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捭阖天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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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风月阁，安置好了清蔺，盖聂连忙回了鬼谷。
“师弟……”敲了敲门，盖聂想问小庄太多的问题了！
可是——直到自己不顾礼仪的推开门，才发现房间里根本是空无一人。仿佛从昨天起，自己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师弟。
盖聂心里有太多太多关于昨夜的问题，想要去问小庄，他本以为，小庄既然不在风月阁，那一定是回去了。可是，看样子，小庄昨夜根本没有回来。
那，小庄去哪里了?
今天，可是决战之日啊！
——小庄，今天似乎心情不错。
——我从师傅那里，听说了你来鬼谷时，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哦，那你来到鬼谷的第一句话，又是什么。
——你猜。
——和我一样。
——看来，在鬼谷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了。
……
他还记得，那时候的卫庄，一脸志在必得，眉眼满满的骄傲张扬看起来却不让人觉得不舒服。
他还记得，每一次比武，小庄都那么的重视。他总说，盖先生，你不要太嚣张了，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
啊，是啊，每次击败小庄，他总是背对着小庄离开，把自己全身最大的破绽暴露给小庄。
可小庄总以为那是挑衅，殊不知，那是因为自己相信小庄不会伤害他，小庄是自己的师弟啊……也就是弟弟的存在！
我们是亲人，师傅就像父亲……
小庄，我已经做好被你打败的准备了，可是你，为什么，没由来……
盖聂站在他平日和小庄决斗的地方，抱剑而立，寒风凛冽而肃杀，吹着盖聂墨一样的发和雪白的衣袍。
周围一片寂静，静得凭蚊子的嗡嗡声都能听出它在什么地方飞。
左边的深谷已是一片漆黑。在峡谷和们之间，暗蓝色的峰峦重重叠叠，布满层层积雪，矗立在剩下一抹残阳的茫茫天际。
星星开始在苍茫的天空中闪烁，奇怪的是觉得它们比北方的星星要高得多。
又早是夕阳西下，河上妆成一抹胭脂的薄媚。
每近黄昏，都有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夕阳只能乘一点点空隙，迸射一条条绛色霞彩，宛如沉沉大海中的游鱼，偶然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盖聂看着这夕阳西下，听着耳畔的风声依旧。
他已经默默的坐了一整天了。
可是——没有小庄。
师弟没有来……没有来……
盖聂突然觉得有些心慌，他有一种自己似乎永远也见不到师弟的感觉……想到这种情况，一向风轻云淡的盖聂都有些慌张。
然而只是那一个刹那间的情绪流露，盖聂毙了眼睛，再睁开眼，又恢复了之前的淡漠。
小庄，是不需要人的担心的。
如果知道自己的想法，小庄肯定又会生气了……
想到小庄生气的样子，盖聂淡淡的勾起一个缄默的弧度。
风扬起他的长发，在金色的阳光下，盖聂似乎与这天地都融成了一副画。
“师哥~”小庄的声音从自己身下发出，他带着求饶的哭腔叫道：“聂儿、聂儿……”两个人的动作身影都不胜模糊，只记得那时一张有些眼熟的极大的白色的床，两个人的身子极为亲密无间的紧紧贴在一起。
“滚开——啊，盖聂，我、恨……唔……你——”
“不要……”
师弟似乎是哭了，那样坚强的师弟，为什么会哭泣……
为什么，那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师弟，为什么，会在他的面前流露出深深地恐惧？
“小庄……”
“盖聂，你放开！你放开！滚开啊！”
盖聂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去安慰一下惊恐的师弟，却看着师弟用害怕以及狠狠的憎恶死死地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我恨你……”
