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番2 ...
-
番2
人总是想被人需要的，这就是我牢牢地掌控着他们的原因。让他们依附着我而活，就算这种手段太过卑劣，但我还是被人需要了，这样子，我才能多少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此话出自活得太无聊的韩行先生
自从邱建远走美国以后，找华家麻烦的人一致把矛头对上了我。
本觉得没什么，陈家别的没有，钱、枪、人多的是。你要是好好走你的独木桥，我自是冷眼看着别人推你下去，可你要是来毁我家的阳关道，对不起了兄弟，一路走好。
可有件事要是说出去那就是个笑话，一个从小混迹□□的人居然轻易的死在一个小喽罗手上，我边哭边笑地看着妈妈把棺材合上，心里骂着‘爸爸你还真是没用，居然要你儿子为你报仇，丢人不？’。对黑白配我平日里见的不少，可这会儿却一点也看不下去，灵堂里的那些人哭哭啼啼的吵死了！
我甩掉跟在身后的保镖，轻车熟路地摸到爸爸平日里放枪的地方，手刚摸到那黑沉沉的枪柄就被爷爷揪着耳朵扯出了门。
“你马上给我滚到美国去！”
“不要！”
“哭什么哭，不就是死了个爹，有什么好哭的！过几天让你妈再给你找个爹回来不就成了！”
“你混蛋！”
“你更混蛋！”
“臭老头！”
“死小子！”
“我不走！我要给我爸报仇！你要是想让我走！你就把我打死吧！不就是死了个儿子吗！你再死个孙子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个混帐小子！你是要气死我啊！你爸是因为什么被人暗算的？早就跟你们说过离华家远点，那家的事你们插不上手，次次说你们是连耳朵都不进！现在你没了爸，怨得了谁？”
“……那都是谭家欺人太甚！”
“你脑袋就一根筋抽到底吧！你非要等我和你妈都没了你才心静？！”
我从没见过爷爷哭，可以说陈家唯一不会哭就是他了，可现在他却哭了，还哭的像是要把人心肝给锤碎一样——真是太难听了！
因为这太过冲击性的一幕，我打消了报仇的念头。爷爷说那个刺死我老爸的畜生已经被人处理了，这些事根本就用不着我亲自动手。可杀父之仇是那么简单就能两清的吗？我不顾反对做了陈家的二把手，跟在爷爷身边牛气冲天的等着扳倒陈家的那天。
妈妈说我还太小，这些事里面的弯弯绕绕直肠子的人根本就搞不明白，她天天哭着让我回学校读书，烦得我实在没办法就把她扔在了因为喜欢她一直没结婚的韩大公子的公寓。我一直认为自己这件事办得挺漂亮的，毕竟爷爷也因些夸我是个‘孝顺儿子’。
参加婚礼的时候我被华涟拦在教堂外面，里面的牧师已经开始念祝词了。华涟是我的未婚妻，这事儿是我定的，目的就是报复谭章那个混蛋。华涟明知道我是个什么意思，却还是一门心思的放在我身上，一见面就是劝我回头，我要是冷眼听她说，她就开始哭，简直比妈妈还麻烦！我不能把对付妈妈的办法用在她身上，毕竟谭章那小子对此是求之不得，没办法只好像小时候那样哄她，可如果这种时候被爷爷看到，他绝对又会指着我的脑袋骂‘你个乳臭未干的混蛋以后别跟着老子混！’，所以，我一直都在尽量躲她，实在躲不过就挑个很隐蔽的地方听她哭。
今天也是，她跟着我一直到教堂顶楼，开始了一如既往的话题。
华涟已经十五了，发育得比以前那个平板小丫头丰润的多，要是放在以前，我可能就直接把她给办了，可惜，父仇未报，我不能有儿女情长的心思。她抹着眼泪结束的时候，教堂里的人也散了会，看着她肿得老高的眼睛，我直接让她回家去，免得妈妈看到骂我欺负她。
我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就把陈家的大部分势力握在自己手里，被变相架空的爷爷在背后叮嘱他的老部下看着我点，别又脑子一抽干出什么混帐事，陈家就剩这么一颗独苗了。其实他是在白操心，我并不是在发展黑色势力而是在暗中洗白，香港的未来并没有给□□太大的生存空间，早早的自己动手省得到时候被人提领出来让世人围观，那样不止丢人更主要的是势力一旦打散，在那样的统治下想要再恢复过来太困难了。
对付谭家，方法多的是，学校教不到的东西在这两年里我看的多过手的多自然也用的多。谭家小公子的染毒，谭二爷的纵欲而死，谭三老婆的出轨，谭家二少奶奶生下的儿子是洋人的种……总之，看谭家鸡犬不宁比在势力上打败他们更让我愉快。直到谭章找到我，跪下求我别折腾他们家的时候，我还是笑得跟个二百五似的，说着什么‘你要是能躺在我身子底上任操，我就放过你们一家’
我如愿了，可惜，没成功。
我和脱得光滑滑的谭章瞪了一阵眼之后，两人默契的转头，脸上尽是尴尬，他尴尬什么我不在意，我尴尬的是——陈树林你真他妈的是个神经病！你操得起来吗你！你这是在羞辱他呢还是在侮辱你自个儿！我操操操！阴沟里翻船是这么用的吧！是这么用的吧！你费尽心思到头来丢人的却是你自个儿！陈树林！你没脸再呆在香港了！
