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清池1985

32、临别叙旧

　　开学的日子在期盼中如约而至，孙浩早我一个礼拜就开学去了那座位于西北的遥远的城市，我清晰记得在临别前他来到我们家和我们谈天的画面。
　　屋子里，两个人聊着各自在这个暑假的收获，于我，主要是乐理知识和与人交往能力的双重提升，孙浩提及的还是这次旅游的收获。
　　“江枫，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是头一次出远门，坐在火车上的感觉就像是在梦中经历过一样，好像冥冥之中曾经就有那么一种熟悉的感觉，似乎那趟车带我曾经去过那里。还有那座城市，很古老，和我们这座小城市完全不同的氛围，我也不知道自己更喜欢哪边，很陌生，都有些害怕，城市是很繁华，可是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还有我们学校在郊区，周围也不是什么繁华地段，以后四年时光就要在那边度过了，哎，真不知道我们下次见在什么时候了。”
　　有些沉重的话题，多少年来我们在一个院子里共同成长，在同一所学校里一起读书谈笑，而现在时间让我们成长之后，又让我们分离，横亘在彼此之间的除了距离，还有四年漫长而珍惜的青春时光。
　　“早早独立不是你一直来的希望吗，这样也没有家人那么多的管教。”我调侃着，以稀释那份沉重。
　　“话是那么说，可是真要这么走了，真的，哎，不知道怎么形容。你们倒好了，还在省内，还能经常见面，我这要是想你们了，还不得相思成灾了。”
　　“相思成灾，估计灾发区是在王芳那儿吧。”真相以玩笑的方式表述，或许能让大家坦然很多。
　　“不知道了。”然后是一阵沉默。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那么优秀，在高中、大学肯定会遇到更优秀的男孩子。”孙浩把头低垂到半腰，静坐在沙发上，不能让人看清他的真实表情。原来，在情感中，真正爱着的那个人永远是自卑中忐忑仰望着的。这一点，孙浩没能逃脱，只是他一贯外在的不羁和随意掩埋了那份炽热的真实。
　　“那就顺其自然了，唉，这个假期你们有联系过吗？”
　　“没有，不知道说什么，还是等大家开学都安顿好后再联系吧，反正你们两都在一个学校，很好找了，我就苦命了，一个人发配大西北。没事儿记得多给我打电话，写信啊。”顺势他有身边的一个乒乓球扔向了我，我一个冷不丁就接下，接下的似乎还有他的叮嘱和心愿。
　　愿我们友情不断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