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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绑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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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蒂娜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是精工雕琢过的天花板,自己正躺在一张铺着毛毯的乌木床上,身上呢盖着一条驼绒毡。
这是什么鬼地方。
她想爬下床,刚刚坐起来就觉得胃里难受,打嗝,顿时嘴里冒出一阵难闻的草药味。
“这怎么回事啊这是。”蒂娜小声抱怨道:“他们给我吃什么了,这么恶心的味道。”于是做了个呕吐状,立即翻身下床。
这是什么房间,她环顾四周发现,这里虽然不及阿图姆房间的摆设,但也不是寻常将领可以享用的到的。莫非自己袭击的将士很有地位?蒂娜胡思乱想着。
不过既然连阿图姆都知道自己跟着他们,还是去见下阿摩特王叔他们打个照面也好,于是她整理一下服饰,伸出右手去开门。
门口的两个侍卫听见声响,回头一看,里面沉睡的公主已经苏醒过来,他们惊讶道:“公主,您身体已经没事了吗?”
“嗯,没事了。”随即又立即醒悟:“你们怎么知道我是公主?!”
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眼,左边的那个回道:“我们是王子的直属随身侍卫,王子命令我们守在这里,在您恢复前不能离开半步。”
蒂娜心道好一个阿图姆王子啊,害我的是你救我的也是你,好事坏事都被你做全了,嘴上却道:“是吗,我睡了多久,这又是谁的房间?”
右边的侍卫答道:“公主,这里是王子的另一个房间,自您被送进来以后已经过了半天,现在是傍晚时分的晚膳时间。”
蒂娜撇撇嘴道:“王子似乎挺挑剔的嘛,莫非这整条船都是他的?”
侍卫恭敬道:“这是王家血族乘坐的船,只有少数贴身护卫长和部分侍从。”
蒂娜“哦”了一声,又道:“都傍晚了啊,这么说我一天都没进食了。”
侍卫接道:“王子有令:等公主醒来就带您到餐厅,王子和王爷都将在那里等你。”
蒂娜听了不置可否,走出门道:“知道了,带下路吧。”
等蒂娜进入餐厅,太阴(月亮)已出现在埃及的夜空中;走到门口,才发现阿摩特王叔和阿图姆王子正坐在餐桌旁边,而在阿摩特王叔身旁却另坐着一位体魄强壮的人。
对于长辈必要的礼节还是得有的,蒂娜向阿摩特王叔行礼。
阿摩特微笑道:“早知道公主会悄悄跟上来了,一起吃点东西吧。”
蒂娜饿了一天肚子早瘪了,当下也没拒绝,于是拣了一个面对阿摩特远离阿图姆王子的座位坐了下来。
满桌的丰盛食物,竟然吃得寂静无声。
但在蒂娜觉得:自己打破国规、坐在一起的猛汉、又差点被王子整得丢掉小命,几件事加在一起,不可能一点事都不提。再看阿摩特王叔的脸色,明摆着是有事要说,想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事实果然不出她所料。约摸过了二十分钟左右,阿摩特终于开口:“公主,军队的伙食不比在王宫,还希望你能适应。”
蒂娜连忙称没有那回事,心里却不明白王叔到底玩的哪一出。
阿摩特又道:“那请您听我说几件事。”
蒂娜听到这里反射性地竖起耳朵,生怕漏掉一个字。
阿摩特给她介绍那位猛汉:“公主,这位是赫瑞汉姆。他是有名的名将,我的左右手,前段时间才被法老封为贵族,这趟行军如果我不在身边,就由他来照顾你们。”
蒂娜向他点头示意以示礼貌,这名武将倒也略知礼仪一二,当即还礼,此时桌面上一片和谐景象。
阿摩特继续道:“公主,地中海军情紧张,希望您好好听从我的命令,以确保您的安全。”
蒂娜听后忙像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心里却又在想怎么提这些不痛不痒的事,重头戏肯定在后头。
果然,阿摩特略一停顿,眼光一扫呈对角线坐着的两个王族之后,嘴角微微一瞥道:“公主,听说中午时分你跟王子在房间玩耍,后来气力不支晕了过去,有这件事吗?”
