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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苏斯何或者苏医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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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斯何提着药箱走到餐桌边,放下,站定,对叶米道:“这里凳子高一些,坐这儿吧。”
叶米走过去坐下,看苏斯何还站着,立马站起来,想想又发现苏斯何站着比较好上药,又“腾”的坐下。
苏斯何看了她一眼:“坐好,别动。”
拆纱布,消炎,换药……苏斯何的动作其实很快,也很轻,叶米却觉得如坐针毡,心跳加速。不过是换下药,需不需要反应这么大啊?叶米被自己的心跳声弄得都有些神经衰弱,连苏斯何换好药,已经在收拾药箱,都没发现。
“好了,三天后去医院复查,注意不要再让伤口沾到水。”
“这…..这就好了?”
苏斯何看向她,微点一下头。
叶米赶紧低头弯腰道谢:“那个……谢谢你啊……苏先生。”
“苏斯何或者苏医生。”苏斯何又把左手插进口裤子的口袋里。
望着苏斯何总喜欢插进裤子口袋里的手,叶米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苏斯何只穿了一条白色的休闲裤,刚才还穿在脚上的拖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脱掉了,赤着一双脚踩在地板上。
“苏斯何或者苏医生。”
“啊,你……你刚才说什么?”
“你可以直接叫我苏斯何,或者苏医生也可以。”这个女人难道觉得他有这么弱智,现在还以为他不知道他们是十几年的同学一个劲儿的“苏先生”、“苏先生”,叫的他都开始头疼。
“奥……”叶米未知可否的应了一声。叫苏医生?也太有制服诱惑的味道了。叫苏斯何的话,又太容易让她想起那些想要忘记的从前。还是叫苏医生吧,反正现在她正好是他的病人,“那,苏医生…..我先回去了。再见。”
苏斯何点头,叶米赶紧提着东西走出去。
呼吸总算顺畅了。
可是,这种一面对苏斯何脑子就会短路的状况到底怎么破啊!
叶米仰面躺倒在床上,满脑子都是苏斯何刚才给自己换药时的样子,眼睛有些微湿。
小时候摔跤受伤,爸爸也会亲自仔仔细细地给她上药,上药之前还会蹲在她面前轻轻的往伤口上吹气,很多时候,一吹气,叶米就会停止哭。但有时候,即使不是很疼,为了向爸爸撒娇,就算爸爸吹再多次,叶米也会哭个不停。这个时候,叶爸爸就会反过来捂着胸口向叶米撒娇,叫的一脸痛苦:“好小米,爸爸胸口疼,你快给爸爸揉揉。”叶米就会停止哭,甚至最后连自己为什么哭都忘了。叶米爱爸爸,所以叶爸爸这招屡试不爽,次次见效。
苏雪打电话来说让叶米帮忙简单地收拾几件衣服送到单位,她今晚要去外地出差,还抱怨今天又忙得没时间吃饭,只能在吃早上吃剩下的三明治。叶米看时间还早,替苏雪收拾好行李,就开始收拾早上买的食材和生活用品,该放冰箱的放冰箱,该放柜子的放柜子,等都收拾好了,开始做饭。早上专门买了排骨和藕,可以炖一个排骨汤。再做一个红烧茄子,苏雪喜欢吃茄子。叶米自己勉强喝了点汤,发现不太饿。想着早点去苏雪单位,把饭菜给她送过去,苏雪吃东西的时间会更充裕一点。
坐等右等,等不到空出租车,食盒不沉,苏雪的小行李箱也比较轻,叶米干脆挤公交。不是下班高峰期,交通还比较顺畅,叶米到苏雪公司楼下也才五点多钟。给苏雪打电话,过了十几分钟她才气喘吁吁地跑下来,在因为长时间开冷气而让叶米觉得有些凉的办公楼里,苏雪却跑出了满头大汗。
一眼看见叶米手里的保温盒,就溺过来撒娇:“小米粒儿,亏奶奶没有白疼你,还是你最知道孝敬奶奶啊。”
叶米看了眼苏雪微红的眼圈,稍一犹豫,还是笑着说:“快找地方啃吧,二狗,你最爱的排骨。”
苏雪一边计较称呼一边拉着叶米找空的员工休息室:“你又给我起外号。一个‘二奶奶’已经响遍国内外了,现在又来个‘二狗’,你小心我打电话给老大告状啊!”
