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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四十七章 弃权 (下) ...

  •   “那是什么?”武斗会场内率先发现的观战者惊讶的大喊,随即便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须臾间,那烟尘便近了。目力出众者已然看出,那是近百匹骑兽急速奔跑激荡的结果。
      “卧槽!居然还有人敢在梵城大规模使用骑兽冲击武斗会场?真你妈太牛逼了!”一个高大的汉子满心敬仰的赞叹,谁知却立刻被他的矮个儿同伴大肆嘲笑了一番。
      “牛逼个屁!真冲过来,那他妈的就是一群傻逼!你没看见所有的骑兽距离武斗会场还他妈老鼻子远呢,就都停下来了?”
      高大的汉子被说的有些羞恼,赤红着脸强辩道:“谁说都停下来了,你他妈没看见最前面还有一匹吗?看样子明显是打算冲……过……卧槽!真冲过来了!”男子的双眼瞬间瞪得浑圆,整个人如砂浆灌顶,硬若木石。原本是为了面子顺嘴胡说,那成想真会有一匹骑兽毫无停伫的迹象,面对武斗会场却四足发力,携万钧之势直冲过来。
      “这他妈的才是真牛逼啊!”矮个儿男子轻声赞叹,却不知这绝尘一骑给碧纱帐内的人们带来几许冲击。
      “终于……来了!”风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暗褐色的淤血冲口而出。心神一泄便觉眼前一片漆黑,若不是被人迅速扣住肩膊,他险些一头栽出帐外。
      “小心些。你莫要担心太多,清他就算输了也还有我。不会误了族长的事的。” 沈冷淡中浮动着些微关切的声音在风耳畔响起。
      “我知道,只是不希望平添变数罢了。”风稳了稳身子,侧身避开了沈扣在他肩膊的手,沉声道:“我猜测着,多半武斗会后,爷就会允你立誓追随了。所以你要尽快养好伤势,无论旁人的战绩如何,你是不能输的。”
      “放心,我不会输。无论对手是谁!”目光扫过角落里一语不发的黑衣,沈的眸底掠起一道阴霾。
      且不提碧纱帐内的云谲波诡,眼看那绝尘一骑就要冲至会场围栏,会场守卫立时扬声喝止:“停步!擅闯武斗会场者就地格杀!”
      发话人的严厉警告似乎产生了作用,骑兽的速度慢了下来。人们可以清楚的看到,那骑士一身鸦青劲装,怀中还揽抱着一个白衣男子。
      “麻烦让让!我赶时间!”那骑士见守卫喝阻,竟一把将左臂的衣料撕开,荧蓝色的参赛号符浮印在他浅蜜色的皮肤表面上,显得颇为醒目。话音未落,便一掌按在骑兽背上,术力急吐,挟抱着怀中男子腾身而起,直扑场内。倒是胯丨下骑兽借着这股气力抵消了前冲的势头,一声长嘶,足下踢踏几步,悠哉悠哉的停在了会场之外。
      武斗会场并无参赛者过时不得入场的规定,因此只需那人不将骑兽带入场中,守卫们也懒得和这些各族的精英们计较。于是各自袖手,任由那两人冲入会场之内。反倒是观战的好事者众。赞叹者有之,喝骂者有之,还有心怀恶念者,欲借人群遮掩暗下黑手,却不知那骑士早有准备,人方落地,便挥出上百点豆大焰莲,如火翼环抱,将两人护在其中。脚下却不稍停,数息间已冲到演武台边。那里站着一个俊朗英挺的黑衣男子,任凭周遭人潮来去,他却如苍岩磐石,纹丝不动,只是安静而专注的看着那人一步步走近。
      “我回来了。”刀锋般冷峻锐利的眉眼,却在看到黑衣男子的同时如春水般化开,一抹欣然浅笑跃上眉梢。
      要说些什么吗?应该要说些什么的吧?