蒂娜心头一紧:看来阿图姆并没有把抢走自己的宝器和吐血的事情说出去。
抬眼一瞟王子——一脸的若无其事正在那里喝肉汤,心下也不再多想,抬头扬起招牌式的微笑道:“是的,王叔。”
阿摩特继续道:“我找随行医官给你看了看,熬了一些药汤给你服用了,怎么样,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蒂娜摇头道:“没有,已经好多了。”
阿摩特看向阿图姆:“我找王子了解过情况,他说是自己不小心踹翻了黄金挂架,倒下时打到你的背把你砸晕了。”
又转过头来对蒂娜道:“公主,您知道王子年龄还小又不是故意的;都是亲姐弟,看在法老的面子上,原谅他一回好么?”
阿摩特的每一句话,都是在蒂娜面无表情盯着他的情况下完成的,她至始至终都没有看阿图姆,甚至连扫一眼都没扫。
当王叔把话说完,为了不让他起疑心才稍微又瞟了阿图姆一眼意思了一下,心道他要是个单纯的顽皮小鬼倒好了,可这小子一出手就差点玩掉我半条命,是不是太过分了?
不过既然王叔都把话挑明了,自己也不能公然出言让这几个男人难堪,她微笑道:“王叔您放心,他是我王弟我是他长辈,疼爱他都来不及,怎么忍心责怪他呢?王子现在调皮也是好事,他能有个快乐的童年就行,这点伤不算什么。”
这些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要说原谅他的话怎么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跟他说,难道是当着长辈的面自己不好意思直接对话?
她的一席话,惹得阿图姆用疑惑的眼神盯着她,然而就是这么不巧,正好蒂娜也朝这边看过来。
两人目光相接只是短暂的一瞬,一触即开,两人都没有说话,默默地咬嚼菜品是唯一的动作。
阿摩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觉得莫名其妙。不知情的他只好将这一系列行为理解成两人都好面子,不愿意当面讲和,当下说了些“姐弟之间要以和为贵”,“这趟旅途要和平相处”之类的废话后便就此落音了。
当下几人都没有再说话,整个房间中只能听到篝火从中燃料的响动,和餐具的声响。
这顿晚餐,可以说气氛有些尴尬,又有些无可奈何的味道。
晚膳时间过后,大家相互一阵寒暄,随即各回各的房间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按照阿摩特王叔的吩咐:由王子空出一个房间供蒂娜公主起居就寝用,也就是方才蒂娜躺在那里“养病”的房间。
蒂娜得知后,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抬脚就走,力图尽快赶回房间好好休息。
哪知长长的船舱过道还没有走过一半,蒂娜就感觉身后有人在叫她,于是下意识得回过头,发现叫她的是就餐时间一句话都没发表过的王子殿下。
没有其他长辈在场,身为王子长辈的她说话当然不会客气了;她转回身背对着他道:“王子殿下,您有什么事要吩咐的?”语气之冷,让人听了就能感觉到主人的不悦。
阿图姆看着蒂娜的背影好久,徐徐吐出几个字道:“蒂娜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说出就像丢进尼罗河的卵石,蒂娜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阿图姆问道:“姐姐,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吐血吗?”
没有回答。
他又问:“那宝石怎么会在你腹中?”
仍然没有回答。
他再问:“它有些什么作用?”
还是没有回答。
这下阿图姆急了,声音提高了几度叫道:“蒂娜姐姐!”
这一喊让蒂娜肩头狠狠颤了一颤,回过头来,由于距离较远看不到她眼里如清泉般悠悠的水渍,只听她道:“去我房间吧,不要在这里讲。”
。。。。。
走进方才她用来修养的房间,自己顺势坐进一张木椅上,用眼睛提示阿图姆可以提问了。
王子选定她对面的木椅坐下开口道:“还是刚才的问题,现在可以解答了吧?”
蒂娜也不拒绝,手放在自己的胃部略使法力,宝石应力而出悬浮在空中。
透过宝石蓝色的光芒,她对王子说道:“在你出生的前三年11月5日我出生了,这个父王有没有跟你说?”阿图姆点头。
蒂娜继续道:“我刚出生的时候腹部就燃起一阵蓝色的光,过好一会才消失;直到千年宝器问世以前,我都不知道自己体内有这东西。”
阿图姆讶异:“这个倒没听父王母后说过。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有它的存在呢?”
蒂娜眼睛一瞪,声音变小了不少:“做了一个梦,醒来了以后照做了才知道的。”
一句话引来了阿图姆的兴趣:“梦,什么梦?”
蒂娜回道:“我哪还记得啊,都是五年前的事了。”关于宇虹的事蒂娜还不想让人知道,就这样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了。
阿图姆听了若有所思,又望着悬浮在空中的宝石道:“这么说它生来就跟在你身边了,那又为什么被我拿走你就会吐血?”