叶米赶紧求饶。两人终于找到一件空的休息室,苏雪说只剩下十五分钟的时间她就要出发,于是连交流的时间都没有。苏雪埋下头就开始狼吞虎咽,端起碗喝汤时的豪情,活像三碗不过岗的武松。叶米环视整间休息室,不得不承认大家都说煜晟集团员工福利好,不是没有道理的。苏雪以前无意中提过,煜晟集团这几栋位于市中心的连体大楼里,不但有专门的员工休息室,而且每个休息室都设计成套间样式。现在亲眼看到,墙上贴的是天蓝色的墙纸,百叶窗开着,整个室内都有夕阳的余晖,窗台上还有一盆葱绿的君子兰。
苏雪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的两只手都因为啃排骨沾满了油,只好用眼神示意叶米。叶米把手机从苏雪的小包里拿出来,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名字是“苏煜”,用手举着给苏雪看,苏雪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
“接吗?”看苏雪的样子,应该是不太愿意接这个电话。
“挂掉吧。”
叶米挂掉电话,怕对方再打来,就直接把手机放在左手边,催促苏雪赶紧吃。
苏雪嘴里说吃饱了,人却坐在那里举着勺子,欲言又止的望着叶米。
叶米险些被苏雪这种难得正紧的目光渗到,苏雪每次突然正紧起来都很让人提心吊胆啊,她试探着问:“怎么啦,二奶?”
“小米……小米,你在家耐心等我回来,到时候……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你说,今天来不及了。”
还好还好,叶米默默放下心来,但还是免不了被苏雪的严肃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为了安抚她,还是下了保证:“行,你赶紧去吧。我又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我发誓肯定老老实实在家等你。”
苏雪这一走,就是半个多月,在此期间没有来过一个电话,叶米主动拨过去也没有人接。倒是发过几条短信来报平安,叶米给她发过去,苏雪也只是回短信给叶米说她忙,没有时间接电话。叶米不放心,某个下午专门跑去苏雪公司打听,她的同事说苏雪确实是按上面的安排去出公差了。虽然以前苏雪也经常出去很长时间,忙得没有功夫跟她联系。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跟苏雪分别之前,那个被挂掉的来电,苏雪就会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叶米还记得当时来电上显示的名字叫“苏煜”,跟“苏雪”一样,都姓苏,难道是苏雪的亲戚?但是苏雪基本上没有跟她们提起过她自己家里的事,叶米除了在开学第一天对送苏雪来学校的那些人有点模糊的印象,其他的一无所知。
叶米记得苏雪以往出差,时间最长的一次是十八天。如果这次十八天一过苏雪还不接电话,还是报警比较好。
白天忙了一早上打扫卫生,下午又到处找人打听苏雪的行踪,睡觉之前叶米没忘记特意把手机铃声和振动都调到最大,才把手机放到枕头下面。所以叶米虽然睡得很沉,手机一响,还是立马条件反射地坐起来摸出电话接通,连来电显示上的号码都没来得及看。
“二奶?”
“我是苏煜。”叶米觉得这估计是她二十几年的人生里听到过的最冰冷的声音。通过遥远的手机信号,叶米仿佛感觉有无数冰冷的毒蛇吐着猩红的信子围在她的周围,虎视眈眈,是让人整个身心都能觉察出的危险气息。
人类生来就对危险有极其敏感的直觉,这是动物的本能。
苏煜让叶米觉得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