盖聂从梦中惊醒，却早已是汗水湿了一身。
“公子，你醒了？”清蔺拧了张帕子，细细的为盖聂擦着汗水，见盖聂一脸苍白：“公子怎么了？做梦了？”
“……嗯。”盖聂有些不习惯的握住了清蔺的手：“我自己来便是……”，接过清蔺手中的帕子，盖聂回想刚刚的梦境，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刚刚，鬼谷先生身边的小利传来了个信来，叫你醒了就去他那儿。”清蔺见盖聂有些害羞，捂着嘴偷偷笑了笑，但是，正事还是没有忘记的。
“多谢清蔺姑娘……以后这些事，清蔺姑娘还是在下亲自来做吧。”
“为什么，我们不是有过夫妻之实了吗？娘子伺候夫君，这不是很正常的吗……”清蔺摇着头不可置信的模样，看到盖聂面上的冷漠，匆匆的逃离了盖聂的房间。
看着清蔺一脸受伤的跑开了，盖聂迷惘了。
鬼谷大殿之上。
“聂儿，总在鬼谷门内等待，也许一生也不会有结果。”鬼谷子站在盖聂身前，拉起了正跪在地上的盖聂。
“师傅……？”
“去吧，天下之大，用你们的纵横剑术开辟出一代强者的风范！”
“可是——”小庄还没有回来啊，我们的比试也……
“三年之期已过，你们两个既然胜负未分，那就再定下另一个三年，三年复三年，你总会等到的。”鬼谷子又说道：“你不是早就觉得，鬼谷的门规只是一种束缚了么？”
“……”盖聂惊讶的看着鬼谷子。
“是时候该出谷了。”鬼谷子挥挥手，让一脸欲言又止的盖聂退了下去。
是呀，我早就该出谷了……
更何况，师弟没有回来，也一定是在外面吧……
“清蔺……”
在竹林里偷偷抹眼泪的清蔺一听到是盖聂的声音，以为盖聂是因为担心了后悔了跑过来找她，惊喜的绽开了如画般的笑容：“聂！”
看着惊喜异常的清蔺，盖聂皱着眉，似忧愁似悲伤：“姑娘……我即日便将出谷，我……不是你值得托付一生的良人……”
“盖公子！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些的，我……”清蔺看着眼前的人，原本分外欣喜的神色一下子苍白无比。“你答应过我的……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把我送给别人……你不能不要我……”
月阁出生的女子，被买去再有目的的送给别人，是很正常的事。
“不、不是……我并没有说过要将你送给别人。”看着眼前哭着梨花带雨的人，盖聂又是尴尬又是无奈：“我想说的是，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别人，我……绝不阻止……”
“不可能的！聂，清蔺这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喜欢上除你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推开面前的男人，清蔺只想逃离这里——她不想再听下去了，明明……明明昨天说好的……
“清蔺——姑娘……”盖聂动了一步，却又僵在了原地。
——追过去，又能说些什么呢。
盖聂低下头，动了动嘴唇。
“抱歉。”
……
有些答案，并不是一开始就注定，而是需要在生命的旅途中去寻找
走出鬼谷，四望苍茫
这是一个战火纷争的世界，也是一个英雄辈出的世界
他持一柄长剑，一路肃杀。
那些成名日久的剑客各个在他剑下倒地、呻吟。
一时间，盖聂，这个名字传到了大地上的每一个国家
所有的剑客因接到他的挑战而惶恐震颤，所有的王侯以延请到他为座上宾而自豪夸耀
普通庶民，听到这个名字即震颤，哪怕只看到他衣袂的一角，也都立刻匍匐在地，不敢抬头仰望
一怒而诸侯惧，安居则天下息。
他几乎做到了，仅凭他手中的一把剑。
他似乎已经成为了世间的最强者，但是，又似乎不是。
手中的剑为什么而挥动？他想要找到那个答案。
他所在意的，并不在于剑本身，而在于，剑存在的意义
如果仅仅是剑术上的无人匹敌，他已经做到了，可是，又如何呢？
离开繁华的城市，离开喧嚣的比武场，他踏上了漫漫黄沙。
枯藤、老树、昏鸦，这是战火的遗骸。
太多的苦难与困厄，太多的挣扎与死亡，在这片土地上不断上演。
直到，他看到那个一统天下的男人站在他的面前。
“我很欣赏你。”
“臣服……或者——死亡。”
臣服？他不会臣服于任何一个人。
死亡……没有人可以拿走自己的性命，除非自己愿意。
盖聂没有跪下，也没有转身离去，他一步一步的走进嬴政，看着那些所谓的大臣剑客手中的剑不停地抖动，汗水滴落在锦绣的地毯上，紧绷的神经似乎能随时崩断。
