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不了你的温柔》顾迦

6、搁浅

　　回到法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顾盼兮把行李放在工作室的台阶上。
　　看着堆放在办公桌上的一堆设计稿，扶额。
　　哎，真是糟糕，才离开一个礼拜，工作室里已经一片狼藉。
　　电话留言提示，嘉美打了很多通电话。
　　“顾盼兮你这头猪，回去多少天了，快点给我滚回来，我...我想你了。”
　　顾盼兮无奈的摇头，这个嘉美哪一点像个总监的样子啊，不过还是因为嘉美的一句想念顿感温暖。
　　无聊至极，她把工作室仔细整理了一遍，然后校队了设计稿，不知不觉已经三点多。
　　回去妈妈那里，又怕打扰她，所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工作室已经有人在上班了。
　　“嗨，兮，你可真早。”蛇蝎美女罗拉扭着小碎步晃晃悠悠进来的时候，顾盼兮正在揉眼睛。
　　“嗨，罗拉小姐，早上好。”顾盼兮打了个哈切朝罗拉腼腆笑笑。
　　罗拉是SANLA目前最红的模特之一，她今天估计是续约的吧。
　　只是这个罗拉总是反复无常，让人不得不提防。
　　可是...她的衣服似乎...
　　顾盼兮脑中闪过不好的念头。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嘉美什么时候过来了，抱着她开始不停的抱怨。
　　“兮，你想死，留下一堆难题给我，啊感谢上帝，你终于活着回来了，哦，不对，我想死你了。”
　　......什么叫活着回来了无语。
　　“阿美，上周的秀怎么样，你没搞砸吧？”顾盼兮神情严肃起来。
　　通常嘉美情绪波动频率过高都会有意外的事情发生，她对于这个老板的妹妹有种又爱又恨的感觉。
　　“......”
　　“阿美，我想听听事情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
　　陈嘉美瞥了一眼罗拉，“很抱歉，罗拉小姐，我和兮有些事情要处理，麻烦你出去。”
　　罗拉轻蔑的笑了笑，“没问题，甜心们慢慢聊。”
　　顾盼兮的心里生起一阵恶寒。
　　没有比自己的作品被剽窃更让人愤怒的了吧。

　　嘉美待罗拉走后两人开始讨论这件事。
　　“兮，罗拉去了WERT，你的作品，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WERT的新品发布会上，这已经是一个礼拜前的事情了。”
　　顾盼兮皱紧了眉头，又是那个WERT。
　　“我不是告诫你这款新品不要提前出吗？阿美你可真会给我找事。”
　　顾盼兮头疼，身心俱疲。
　　“我哪知道作品被剽窃，而且做梦也没想到罗拉会叛国，放弃在SANLA独一无二的荣耀而跑去WERT。”嘉美说完撇撇嘴。
　　“一定有原因。”顾盼兮转动着铅笔，苦思冥想。
　　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办法，灵机一动。
　　“嘉美，我想去WERT。”
　　嘉美瞪大眼睛，“你疯了，你也叛国，我会被我哥笑死的。”
　　“反正又不是笑我。”顾盼兮吐了吐舌头。
　　“兮，你怎么可以，我是你最亲爱的，难道你忘记了吗？”嘉美一阵怪叫，哀嚎连连。
　　“不，你不是，我最亲爱的在这里。”顾盼兮调皮的晃了晃皮夹。
　　里面夹着一张照片，很小的一片，顾盼兮微微笑着。
　　“兮，虽然你的中国男友很漂亮，但是十年了，我都没见他过来看过你。”
　　“我只要知道他很好就好。”
　　“真是败给你了，真不考虑我哥？”
　　顾盼兮的脸色一冷，闪过一丝局促，“你在胡说什么呢。”
　　“好吧，当我没说。”嘉美叹气。

　　她莞尔，想起一些往事。

　　和嘉美认识十年，从大学时代就被她的好奇心打开了这个皮夹。
　　“兮，这是谁？你男友？”嘉美不可置信的看着顾盼兮。
　　顾盼兮显然还不知道最好的朋友正在翻她的皮夹，她立刻夺了回去，却看到皮夹里唯独少了那张照片。
　　“还给我。”顾盼兮第一次很生气的和嘉美讲话。
　　“要还也行，你告诉我照片上的男人是谁？”嘉美坏坏的笑。
　　“我......”该怎么说，其实他只是老师，但是，我不希望只是这样...所以被讨厌了。
　　这些话打死也不会和嘉美说。
　　最后只能难过的哭了起来。
　　“喂，不是吧，真哭了，还给你好了。”嘉美一脸无措。
　　“哼。”顾盼兮狠狠的瞪了一眼陈嘉美迅速把照片夺了过去。
　　“我错了，但是他为什么没陪你一起过来。”嘉美还在问些烦人的问题。
　　“你还问，你还问，讨厌！”
　　“喂，兮，你别跑......”

