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传》西周小呆

18、第十八章

　　然后隔了两天，齐王早早就压着她睡觉。

　　“天还没有黑透。”她翻个身说。

　　“没关系。”齐王将帷幔放下来。

　　“熏香味道不对，睡不着。”她又翻个身。

　　“去拿安神香。”齐王吩咐侍女。

　　“好热，睡不着。”她又说。

　　“取冰块来。”齐王吩咐侍从，自己给她打扇。

　　“哎呀，你不要看我。”她坐起身。

　　“我不看，你睡。”齐王闭着眼坐在床沿。

　　“你给我讲个故事。”她又被压倒在床上。

　　“行行行，你想听什么？”齐王什么都答应。

　　“那我要听你唱歌。”她忍不住想笑。

　　“嗯，行。”齐王清清嗓子真的准备唱。

　　“哎？既然如此你也跳跳舞吧。边唱边跳才有意思。”她得寸进尺。

　　“那你还能睡了吗？”齐王好笑的看着她。

　　“这，睡也是能的。”她心虚的回答。

　　“乖，本王给你唱歌讲故事。”齐王摸摸她的头就开始讲了：

　　多年以前有一位书生，每天都在念书。之乎者也，难死我了。孔孟程朱，死了算了。然后有一只狐仙听见了，就隔着窗说道：那你还算是书生吗？不如从军吧。书生想了想觉得也对，就弃笔从戎，参军去了。

　　“然后呢？”琴只楚打个哈欠问。

　　“然后，就战死了呀。”齐王耸耸肩。

　　“怎么这样！”她怒道。

　　“哦，那书生当上了大将军。”齐王立马改口。

　　“不对，书生当上了大将军，然后娶了美人，最后做了元帅，封妻荫子。”琴只楚说。

　　“行行行。”齐王只想让她睡觉。琴只楚又打了个哈欠，然后闭着眼睛听他讲另一个故事：

　　有一个敌军首领想要偷袭一位将军的军营，就想派人趁夜烧粮车。等到了粮车附近点着了火，却发现自己的军营起火了。原来将军也想烧他的粮车。两方都烧了对方的粮草，只能暂时休战。后来休战了月余，敌军首领忽然改了主意，决定谈和。然后将军就和他谈和了。

　　“你故事讲得真敷衍。”琴只楚翻了个身，找了个最舒服的角度把自己蜷缩起来。

　　“好了好了，我不会讲故事，给你唱歌。”齐王给她盖好被子。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不相识。

　　齐王压低了声音慢慢的唱，一字一句从心里流出来。

　　琴只楚已经睡了。缩成小小的一团裹在被子里。好像一只蚕在茧蛹里。茧蛹的梦是什么味道呢？齐王想。然后偷偷闻了闻她的脸庞。嗯，很好闻，是安神香的味道。

　　齐王睡在她身边。搂着一个小小的茧蛹。

　　等早上，齐王睁开眼的时候，茧蛹已经散开了，变成一条冰镇河虾。手紧紧扒在自己身上，头也窝在自己颈窝，腿恨不得两条都搭上来。

　　他将她叫醒，然后说道：“今天我带着你上书。”“今天啊。皇后娘娘写的也挺快。”她虽然睡足了，脑子清醒，可是眼睛还是睁不开。“一会儿侍女就进来帮你更衣。”他说。“你呢？”她问。“我？”他疑惑的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我是说你的朝服，虽然陛下赐你不必穿朝服上朝，但是就我一个穿好奇怪。”她早就想看看他穿朝服的样子了，爹爹穿起来就像是一个老头，又矮又胖又老，爹爹的同僚穿起来也像是一根行走的杏鲍菇。“好好好，你换完我们就走。”他连连点头答应。

　　“你这么快就答应了呀。”她以为自己一定要软磨硬泡好久。“我又不是做不到，为什么不答应？”他耸耸肩。“你这样会让我得寸进尺的。”她警告他。“只要我做得到，有什么不可以？”他说。“万一，你做不到呢？”侍女给她梳头。“做不到？有什么事是我做不到的。”他轻笑一声。“天上的星星，水里的月亮，你能拿给我？”她感觉自尊心受损。“我不能拿给你。”他说。“那还说什么都能做得到，你以前也是这样骗别的小姐吧。”她嘲讽道。“我是不能拿给你，但是你可以拿给我啊。”他笑容越来越大。“王爷都拿不到的东西，我可没本事拿到。”她哼了一声。“哦？你的心就像水里的月亮，你的人就像天上的星星，只要我伸出手，你朝我走过来。然后就什么都得到了。”他倚着门朝她伸出手。“为什么不是我伸出手你朝我走过来。”她极为不情愿。“因为我比你高。我在那里你可以一眼看到。”他开玩笑。“如果你要真的爱我，不是无论哪里都可以一眼看到我吗？”她别过头不想理他。“一眼看到你？”他说，侍卫过来禀报朝服已经准备好。“我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你在哪儿。但是我就想让你走过来。因为本王也是有夫人疼的。”说完就走了。

　　“王爷真是疼宠娘娘。”侍女边给她插簪子边说。“我也这么觉得。”她自己附和。“哎呀，我刚才是不是过分啦。”“娘娘太过好强啦。对男人呐，要以柔克刚，才能百炼钢化成绕指柔啊。”侍女开始指导。“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听他说这些话明明很开心，可是又觉得他以前一定也对别的女子说过。忍不住就刻薄了。”她撅嘴。“娘娘这是吃醋了。”侍女笑盈盈的说。“吃醋？我才不会吃他的醋呢。”她才不相信。然后侍女就闭口不言，专心给她上妆了。

　　等她梳妆好了，走出门去。齐王已经在前一辆轿子里了。

　　两个人的轿子一前一后的走着，府上的侍卫沉默的跟着。

　　她端坐在轿子里，想着侍女说自己吃醋了。吃醋？难道是因为自己听老宫女说王爷以前是一个出了名的公子哥，对女子总能甜言蜜语哄得乐呵呵么。自己以前从来没想过齐王会是那样的一个人，以为他一直是如此刻板，一直以为是自己让他改变了。

　　一厢情愿。她对自己下了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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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每天都好困好困，好累好累，体能测试太渣了。果然还是要每天锻炼啊。
ps：开头的梗来自朝九晚五，看的时候就觉得敲极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