许昭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一个会“随便玩玩”的人。这样的理由根本说不过去也不可能把许昭就给推回去。
要不就接受她?戴慧想都没法想一向对李幸的生活作风很反感的戴盈廷会接受自己也是拉拉。如果这样戴家就要在老爷子面前眼睁睁的绝后:戴慧在离婚的时候,就知道了哥哥戴深和他的英国男友在朋友圈子里举办了私人婚礼—不管政府承认与否,他们就是不可拆散的伴侣。
戴深告诉妹妹这个消息的时候,还特意嘱咐她千万不要告诉老父。等时机啊,不能鲁莽。真该怪他,要不是戴深告诉自己这个消息,她才不会老是想着:要不就去找许昭吧?
“是我不够勇敢,”戴慧轻轻抚摸着墓碑,看着上面许昭的容颜,“没有勇气和你一起,也没有勇气面对失去你之后的黑暗。”苏璇依旧站在后面一言不发,“是不是对于你来说,那年春节,过的最开心?”说完便是眼泪流下来。
发福利的晚上,嗨皮的大年二十九,许昭和戴慧一前一后到了会场,红包派到手软。这倒不算,散财才招财嘛。赶上喝酒,就比较麻烦了。戴慧在员工心里都是冰清玉洁高高在上的女神,对人不冷不热,你来敬酒,她自会喝,但是那副表情让你觉得不应该再灌下去了。众人于是把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过场走完也就算了,戴慧自然去招呼那些董事和他们的崽子们。
许昭呢,就没有这么好运。今晚董事长一向灌不了,监事长一向跑丢,许总你可就跑不掉了。这下好了,除了早就跑掉去陪李幸的连楚,所有的高管全部被灌。许昭带头被红白国洋的一起上。许昭一边喝一边尽量想记住,今晚上自己有没有把上海买得到的酒都喝个全。安永和镜海两个大男人差不多都快喝下去两瓶白的了。。。
过年嘛,不被反欺压回来也说不过去吧。
总算把员工们安抚过去,一身酒气马上感觉要吐的许昭一阵混乱之中,被苏璇架上了戴慧的宾利。“嗯??”许昭虽然喝大了,但是理智还在,曾经被美军训练过便无论如何不会丧失对外在环境的敏感。她四下看看,黑暗的车厢里因酒醉而失焦的双眼看不清什么。只听见戴慧说,
“许昭,我带你回我家,我们一起过年吧。”
啊,许昭简直觉得要成仙了一样快活。“好啊。”
许昭后来非常怀念那个年节。多好啊,呆在戴家,一夜醉醒之后,起来居然发现戴慧安然睡在自己身边,温柔地看着自己,问自己还难受不难受,觉得还可以就起来好么,下去吃点东西。许昭心里再温暖不过,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醒来了。像只小猪一样拱啊拱的,把脑袋窝进戴慧肩头,“我再睡会儿。。。真是瘦啊,你。。。唔。。。”
许昭呼出的热气打在脖颈皮肤上,一阵痒。虽然还有淡淡酒气,戴慧倒也不恼,伸出手把许昭揽的更紧。“昨晚喝了多少酒啊?”许昭闭着眼睛,用鼻子蹭蹭戴慧的玉颈,“不知道数目,估计上海能买到的都有了。我还记得销售的几个小子年前就说好了要灌我,昨天给我灌下去两瓶半的百龄坛吧。。。”“那你厉害啊,喝的这么杂居然没吐?”
许昭没说什么,继续梦呓一般哼哼唧唧在戴慧身上拱来拱去。嬉闹一番,两个人终于挣扎的起来,然后下楼吃戴慧昨夜就嘱咐管家特别准备的有利解酒助消化的早餐。
“她太压抑。”苏璇突然开口。她对于戴慧四年了看着许昭墓碑还是会哭泣和自言自语这点已经无感—不会劝说,也不会骂人,但是愿意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探讨许昭身前种种。“她原先,吃药的事情,都不让我插手。有一次在北京痛晕过去我才发现她才吃那么点剂量的吗啡。后来送到医院医生还感叹,已经是晚期了痛成这样仅仅依靠口服这么点剂量的吗啡来缓解,实在太能忍。”苏璇一边说,戴慧则一边轻抚着墓碑无声哭泣。“就是太能忍,不到事情严重了不爆发出来。最后憋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