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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银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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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时节,洛河边的柳树都抽出了新叶,嫩嫩的,柔柔地在风中招摇。
中午一过,风悦给陈潜说了声,离开济世堂。自打八年前落水后,风绿情知王府关不住她,干脆把她打扮成个小男孩样,让陈潜上午将她带到济世堂学诊,中午又将她送回王府。陈潜的师父刘善与风涯子本是好友,见风悦有兴趣,乐得倾囊相授,八年时间风悦在药理上的造诣已然超过了陈潜和刘善,在京城赢得个“小神医”称号,让刘善非常得意。
七岁上风扬将风仙仙的毒经给风悦送了来,风悦如获似宝,潜心研究,每成一药就找物试验,弄得王府鸡飞狗跳,下人们都不敢靠近恋苑。慕容枫不闻不问,风绿也不管她,仍由她发展,祸害王府,祸害京城。
风恋跨进瑞祥号,她给风绿定制了一只银簪,今日取货。老板见她进门,躬身一礼,自抽屉里拿出银簪,道:“小公子,你看看,可满意。”
风恋接过细细审看,不愧是百年老店,做工精致,簪头那朵玫瑰雕刻得栩栩如生,这个世界没有玫瑰,只凭她的草图就做得像活物般真是不简单,这手艺放到二十一世纪可定为世界文华遗产了。
“不错,多少银子?”风悦满意地问。
老板脸上满是笑意,道:“小公子喜欢就行,东家交待瑞祥号不论何物,小公子喜欢都可拿走。”
“既是这样,那替我谢过你家东家,帮我包起来吧。”风悦也不多问,心想他家东家既有心要送,何不顺水人情成人之美。
老板正准备包装,一只纤手突然伸过来抓过银簪,清脆的女音娇声道:“这只簪好漂亮,老板,我要了。”
风悦转头一看,一名和她年岁相仿的小姑娘正握着银簪把玩,模样乖巧,身着淡黄稠裙。旁边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十八、九岁,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女子她认识,是她的姐姐,王府五小姐慕容娇。
“小姐,银簪这位小公子已经买了。”老板陪笑道,这三人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子弟,不能开罪,但这位小公子更得罪不起。
“现在我要了,多少银子,我给他。”小姑娘霸道地说。
“小姐,这簪子乃在下喜爱之物,不便割让。”对着这个娇惯的小不点,风悦平和地说。
“涟儿,既然这位公子已经买了,还是快快还与他吧。”慕容娇在旁紧张地催促。
“不,我喜欢上了,这簪我就要。”涟小姐任性地道。
风悦不太高兴了,微微一笑,伸手轻轻一拍涟小姐握簪的手:“既然小姐这么喜欢,你就多玩会儿,在下待会再取。”转身向门外走去。
风悦还没走出三步,就听涟小姐一声尖叫:“好痛。”回头一看,她的手又红又肿,银簪已掉在地上。风悦暗喜:这次药效还不错。
那男子大步跨到风悦面前,拱手一揖,说:“在下慕容清,小妹多有得罪,还望公子大人大谅。”
原来是八皇子和五公主,难怪如此,风悦也不行礼只冲他轻轻一笑:“我现在还是小人呢。”慕容清顿时哑言。
这时慕容娇已拾起银簪,双手递与风悦,“涟儿妹妹太过任性,还请公子原谅。”
自家姐姐,怎好不给个面子,风悦接过簪子,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瓶递给慕容娇,扬长而去。
慕容涟已痛得满头大汗,两眼含泪,慕容娇赶紧将瓶中药粉抹在她手上。痛感一消,慕容涟就恨恨道:“他是谁?我定将他碎尸万断。”慕容娇忙捂住她的嘴,将她拉出瑞祥号,走到河边一无人之处。
“她是我妹妹风悦。”慕容娇看着二人,缓缓道。
“她就是风悦。”慕容清大吃一惊。风悦,世人皆知的永康王府小郡主,生而失母,极不讨永康王爷欢心。可慕容清却丝毫不敢小视这位从未在慕容皇族面前出现过的堂妹,且不说她能从母姓,更重要的是上代落日庄主已去世十余年,继任庄主风扬迟迟未在这代慕容氏中选拔弟子,每年父皇都会将新满五周岁的慕容子弟送上落日庄,皆被风扬以天资不足退回。到如今,几乎所有慕容子弟都曾到落日庄走上一朝,也都悻悻而归,让父皇十分烦恼。据身为右相的外公探得,风扬每三个月都会到京城住上数日,所为何事无从知晓。若猜测不错,风扬是为风悦而来,要是风扬坚持不收慕容男丁为徒,那下任暗阁阁主就只能是风悦。数百年来,暗阁是华国非常神秘特殊的组织,唯有每代皇帝才知其所以。
“风悦又如何,表姐你怕她,我可不怕,我定要给她好看。”慕容涟骄横地说。
“恋儿,不得胡说,今日之事本就你不对在先,以后休得再提。”慕容清严肃地打断了慕容涟的话。
“皇兄!”慕容涟不依。
“涟儿可知云香楼?”慕容娇见表妹仍不知轻重,话题一转,问道。
“是不是那个查不出原因的火灾悬案?”
“当年云香楼是京城第一青楼,上下共计一百一十四号人,在那场火灾里无一幸免。”慕容娇看着茫然的表妹,接着道,“那场火是怎么烧起来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那年妹妹才五岁,元宵那日,妹妹偷跑出王府看灯,有人想拐走她使她失脚落水,第二日云香楼就发生了火灾。”
慕容涟面露惊恐,缩进慕容清怀里:“表姐是说….”
“我没说什么。”慕容娇见唬住了表妹,微微一笑说道:“涟儿今日之痛其实不算什么,我们王府上至父王下至守门的仆役,哪个没被我妹妹捉弄过。”
“九王叔她也敢捉弄么?”慕容涟自小就怕慕容枫,听到风悦这么大胆,顿时来了劲,也忘了自己曾受的痛,心里倒对风悦产生倾慕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