蒂娜笑道:“你想啊,既然是生来就有的东西,肯定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被人夺走了会遭到他人的汗水和魔力等因素的侵蚀,自然会引起排外反应,再说了体内少一样东西,就像挖出人的内脏一样怎么不吐血。”这话说完连她自己不禁都吓了一跳:挖出内脏,难道真是这么回事吗?
阿图姆听着听着露出惊骇的表情:“有这么严重?”
蒂娜道:“大概是,你知道的嘛,吐血肯定是很重的伤。”
阿图姆盯着她道:“这宝石含有很强的魔力。那你自己使用它呢,会有什么反应?”
蒂娜回道:“大概没什么反应吧。”
阿图姆道:“大概?”
蒂娜道:“是的,我也没试过,从没用过它。”
两人随之都陷入沉默,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看着宝石悬浮在空中,蒂娜感觉到这样一直放在外面也没什么作用,索性将它收回;又跟阿图姆说时间不早了自己想早点休息,双方简单寒暄以后,房间里只剩下蒂娜一个人。
夜晚的埃及气温普遍较低,尤其是在河中行驶的太阳船上;如果不披上一件外套,比在陆地上的房间里更容易着凉;当晚的月亮出奇的白,悬夜当空,像黑夜中的太阳。
蒂娜已差人将床搬到斜对窗口的方向,她躺在床上眼瞥太阴倾洒而下的光,心里浮上阵阵五味陈杂的感觉:明天将会是怎样的一天呢?
阿图姆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也在观赏银白色的太阴;不同的是他以站姿出现在窗口,手里端着盛有葡萄酒的黄金杯,月光照在他的头饰上反射出微妙的光彩,而他心里,又在想着别的事情。
行程中的第一夜,就是这样的度过了。
第二天,由于顺水行舟、扬帆速航,他们的船只已达今天埃及的临海城镇——拉希德。
而在当时,这里又是王朝著名的港口城市。
该城市紧靠地中海,属地中海气候,稍稍有别于王都。此时这里正是斜风细雨的天气,给长途水路的军队带来一丝秋冬的清凉。
阿图姆王子和蒂娜公主生来头一次见到海洋的真容,小孩子的他们当然兴奋非常,下船便在海滩上到处乱跑,捡贝壳啊扔石子什么的,好不欢乐。
而他们的阿摩特王叔考虑到王朝子女的安全,虽于心不忍但也不得不做,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就是有一万条命也赔不起;想到这里,一声大吼便把这两个小娃给招了回来,看着他们沮丧的脸,自己有心也无力。
按照惯例他去忙着部署军队的视察与安置,留下赫瑞汉姆做为王子公主的“临时保镖”。
于是大家就经常看到:两个小家伙东奔西跑,精力之充足让连久经沙场饱受磨练的赫瑞汉姆,也露出疲惫不堪的神情的画面。
军队里的人们纷纷开始议论:有这样精力旺盛的王子把持王朝的未来,看来国家的复兴似乎很有盼头。
接下来几乎同样的场景每天都在上演,直到港城中发生了某件事。
我们知道:王子的父亲阿克纳姆卡诺王既迁都又推行政治改革,已把埃及内部的政局推上风口浪尖。
巧合的是这段时间对外战争也在连续失败,使得到处都是一片混乱的景象,民众们对法老的改革态度褒贬不一。
其实这里面还是有法老的责任的,阿克纳姆卡诺王不是个好“军国主义”的国王,而是个挚爱自己的家庭超过对外讨伐其他国家兴趣的国王,这一点身为孪生弟弟的阿克纳丁再清楚不过了,不过碍于王兄的身份,也不敢多说什么。
如果再看看王子调皮捣蛋的性格和公主们乖张的脾气,那更是铁证如山了。
在此诸多的条件背景下,这个港口城市当然不会安宁。暴民、刺客、外国间谍时时在集市里晃悠,蒂娜和阿图姆这类人敏感的身份,即使住在当地的宫殿也不得不让人提心吊胆。
动乱的城市,自然也少不了武力冲突;这期间城内发生大大小小的打斗无数,惹得阿摩特头疼不已,这一带的治安之乱果然也不是吃素的,要不也不会说王都的军队到这里驻扎了。
让大家都没想到的是,真正动乱的还在后头呢。
一次正巧赫瑞汉姆和阿摩特一起忙于军队的操练和编排,没有陪伴在蒂娜和阿图姆的身边。两人也觉得这么多天也该透透气了,决定背着大家溜出宫殿下集市玩玩。
本来只是两个小孩,出来晃悠跟集市上其他的孩子比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偏偏这两人一个是王室公主、另一个更是王朝的未来,即使有意遮掩也挡不住身上黄金的光泽,不知道有多少人认识他们,加上他们惹眼的发型、出众的发色,真是一眼就认得出来。
于是在两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不知不觉得已经被负面势力的人跟踪上了。
他们刚离开一个工艺品小摊,走着走着蒂娜忽然感觉到哪里有点不对劲,狠掐了一下阿图姆牵着她的手,力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王子奇怪地望着她,蒂娜狂打颜色,终于让他明白了周围的异常,两人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丢下手里的东西撒腿就跑。