      面对轮烜那张隐忍着焦灼的极俊面容,黑衣发现自己之前酝酿了很久的咒骂,竟然一句也想不起来了,他甚至没有注意到轮烜怀中还揽有一人,那人正用一双闪耀着细碎银芒的清亮眼瞳仔细观察着他。
      “台上那个多半有释骐族的血统,小心!”内心的纠结影响不了黑衣的理智,他用平生最快的语速将风对辜维杒的分析一一告知轮烜,最后他尽量压低了语声道:“风被上面那个杂种打成重伤,险些就陨了。”
      所以才会让黑衣来传信么?低垂的眼帘盖住了轮烜瞳底骤然涌出的血色,任凭它如晨雾弥漫,渐渐浓重。一股骇人的杀意自心底蒸腾而起。
      一抬手,将一直揽在身旁的白衣男子直接塞给了黑衣。“这是我新收的随侍,他身体有些不妥,帮我看着点儿,莫要让人碰了。”话音未落,人已腾身落于演武台上。
      “抱歉来晚了,可以开始了么?”轮烜淡色唇边扯开一抹浅笑,弹指间一朵豆大焰莲直奔场中檀香火头。那笑若清月流云,带出通身的倜傥。可那朵焰莲却如沉弓劲弩,削落香头后竟直射入演武台中足足尺许有余。轮烜瞳中凌厉的杀机就好似被焰莲击散的檀香火头,那一闪而逝的金星流火让人不寒而栗。想起赛前长老会对这小子下的绝杀令,早已立于台上的辜维杒凤目微眯,几分忌惮自心底骤然而生。
      一点细碎焰莲竟能凝练至此,不愧是能将日猓生生炼化的强人。
      看这模样不只是自己打算要下死手啊。辜维杒不由泛起一丝冷笑。族中早有允诺,只要能杀了这个家伙,就算立刻退出武斗会,也可以破例以奴族身份加入青虎营,到时候谁他妈的还在这武斗会上挣命?
      只要……杀了他!
      一直如罹患重病般轻微摇晃的银青色身影,头一次在比斗开始的刹那便将天赋能力提至极限。古怪的步伐带来毫无预兆的大幅摇摆,辜维杒的身体化为一片蒙蒙青影,轮烜只觉眼前一花,台上的辜维杒竟然在轮烜的感知中凭空消失了!
      卧槽!怎么回事儿?轮烜瞳仁急缩,黑色长刀出鞘,振腕间荡出点点寒芒。近百点焰莲骤然燃起,如同瑰丽火兽张开炎翅獠牙。此举看似气势逼人,然而熟知轮烜路数的风与黑衣却看出,精擅进攻的他竟破天荒的一开局就采取了守势。
      其实辜维杒并没有在众人的视野里消失,但诡异的是轮烜的气机竟完全无法锁定他,就好像在轮烜面前不住摇曳的不是一个真正的生命,而是一团浓雾、一道光影。
      这他妈的还怎么打?
      按照黑衣先前所说,风怀疑此人不仅身具释骐族的敛息术,那古怪的步伐更有瞬间增速的效果。面对这样一个释骐族的暗杀者,即便是轮烜也不敢贸然近身。说起来轮烜战斗意识的形成很大程度上受到了荒漠毒草的影响。对于那些极度浪费术力的远距离、大面积、覆盖性的攻击手段,轮烜向来是不屑一顾的。可如今他恨不得将鹰断变成一块能覆盖整个演武台的铁板,站在离那小子远远的地方,直接拍将下来。就算不能将那家伙拍死,总也该能试探出这诡异能力的深浅吧?
      ‘真要我变铁板么?’尽管明知道轮烜没有这么做的打算,鹰断的精神波动依然带出了几分无奈。‘如果要像演武台这么大,那一定会比绢帛还要轻薄,结实程度倒是没问题,只是要拍死什么的主人你就别想了,我不信你打算给这家伙擦脸。’
      ‘擦个屁的脸!’轮烜不禁羞怒。既然无法锁定他的位置,那就硬撼吧。然而轮烜掌中碗口大小的炽炎红莲尚未砸将出去,一道银青色腥风便骤然袭来。
      速度好快!
      轮烜心头一凛,长刀横扫,十数点焰莲攒射而出。轮烜近乎本能的动作不可谓不快,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辜维杒竟依靠这那古怪的步伐,生生穿过了焰莲的封锁,甚至连速度都没受到什么影响。
      该死!轮烜暗叫不妙,轻微的破空之声在他耳畔响起,一道寒芒夹裹在辜维杒的掌指之间,直刺向轮烜胸口。那五棱锥锋利的刃口上闪烁着诡异的青蓝色泽,若非材质特殊便是淬了毒的。轮烜当然不会有那份闲情去怨怪辜维杒此举阴毒卑劣,但也绝不想被这样的东西刺中。
      既然躲闪已然不及,那么不躲也罢!轮烜眸中闪过一抹狠戾,毫不犹豫的将左掌中的焰莲按向辜维杒的胸前。
      辜维杒并未亲眼见过轮烜的比斗,万没想到这个看似清俊倜傥的精致男子,心性竟然如此狠辣。且不说和五棱锥相比,这朵焰莲并不见得更加致命,单单如此近距离的使用具有爆裂属性的术法已经让辜维杒感到不可思议了。
      难不成他打算自杀?
