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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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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边关不太平,齐暮扬也来的少了,齐暮清打着受伤的幌子久久不愿上朝,整日里带着月儿闲逛。
前些日子齐暮清又遇到了如风,还是一身红衣,也因此踏进了沉香阁。
他细细的打量着这阁楼,若只是在外面,断不会想到这是个纸醉金迷的风月之地。不仅门庭大开,也无谁招揽吆喝,全无妖娆之气。但踏进这门之后,时不时传来的那些低吟之声,还是让人心跳加速。
“公子可是觉得羞涩?”如风比齐暮清高一些,此刻又贴近了说话,像极了暧昧风情。齐暮清斜眼看了他一眼,见他双目明亮,眼神里似有非有的诱惑,不禁哑然失笑。
“可惜了。”
如风问:“可惜什么?”
齐暮清说:“可惜我不好这口,不然你刚刚这两下子到真是让人难以把持。”
如风不曾想到齐暮清会如此与他打趣,当下也是一愣,转而又大笑起来。“虽没有小时候可爱,玩笑却还如当初一样。六皇子殿下,楼上请吧。”
齐暮清也是一笑,故作严肃的走上了楼。
楼上雅间,耶律风正在画画,有一笔无一笔的描着,齐暮清和如风进来,当即收了笔,揉乱了画纸。
“画的什么?还不让人看了。”如风不喜欢耶律风有什么瞒着自己的事,但他也就随口说说,都不曾当真,他也是明白的。
耶律风说:“只是只突然闯出的小猫,终是画不出神韵,只得作罢。”
也不知如风听见没,只是撇了撇嘴退了出去。一旁的齐暮清捡起那扔掉的纸团,画上的人儿懒懒的靠在窗前,眯着眼睛也不知是在想什么,一身红衣似火,倒是衬得人高傲不已。“这猫儿倒是真差了点神韵。”
耶律风苦笑,“你是越来越贫了,近日可好?”
齐暮清说,“很好。齐暮扬很照顾我。”
耶律风皱眉,皇后和皇贵妃是敌对的,两位的家族也是相互争斗多年,齐暮扬如今对齐暮清这般好,不论他是真情还是假意,都占尽了好处,既显出了他的皇者气量,又时时掌握了齐暮清的动向。
“你不要担心我,我会好好处理的。”虽是一番安慰的话,但也是有道理的,不成气候的六皇子谁会去防备。“我打算再养个把月的时间,那老皇帝等不急了,心生愧疚了,自会招我回朝。前前后后恐是半季度的光景,够吗?”
耶律风略一沉思,“如风已经开始在打理了,等朝廷批文下去,开始着手时,少则也是小半年的,你说的时间足够了,掌握了西边的财路,日后就方便多了。只是,那皇帝又怎会突然心生愧疚呢。”
齐暮清笑,“年纪大了,心就会变得脆弱,一但身子稍有不适,便会担心随时都会西去,想的也就多了,更何况当年是他亲手送走的。”
耶律风说:“你说的有道理,那就再等些日子。”
他不再搭话,只是一味的摆弄着一支箫,想到那日齐暮扬吹的那首曲子,便顺手牵羊的将那箫带走了。后来如风回来看见那支自己花了大力气弄来的古箫不见了,当即就对着耶律风耍赖,说那箫来的多不容易,多么价值连城,自己多么喜欢。最后,耶律风被闹的不行,只得自己做了支箫给他,这事才算了了。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大街小巷都掌上了灯,虽然没有花灯节那天炫目,但到底是漂亮的。
不由得放慢脚步,听着周围人的喧嚣,天地间只有自己是孤独的,没人陪着前行,也没人伴着相谈。
“知道自己回的迟,怎么也不多穿点。”一件披风搭在身上,熟悉的声调就在耳边响起,齐暮清抬头看着齐暮扬,他却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回家了。”
他没跟上齐暮扬的脚步,静静的站在哪里看着齐暮扬走远,直到他也发觉身后的人没跟上,回头佯装严肃,“再不回去,月儿该把饭菜都收了。”
那天齐暮扬穿的很平常,但他却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他,那是第一次,齐暮清觉得,自己对齐暮扬是有愧疚的。
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齐暮扬就在这儿吃了饭,齐暮清一时嘴贱就留他住宿,结果就出现了现在,齐暮扬坐在齐暮清床上,一旁的月儿进退两难的看着自家主子一脸怒气的站在床前。
“月儿你出去吧,今儿晚上我会照顾好六弟的。”放下手中的书,齐暮扬顺势倚在床栏上,倒是好不惬意。
“皇兄喜欢我的床,尽管睡好了,正好我今儿也是打算睡月儿哪儿的。”
齐暮扬眯着眼看着他,心里又在琢磨着。反观齐暮清,紧了紧衣服,顺势搂住月儿的腰,笑眯眯的向门外走去。一脚刚踏出门槛,整个人便被一股力量扯了回去,只有月儿被人给推了出来,然后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手足无措,最终等了会,也只能选择回房。
齐暮扬按着齐暮清的手,抵在门上,二人又皆只穿着内衣,一时间暧昧极了。
“你小小年纪,但是知道男欢女爱了不成。”
齐暮清瞪了他一眼,“好歹我也及冠了,怎么说的我好像黄毛小子一下。”
“所以你就去沉香阁了,那地方是你能去的吗,你是看上那个姑娘,还是迷上了那个如风?”