　　“哎，兮，以后我做老板你就跟着我混吧。”陈嘉美悠闲的喝着下午茶。
　　“那我还是期待不要毕业好了。”
　　“兮，你的那个男友怎么一直没出现？”
　　“陈嘉美你好烦。”
　　“要不我把我哥介绍给你啊。”
　　“省省。”
　　“为什么？”
　　“不想将就。”
　　“兮，你知道我哥是谁吗？”陈嘉美很愤怒。
　　“知道，陈嘉期，你说过很多遍了。”
　　“算了，反正不想说了，我哥比你那个照片里的那朋友好很多。”陈嘉美洋洋洒洒的晃着手指甲。
　　“嗯，可是他已经很好。”

　　“顾盼兮，是吧？”男人挑起好看的唇角似有若无的朝她笑笑。
　　“嗯。”顾盼兮紧张的应了一声。
　　“你好，我叫陈嘉期，我想你应该对我很熟悉了。”男人优雅的笑着。
　　“幸会，陈先生。”顾盼兮想着是不是该伸出手去握，但是男人的手已经越了过来。
　　彼此交握的刹那，感觉对方手心里的炙热，顾盼兮吓的立刻缩手。
　　“我看过你的设计稿，觉得还不错，是否有意合作？”
　　顾盼兮举步维艰，左右为难，一个是妹妹，一个是哥哥，妹妹是无厘头，哥哥又是赫赫有名，到底该不该答应？
　　“抱歉，我想我的程度还不够。”
　　“你太谦虚了，至少此刻的你应该以利益为上。”
　　顾盼兮脸上露出一丝羞窘，的确那个时候她需要钱，这个男人很懂得把握人心。
　　让人觉得很危险。
　　“那还请陈先生多多指教。”
　　“客气。”男人说完迈着修长的双腿优雅的离去。

　　自此三年，她为陈嘉期工作，却从未再见过他一面。
　　但是从外界对他的评价可以看出陈嘉期是个严格自律的男人，这样在多方领域都很成功的男人居然连一点绯闻都没有，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真不知道嘉美怎么那么执着，不过陈嘉期，这个名字有多久没在时代周刊登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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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顾盼兮把头埋在了开门人的怀里甜甜的叫了声，“妈，我回来了。”
　　宛若轻轻拍了拍肩膀上的小脑袋，然后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在确信完整无缺后才稍微放下心来。
　　“你说你怎么回国就出乱子，吓死妈妈了。”宛若轻絮的埋怨。
　　“嗯，我知道错了。”顾盼兮双手举过头顶，惹得宛若扑哧一声笑了。
　　“妈，你笑起来真是……”
　　“怎么了？”宛若疑惑。
　　“倾国倾城。”顾盼兮说完又轻轻抱了抱妈妈。
　　“死丫头，又拿我开心。”宛若心知她已经风韵不在，不然顾生爵怎会不念夫妻多年情分也要回到那人身边。
　　“没有骗你，妈妈在我心里永远是最漂亮的那个。”
　　“就你会安慰我。”
　　“妈，你真的不恨爸爸吗？我见到了他们。”
　　“妈妈和你爸爸之间太复杂，不是你能够懂得的，以后你会慢慢接受的。”
　　“那你爱过爸爸吗？”
　　“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用。”宛若苦笑。
　　“你看到了新娘，她很漂亮吧？”
　　顾盼兮不忍看到母亲伤心只稍微点了点头就别开视线。
　　“那样很好，你爸爸果然还是喜欢她。”
　　顾盼兮不敢相信的看着宛若，“妈，你是说爸爸以前就和那个女人认识？”
　　宛若点点头，然后拉着顾盼兮坐下，“小兮，其实你爸爸很早以前就喜欢那个女人了，是妈妈不好，算起来是妈妈抢了她二十几年的幸福，你爸爸和她本就是一对，后来因为我的原因才让他们分开，直到三年前，他们再次相遇，这一切都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顾盼兮难以接受竟然会是这样一种结局，看上去美丽大方，温婉贤淑的母亲居然会是破坏别人幸福的女人。

　　“我不相信，妈妈你故意这么说的对吧？就是想让我原谅爸爸，为什么你的爱可以这么无私，爱不都该是自私的吗？”

　　宛若看着女儿激动的神情就如同他父亲当年的神情一样，但是她怎能告诉女儿其实顾生爵一直都在怀疑她的孩子，因为愧疚，她这一生都觉得对不起他，所以他们这一生都在彼此误会。

　　“小兮，我觉得离开他后我感到很安定。你也希望妈妈幸福吧。”宛若有些释然。

　　顾盼兮欲言又止，是的她能说什么了，妈妈那个年代有他们的爱恨情仇，那不是她能改变的，她只能守在妈妈的身边，陪着妈妈度过以后的日子。

　　“你爸爸希望你继承她的产业，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我不想去，我只要陪你就很好。”
　　“小兮，这样很任性，你长大了，做决定之前要好好想想。”
　　“我不任性，我不想回去。”事实上她也不能再回去那里了。
　　“我知道了，剩下的我会和你爸说。”
　　“嗯，妈，我想吃红烧肉。”
　　宛如笑着摸摸女儿的小脑袋，“你啊，撒娇的毛病一点没变。”
　　顾盼兮看着妈妈的背影有片刻的晃神。

　　她的脑海里一直都是那个人的脸，离开那天她很清楚的听见他和爸爸的谈话内容。
　　彦肖阳你所谓的协议，究竟是什么？
　　如果是掠夺，你究竟想要什么？

　　晚饭席间，客厅响起了电话。
　　顾妈妈接过讲了两句就叫起客厅间正吃饭的顾盼兮。
　　“小兮，来接电话。”
　　“哦，来啦，妈是谁找我？”
　　“我也不知道，是个男的，说是你朋友。”
　　顾盼兮蹙起秀眉，用纸巾擦擦手，“喂，您好….”
　　“……”
　　“喂？”
　　“是我，我到了法国，你在哪？”
　　“……”
　　为什么？顾盼兮真的很想问，但是她此刻除了惊讶再无其他。
　　一直沉寂很久，她才想起此刻正在和谁通电话。
　　害怕这一切都是梦，所以她很紧张的报出了自己家的名字。
　　“我知道了，你在家别乱跑，我一会就到。”
　　“嗯。”
　　顾盼兮都不知道她怎么就能这么自然地答应了，有些懊恼，但是也不可抗拒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