于是，我扔下满脸通红的谭章，一路奔回大宅，在和老头谈心一小时之后，一去不回头。
我在知道爸爸曾经做过些什么混帐事之后，就明白他那是死得其所，大快人心。手下更是加快了陈家洗白的扫尾动作，当然，对谭家的事儿我还是没有放下。
其实，在知道爸爸做的事之前，我就没了报仇的心思，只是觉得生活太过无聊，好不容易有谭家这么个乐子，不逗着玩简直太可惜了，于是就天天想着从什么地方下手用什么人做些什么小动作让谭家鸡飞狗跳。冤家易结不易解和冤家易解不易结，这种复杂的理论我懂，两年里看的事情其实让我沧桑了不少。
飞到美国在失眠了整整一个月后，我拽着整容整得英俊非凡的邱建上了趟医院，换脸。
我是真没想到，谭章那事对我的打击如此之大，以至于每次看到镜子里我那张过于耀眼的脸就直想吐。失眠的原因就是这个，邱建提议，让我把脸型也改了，我知道他那是嫉妒老子的帅气，就没如他的意，只是换了眼十分不起眼的大叔脸。
拆线那天，邱建昏了过去，昏过去前的那句话我至今记忆犹新‘你是不打算娶老婆了吧’。娶老婆跟我的脸有什么关系？老子的媳妇才不会是那种以貌取人的肤浅人种！
所以，邱建被人追或是追人的时候，我在边上看风景。哎！天是那样蓝，水是那样清，人是那样美——才不美！丑死了！
妈妈说过，心灵美才是真的美。
韩家被韩大公子接管了，老妈抱着一岁大的韩宇架着韩大公子跑来美国找她大儿子。结果，没找到。
邱建转告我，他们怕我无聊特地在洛杉矶的中华街上盘了几间店面，让我自个找乐子，别回去烦他们。同样转达的别一消息让我哭笑不得——谭章自杀了，在我那啥他未遂的那间酒店。我不明白他想的啥东西，只是觉得老子这辈子都得背着这莫须有的罪名真他妈的冤。
从那以后，我的心思都放在韩记，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睡得好些，失眠症在我换脸不到三个月的时候就复发了，原因，有提的必要吗？
华涟有时候会过来看我，但我一直都是闭门不见，看见她我就会想起自己办过的蠢事，虽然责任不全在我，我也没有想害得谁把命丢了的想法，可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身上背着条命的冤大头，不蠢吗？
我现在才开始感谢爷爷当时拦住了我，如果他当时任由我胡闹，现在的我说不定早就在地狱里天天对上帝忏悔了。
只是一个谭章，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大不了，真的……
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我却一日比一日消沉，那种负罪感让我直想把那个混蛋找出个揍得他满地找牙！如果当初只是揍他一顿的话，现在就没这么多事了，说到底，谭家陈家邱家华家，这些年来到底是在干什么啊，为什么所有的过错全扔在我身上让我一个人背负！
□□的孩子并不是黑心，白道的孩子也不一定是颗白心，大家都是一颗红通通的心脏，缩在身体里蹦啊蹦啊地，任由那心把自己耍的团团转。就算你知道心在逗你玩，可你没办法不是？你总不能把心挖出来，恶狠狠地训它别乱开玩笑！
天是一天比一天暗，风景也沾着层厚厚的灰，每动一下就扬尘万丈，就连脚下的泥沼也看不清楚，只能摸索着往前走。
走哪去呢？
哪都行，只是终点处会不会有个需要我这种人的家伙在呢？
可能没有吧，你看那谭章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放过我。也可能是有的吧，那谭章不总是走在我前面给我引路。
人真是奇怪，莫名其妙地就会难过。人也一样脆弱，明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狠心点天高海阔任我游就是了，却还是被绊得爬不起来，趴在地上喊了这么些年，连个过来瞅一眼的人都没有。
怎么着才好呢？
“我的愿望是——陪着我，哪都别去！”
咦！说话的人在哪儿？拉我起来的是哪个？被照进来的阳光是从哪传过来的？
我现在又是在什么地方？
徽州小巷，白墙青瓦，五月暖阳，悠游河水。
青石板路上，那少年向我飞奔而来，放肆张扬，擦身而过时，那话再次响起。
“陪着我，哪都别去。”
终究，还是有人需要的。
像我这样的人，还是有人愿意要的。
这么多年，终于有那么一个人，是真心实意的需要我。
抹掉眼角的水花，回身望去，踪影已无。
云高天蓝，暖风肆意，悠长小道内，承诺散开。
“好，我陪你，哪都不去。”
——这个也没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番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