但只是盖聂静静的站在他的身旁。
嬴政笑了，哈哈哈大笑。
所有反应过来的臣子都匍匐在他们的脚下，喊着“陛下万岁万万万岁”“陛下千秋万代……”。
真是一个比一个还要虚伪的面孔啊。
盖聂不禁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所谓强者，就是要站在所有人的顶端么？
走出鬼谷之后，走向天下之前，他不断的叩问着自己。
犹记得，初入鬼谷时，鬼谷子执掌天下的气魄与堪破世事的微笑
“每一代鬼谷传人都是世上的最强者，一个是纵，一个是横，从黎民百姓，到公卿王侯，他们的生死成败，都在你们手中。”
成为世上的最强者，是他来到鬼谷的原因，却也——是他放弃鬼谷的原因。
“所谓强者，就是要站在所有人的顶端么？”
“如果不把他们踩在脚下，他们又怎会抬头看你，承认你是强者？”
“这就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弱肉强食，不过是世间万物的天性罢了。”
小庄当年那些话，至今都深深地印在盖聂的脑海。
这个世界……这就是这个世界……
眼前血花四溅，盖聂轻轻抖了抖剑上的血珠，缓缓的把剑插回剑鞘，仿佛只是一个瞬间，他就轻易的杀死了一个刺杀嬴政的人。
他看见了那个被他杀死的人，眼睛里的恐惧和不甘。
他看见了周围的人对他的眼神，钦佩，憎恶，害怕，恐惧，羡慕，贪婪，不甘……
然而，无论怎样，他们都只能跪在地上，目送自己离去。
师弟，这就是强者么？
强者啊……小庄，如今这样的我，算得上是我们当年心中所执着的强者了吗？
“小庄……”
一声喟叹，白色的衣袍纤尘不染的离去。
仿佛刚刚的屠杀，只是一个幻觉。
但是，身后，大红色的彼岸花妖娆的绽放，在这乱世中，开得如火如茶。
——师傅，他到底是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不清楚，恐怕没有人说的清楚。
——有人说，真正了解他的人，只有他的对手——当你面对他剑的那一刻。
——可惜，当你面对他剑的那一刻来临时，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了。
——他真的有那么可怕？！
——他的剑，或许真的很可怕，但是到底是真是假，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愿意去了解。
——他的剑……
——绝大多数人所了解的，都是关于他手中剑的传说，至于他本人，知道的就更少了。
——他没有朋友吗？
——好像没有。
——一个都没有？！
——好像是的。
——那他一定很孤独。
——剑，本来就孤独的。
——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感觉？
——我感觉他好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似乎他一直活在——另一个人间。
——可能吧。
——我还有一种感觉，他既没有朋友，也诶有亲人，好像很可怜，很可怜……
——有这样的感觉是非常危险的。
——为什么啊？
——剑，原本就是这个世上，最危险的东西之一。任何与剑距离太近的人，都会受伤，甚至，失去自己的生命。
——受、伤……
——包括他自己在内。
——哦，这样……
——有一句话，你一低昂要记住。
——什么话？
——永远不要爱上也以剑为生的男人。
镜湖仙境内，幼小的端木蓉看着床上的师傅，对于刚刚的话，似懂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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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的小剧场：
他捡到了一个玻璃瓶，像传说中那样，在打开的瞬间出现了一个精灵。
精灵为了表示感谢，答应满足他两个愿望。
他说：帮我教训一下那个经常欺负我的混蛋上司；然后，帮我找到那个最爱我的人。
两秒钟之后，精灵消失了，他的上司鼻青脸肿的出现在他面前……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捭阖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