目标意图逃跑后面的人当然要追了,这个类似“警察抓小偷”的游戏转眼间就持续了好久,即使天气阴雨凉爽,也阻止不了两人体力的持续消耗。
聪明的孩子会选择往有安全感的地方跑。他们两个也不是傻的,逃生方向当然是宫殿了;可惜不如人意,又走得太过远,体力耗尽的时候,他们连通往宫殿的主干道都还没踏上呢。
两人扶着墙角在那气喘吁吁,蒂娜还不住的回头:“他们跟上来没有。”
阿图姆道:“还用问,不用脑袋想就知道。”
蒂娜道:“那怎么办,跑了这么久好累,我都跑不动了。”
阿图姆白了她一眼:“平时体力训练你怎么上的,这么快就不行了。”
蒂娜撇撇嘴:“这么说我那你还叹什么气,继续跑啊?”
一句话涨得阿图姆的脸发白,他很想顶回去,可眼前的状况显然不是吵架的时候,再说面前的人又是自己的姐姐;想到这里,刚跑到嘴边的话硬是被吞回肚中。
眼下还是赶紧想个办法比较好,索性直接坐了下来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非要追我们不可。”
蒂娜也喘匀了气,却是站在他身边道:“还能因为什么,看看我们身上的东西,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阿图姆道:“也不至于吧,要说抢钱不直接像小偷那样行径不就得了?”
蒂娜还了他一个白眼:“我有说他们是为了钱吗,你什么时候见过小偷还带刀枪棍棒的,不是大材小用么?”
阿图姆脸色一变:“这么说,他们是。。。”
蒂娜道:“还用问,肯定是一伙暴民或者外国间谍一类的,拿工具拿来干嘛,揍人用的啊。”说完使劲一拉地上的阿图姆往前一推:“还不快跑,想死啊?!”
关键时刻做弟弟的还是很听她话的,看到阿图姆已经先机行动,蒂娜心下稍安,自己也准备逃离这个危险的地方;可没等她迈出一步,突地从脑后传来一阵剧痛,伴随一声闷响,还没等她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眼前便已一片漆黑,整个人也扑倒在地上。
再说已逃离事发地点的王子,怎么都觉得不对劲,回头一看发现姐姐并没有跟上来,心中一紧:难道她出了什么事?
同样是没等他作出反应,头上忽然出现一片阴影,还来不及抬头整个人就被一个重物压趴在地,同时传来一个粗沉的声音:“哈哈哈,抓到了抓到了!”接着眼前也是一黑,却是被一块黑布遮挡了视线。
黑暗中,他感到自己的四肢被人束缚起来,怎么动都无动于衷;又被人轻而易举地抬起,似乎是要带自己到哪里去。
好像被绑架了,这群人是谁,要对我们做什么?阿图姆的脑子发出一连串的疑问。
良久,耳边集市的喧嚣渐渐消失于耳边,又是很久,他听到数日前听过的海浪的声音。看来他们把自己带到海边来了,这是要干什么,谋杀?阿图姆不禁浑身一打寒战。
绑票的人不会像他想象的那么白痴,直接杀人可是要遭法老剐宰的愚蠢行为,虽然他们不知道自己迟早会受到如此“照顾”就是了。
他们把王子扔到一个岩洞里、除去他眼睛上的黑布、锁上木栅格式的牢门,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后便自顾自的各干各的去了。
等阿图姆适应了洞内黯淡的光线,才发现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影;一连串的事件让他惊魂未定,再不敢贸然行动,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人影。
许久这个人影终于有所动静,阿图姆害怕会是伤害自己的人,连忙闭上眼睛,然一道呼吸声传进他的耳朵,觉得有些熟悉就睁眼一看,看到一条蓝色的发带。
看到姐姐,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他唤了她一声:“蒂娜姐姐。”
蒂娜吃力地从地上爬起:“阿图姆?啊,头好疼!”说着抬起手一摸脑后疼痛处,一阵黏黏湿湿的感觉传进她的大脑。
岩洞中为了保证视线不受黑暗阻挠,墙壁上总有那么一两支烛火,如此一来蒂娜可以借用这些光线看清手上的东西。
不看还好,一看她的头更加眩晕了:手上粘粘糊糊的东西,不是青苔碎末也不是雨水,而是血迹。
这伙人下手真够狠的,一出手就打得我头冒血。蒂娜心里一阵气愤,想坐起身,可浑身都像散了架一样,使不出半点力气。
而王子就在她不远处,叫他来帮忙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可惜这孩子浑身都被束缚着,这个想法还未实行就胎死腹中了。
“或许还得多休息下才能起来活动。”蒂娜觉得自己说话都费劲:“阿图姆,想到什么法子我们可以逃出去的?”
