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不可及》九盅子

1、Chapter?1谁年轻时没爱过几个混蛋

　　小时候不懂事，不明白爸爸妈妈为何总是卿卿我我。或许是过于害怕被排挤在外，因此我总是会很不恰当地横插一脚。
　　直到十八岁那年，我的情窦终于如花盛开。
　　十八岁的我不如小女生一般喜欢穿粉嫩嫩而异常飘逸的超短裙，反而自以为潇洒地身着男性t恤衫。长发虽未被剪短却依旧高高竖起。虽然没有过分的男性化，但也没有女性独有的温婉或妩媚。
　　说好听点我是一个不成功的女生，说难听点就是男人婆。
　　高中的课程极为枯燥，讲台上的老师左手持着教鞭，右手拿着教科书，更是喋喋不休。
　　坐在我身后的莫萝亦是不断地用笔戳着我的脊背，直至我将头微微往后挪了挪，她才停下了动作。
　　她伏在我的耳边，问我：啊渔，听说你被甩了？
　　她似乎还有下文，但因为尴尬的关系，并没有说出口。她只是缩回了脖子，继续用笔轻戳着我的脊梁。
　　被甩？也许是和平分手才对。
　　我的嘴角嘲笑似得勾起，偏过了头，将手伸向背后，打掉了她的笔。
　　我说：菠萝，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八卦了？
　　她愣了愣，随即眉眼一弯，一双美目眯成了好看的月牙形：
　　我都说了我的苏渔才没那么容易被打败。
　　她的语气有些得意，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我想若她不畏忌讲课的老师，她定会一拳打到我的胸膛。
　　老师戴着金色镶边的老花镜，依旧自顾自地拿着教鞭在黑板上指来指去，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学生的那些小动作。
　　这是上午的第四节课，上完便是吃饭午休的时间。莫萝看着窗外狂奔向食堂的少年少女，感慨着中国前途无量的体育事业。
　　食堂的阿姨已是半老徐娘，很是爱听学生们甜甜地叫她阿姨或者姐姐，因此学生们总是会得到加量的饭菜。直到这个方法被用遍了，食堂的阿姨见其不怪了，不再愿给予福利。对此莫萝发明了新方法。
　　怯生生向前，然后装起了小娇羞：阿姨，你今天好漂亮。
　　阿姨总会喜上眉梢，然后笑眯眯地为她多添饭菜。
　　事后莫萝总会私下对我说笑：阿姨果真笑颜如花。
　　我顿了顿，便顺从地将话接了上来：像菊花。
　　我与莫萝总会捧着饭菜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莫萝说这里视线好，便于观察敌情。
　　对于这个横竖都是二的挚友，我自然懒得与她斗嘴。莫萝的性子我最为清楚，给点颜色便开起了染坊。
　　忽然女生群中发出了一声声象征性的尖叫，这种声音在食堂里不为陌生，无非是一群花痴女遇到高富帅的情形。
　　莫萝还未来得及咽下口中的饭菜，说话含含糊糊的有些口齿不清：
　　乐一晨来了。
　　我自然知道是他，那张俊美而又熟悉的侧脸一直是我心中的坎——想忘也忘不掉。原本我会因此而躲在被窝里喜滋滋的，带着小女生情怀憧憬着什么。如今这张脸却使我胃里一阵翻腾。
　　他并不丑，却依然令人作呕。
　　和他在一起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生，一头大波浪卷散落于肩，画着淡淡的妆，胸口的领子半敞开来，露出精致的锁骨。学校的水手服在她身上竟有着几分韵味。
　　莫萝的手早已青筋暴起，原本精致的脸颊现在显得有些狰狞。我猜她现在定是有着把饭菜扣在对方头上的冲动，像上次不小心把方便面扣在我头上一样。害得我洗了三遍头发才去掉了那个红烧牛肉的味道。
　　半晌，莫萝似从愤怒清醒了过来。她瞅了瞅乐一晨，然后又瞅了瞅我，一声冷哼。
　　你不恨吗？她问。
　　我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口中的饭菜，然后莞尔一笑，露出八颗洁白的糯齿。
　　我说，谁年轻时没爱过几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