      ‘我若拼着重伤,应该这一下就能解决他了吧?’疯狂的念头轰然冲上了辜维杒的脑袋,幸好幼年时接受的严厉教育瞬间又将他的理智拉了回来。
      【“……释骐族身体里都流淌着顶级暗杀者的冰冷血脉,小维,我要你记住!我们不是舍身一击的刺客,释骐族绝不会做玉石俱焚的蠢事,你存在的意义就是替主人获取最大的利益……”
      “是的,妈妈……”】
      辜维杒脚尖一碾,整个身体骤然蜷缩,几乎是违背常理的贴地斜飞出去。轮烜的焰莲自然落在了空处,而辜维杒骤然变向的五棱锥也只是将轮烜意图攻击的左臂内侧,划开一道两指长短的深长血痕。
      “啧~真可惜,就差一点点。”辜维杒心中暗道,转念间觉得不对劲,这句话好像并非自他心头涌出,而是直接回响在耳畔。骇然转身,却见那本该狼狈不堪的男人正将数点焰莲一颗接一颗的按到他被自己划伤的左臂上去,一双充斥着兴味和杀欲的眼睛亮的吓人。
      被五棱锥划伤的皮肉在焰莲的灼烧下呲呲作响,百倍于初创时的痛楚冲击着轮烜坚韧的神经。焰莲绝不是祛毒止血的好方法,但却是最快最实用的方法。轮烜也绝对没有自虐的习惯,但他不敢赌辜维杒的人品。只是可惜了他那么努力制造出的必死之局。轮烜不禁有些懊恼的想,他奶奶的这孬种居然连拼一下的勇气都没有。要知道弄出一个仅有薄薄一层红莲外壳的虚幻白莲,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主人,你疯了吗?你就那么相信我可以护住你的性命?’鹰断的精神波动带着深重的恐惧与不确定,‘你甚至没有明确的命令……’
      器魂存在的意义仅仅是成为主人与器物签订契约的媒介,仅此而已。一旦器物认主,器魂便会成为主人意志的通道,再无自我可言。然而没人知道,鹰断的认主契约是不完整的。尽管它既没有弑主的能力,也没有弑主的打算,但它确实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按照自己的意志行动。鹰断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主人会允许它这样危险的器魂存在,只是在轮烜无意的纵容和引诱下,它的防备心理在不知不觉中被消弱了。鹰断渐渐习惯了和轮烜山南海北的聊天,习惯了毫不留情的肆意调侃。它曾把自身的能量渡入轮烜体内,也曾经主动用自己替代轮烜被噬咬的魂魄。为了轮烜,鹰断确实做了许多压在契约底线上的事,可它绝对没有违逆过主人的操纵,所以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辜维杒冲过来的瞬间,轮烜竟像对待一个独立的生灵一般,毫不犹豫的将性命交给鹰断来守护。甚至于轮烜给出的命令仅仅是:别让我死了!
      然后呢?不死就行了?怎么才能不死?我操尼玛的你完全没说啊!
      难道这是主人的试探吗?惶恐一点一滴的汇聚成河,鹰断甚至开始痛恨辜维杒没有选择与轮烜同归于尽。因为尽管它极度害怕在暴露认主契约的问题后被轮烜遗弃,却还是在攻击抵达的瞬间用部分丨身躯幻化成了一块护心甲,挡在了轮烜的胸口。【如果能救下主人,或许不会被遗弃也说不定?】鹰断忍不住奢望着。只可惜辜维杒的谨慎还是令它近乎卑微的希望落空了。
      操尼玛的这小王八蛋居然躲开了!躲开就躲开,操尼玛的他居然还能伤了主人的胳膊!
      鹰断不清楚自己莫名的暴躁是因为担心被遗弃甚至抹杀,还是因为它清楚的感知到轮烜灼烧伤口的剧烈疼痛。

      ~~~~~~~~~~~~

  • 作者有话要说:  一段打斗卡得我□□!真想以后把所有打斗都放到床上去【你滚!
    这次本以为能码到销魂前,结果……尼玛这炮灰就是不死啊啊啊!已经码了4000+,实在不想再纠结了,索性先放上来。之后几天可能会为凤霸天下繁体版出书版写一篇番外。然后再混回来虐这个炮灰吧。拜谢各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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