阿图姆一副苦瓜脸:“怎么个想法,我现在浑身上下都被绑着,想跑也跑不掉啊。”
蒂娜灵机一动道:“能否用魔法?”
阿图姆道:“早试过了,法术没法使用。”
“怎么会这样。”蒂娜很失望:“好吧,在多休息会,有的是办法。”
机灵的阿图姆听出了蒂娜的弦外之音:“有的是办法,你能办到?”
蒂娜一作眼色道:“你等着看就是了。”
于是两人当下再无多言,各自待在一边想着各自的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瞥见木栅格的牢门发出声响,紧接着听见好几人的脚步向这边过来,两人抬头一看:都是一身黑衣的几个人,为首的正在说话:“醒了啊,阿克纳姆卡诺王的继承者和次女。”
蒂娜撑起上身道:“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我们,快放我们出去,否则被法老发现,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那人低沉地笑了几声道:“活着?呵呵,我们几个早已生不如死了,迟早都是死,又不差这一会;我们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让王朝给我们一个交待。”
蒂娜脸色一变:“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为首的那人道:“蒂娜公主,您应该知道你的父亲对这个国家做了些什么。我们的国家,在阿蒙霍特普三世在位期间还一如既往的繁荣昌盛,为什么一到您的父亲手上,马上就变得一天不如一天呢?”
蒂娜听了这些话心里一阵凌乱:她当然明白父亲的所作所为,可是做为女儿、一个公主,她能干什么,又能做些什么,国家的繁荣、王族的绝对权力、僧侣的簒取夺权,所有的事因掺杂在一起,又有多少个统治者能全部照顾周全?
她无力反驳,也没法做出回答,支支吾吾地“这个”了半天,缓缓地低下头去。
一旁的阿图姆听到这些对话更是云里雾里。在他记忆中,自己出生在阿马尔纳王城,从小在那长大,每天都被带到装饰一新的寺庙拜见太阳神拉,其余的时间都扎在课业里不出来,没有任何人告诉他关于以前的事;这样一个孩子,要他知道并理解这些,也有些为难。
可是有一点是很清楚的: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说只是为了这个抓王族的血亲泄愤,大可以置他于不顾,又为何连他也要遭殃?
蒂娜十分清楚事情的影响与后果,却也想不通这一点,她大声质问他们,希望能有个答案。
只听为首之人后面一人几声朗笑后道:“蒂娜公主,您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王子是阿克纳姆卡诺王的儿子、王位的继承人,我们不找他算账又找谁;再说了,他跟您在一起,我们放了他,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后面一句还算合情合理,作为绑票犯,放掉一人除非自己很有信心,否则当然要全盘抓获了,从这一点来看对方心里还是很没底的;但是前面一句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蒂娜声线都变了:“你们是什么意思,难道想说父亲做的错事要儿子来偿还吗,可王子是无辜的,他还是个七岁的孩子,他能做什么?你们只是为你们的乱杀无辜找借口罢了!”
这时为首之人回道:“我们是不是乱杀无辜,天上的神自会赏罚分明;总之既然当朝法老不给我们一个交代,现在作为平民的我们只好找你们算账了!”说完也不管蒂娜是否还有话要说,一挥手命令后面的人道:“把王子和公主带到那个地方去,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小心王家军队找到这里来!”
得到首领的命令,一伙人迅速手脚麻利起来,他们重新蒙上两人的眼睛,像抱一只羊一样分别抱起,朝海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