“你干嘛这么说着我,我不就是去哪儿玩了趟吗,你用得着这样审问我吗?平日里别人都说你带着我只是为了把我拴着,怕我日后和你作对,我一直都是不信的,今日看你这般神情,心里也明白了。我就是去哪儿吃喝嫖赌又碍着你什么了?你干嘛呀。”
他突然的爆发让齐暮扬脑袋都充血了,怎么一到他这儿他就蛮不讲理了呢,面子上下不来,也只能死撑着。“你还敢嫖,我倒要看看你今儿怎么嫖的。”说完就放开齐暮清,拉着人就出去了,晚上除了守夜的人大家都睡了,更何况二人平日好的不得了,大家都只道是二人在打趣。就这样,齐暮清便被齐暮扬拉回了府中。
刚回到府里,齐暮扬便叫着丫鬟去房里,把齐暮清推到那丫鬟身边,“你给我嫖个看看。”那丫鬟刚开始还不明就理,待听到齐暮扬那满是怒气的话,一下子就给吓哭了,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求情。
齐暮清也被他给气到了,一句话不说站在哪儿,瞪着眼睛看着齐暮扬,刚开始还因为他的话羞红着脸,但不到一会儿脸色便越来越白了,身体也不住的抖。齐暮扬也觉着不对,伸手去摸他的手,虽被他甩开,但也触到了那冰凉。心下大惊,才意识到自己过了,怕是他气及攻心,毒又犯了。
当下便把齐暮清抱在怀里,吩咐着地上的丫鬟准备被子和火炉,可怀里的人是真和他杠上了,一个劲儿的想挣脱,直到最后身体越来越冷,力气也越来越小了。屋子里现在倒是暖烘烘的,可他还像个冰块一样,齐暮扬把他抱在怀里,又用被子将人捂得死死的,齐暮清的手刚好放在他胸前,冰凉的直渗到他心里。
整整一晚上,齐暮扬都抱着齐暮清,一刻都不敢松手,此时虽是春上,但夜里早不见冬日的寒冷。屋子里还烧着火炉,齐暮扬觉得浑身烧的慌,但他不敢动。齐暮清就在他怀里不停地说着胡话。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
“清儿,你说什么?”
他听不到齐暮扬在说什么,还沉浸在自己的梦里。边说还边哭了起来,“母后,母后,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母后……”
齐暮扬:“安心,我晓得你不是故意,不要怕。”
这已经不是齐暮扬第一次听到他说梦话了,嘴里叫的都是母后,齐暮扬只当他与皇后娘娘分隔十几年,想着小时候也是吃了不少苦的。
齐暮扬觉得不对的时候,是夜已过大半的时候,齐暮清突然咳了口血,他摸了一下,触手生凉,当下叫人备车,赶回了齐暮清府中。
月儿赶走了所有人,就是齐暮扬也被赶了出去,朱总管泡了壶茶给他,他就坐在围栏上一口一口的喝着。
齐暮礼来的时候,天将快亮,但屋子里的灯还没熄灭,烧的滚烫的水还在一桶一桶的送进去,齐暮扬的茶喝了一壶又一壶,心里也就沉了一分又一分。
齐暮礼:“皇兄,你,在这儿守了一宿?”
“嗯。”
齐暮礼看了看自家大哥像个痴情种一样的守在这儿,大概也知道自己以后得怎么对待自家六弟了,但嘴上还是改不了爱调戏人的调子,“皇兄,你可得悠着点,虽然现在沉香阁风气已成型,但到底是自家兄弟,你可不能对自己人下手。”
齐暮扬不怒反笑:“我就是对他下手了,谁敢说什么不成。”
齐暮礼:“这……”
一旁的朱总管不动神色的看了看齐暮扬,心里也跟着齐暮礼一起犯难。
门被缓缓推开,月儿冷冷的看了一眼齐暮扬:“大皇子殿下还是可怜可怜我们家主子吧,您一个不放手,我家主子就被人给行刺了,您又一个不放手,我家主子又给活活气到毒发,您若还不放手,是要我家主子把命给搭进去不成?”
齐暮扬笑:“怎么会呢,自古君子一诺千金,从今以后,绝不会再伤着他半分。”
齐暮礼看了看月儿,心想着,乖乖,这丫头的嘴倒是利的很,若是娶回家做媳妇儿,定是有趣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