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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二十七章 ...

  •   岳托的继福晋哈达那拉氏·阿木沙礼是努尔哈赤第三女莽古济与哈达乌尔祜达的女儿。
      岳托、济尔哈朗、萨哈廉等都是支持皇太极的中坚力量。因此这几位福晋成为了汗宫内院的常客。如今的汗宫,名义上的大福晋养病。东大福晋和西屋福晋共同管理汗宫内务。不过明眼人都知道,真正主持汗宫的是东大福晋博尔济吉特•哈日珠拉。

      西次间的炕桌上放着各色野果、干果。桑葚、山葡萄、松子、榛子。这些都是女真族当令喜欢吃的鲜果。阿木沙礼和济海尔走进西次间向我行礼后,便落座了。因着岳托是兄长,阿木沙礼坐于炕而济海尔则坐于旁边的楠木圆凳上。

      “福晋的气色看上去比之前要好多了。果然是托了大汗回来的福气。”阿木沙礼在我的印象里是一个温顺的女人。不同于她的母亲,高傲的三格格莽古济。她给人的感觉如海棠一般的娇媚,虽艳无俗姿。
      我轻笑,“哦?你越发说笑了,这样会轻松打趣莫不成是因为岳托回来心情舒畅了?”

      “自然是的,岳托平安回来我心中的一块大石也落地了。”阿木沙礼一顿,有些歉意的看向济海尔。济海尔微笑并不介意。我知道这次的宁锦战役,萨哈廉、济尔哈朗都因明军的红夷大炮受了创伤。
      我问济海尔,“贝勒爷的伤可好些了。”

      “早就好了。福晋也是知道的,爷是个性子倔的。我让他在家好好躺着,他还不乐意要去看奏折。”
      这一点我还真不知道,萨哈廉这样温润的人骨子里也是个倔强的?我问弗拉娜,“岳托也是个性子倔的吗?”
      阿木沙礼捂嘴轻笑,“福晋也发现了不是,这是爱新觉罗家男人的性子,无论外在怎样,骨子里都是认着死理,倔的像头牛。”

      说完,我们三个都笑了。
      这确实是一件搞笑的事情,岳托我不清楚。皇太极的倔性子被他隐藏起来。至于萨哈廉……我看着济海尔不禁感叹。如今的济海尔已是两个儿子三个女儿的母亲。萨哈廉的所有子嗣皆出自于济海尔。萨哈廉的妻子唯有济海尔。

      而济海尔又在去年诞下第三个女儿,时隔大半年的修养,她又回复了当时初见的那份美丽清丽。
      我觉得我是羡慕济海尔的,我说:“像萨哈廉对济海尔那样的倔强,我倒是很欣赏。”
      济海尔脸色微变,说:“福晋请不要再这样说了。济海尔会羞愧而死的。贝勒爷对我的好,是长生天给我的恩惠。只是这份恩惠,我担当不起。”

      我不解,总以为是济海尔在害羞。她看着阿木沙礼问:“姐姐也是羡慕贝勒爷如此待我吗?”
      阿木沙礼叹气,“你还是介意。”
      我听了很是迷惑。济海尔长长的叹了口气,“福晋,能得丈夫如此对待,是女子一生的福气。只是我惶恐,我不配。”

      济海尔苦笑,两眉似蹙非蹙,带着说不出的涩味。“贝勒爷要的一人一生一世,我就算能给,也不是贝勒爷想要的。爷为了这个,拒绝了先汗的赏赐,还顶撞了大贝勒。外面流言说是贝勒爷为了我,可我明白他不是为了真的非我不可,他为的是一人一生一世。”
      我说不出现在的感觉,我觉得济海尔很可怜,我不解,“你是在自卑吗?可你是萨哈廉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妻子,日久尚能生情。你却觉得萨哈廉为的不是你?”

      “不是。”济海尔少有的强硬,“贝勒爷若是为了我,为了我们好。就应该要纳妾,爷膝下的子嗣那么少,这几年我连续生了三个女儿。我根本对不起贝勒爷。”
      要形容我现在的表情,绝对是目瞪口呆。对着济海尔我深深的感到陌生。“你当萨哈廉是种马?”我问她,济海尔神色瞬间僵硬。

      从心底升起一种愤怒,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愤。真是个讽刺,绝对的讽刺。我羡慕着济海尔,济海尔却觉得萨哈廉这样为她是错的?为什么错,错在哪里?错在这样的一人一生一世与现世的男权封建社会不符?
      我为萨哈廉感到不值得。

      之前的那句话讲的很难听,济海尔错愕而不解,显然未料想到我会生气。
      “福晋?”
      我极其冷淡,“所以你接下来要为萨哈廉物色可以生儿子的小福晋?”
      济海尔脸上一阵白一阵红,阿木沙礼低头不语。
      “确实。”济海尔说:“大贝勒说我不配萨哈廉的真心。只是那份心我承受不起。”

      对大贝勒代善,我目前并无好感。不过这句话代善倒是说对了。济海尔这种人,我真有一种冲动,想要看看她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难不成济海尔根本就是个被烈女传、女史给荼毒的汉人?
      谈话就这样明显冷场了,我觉得心里始终梗着刺。也不愿意缓和气氛。阿木沙礼见此便与济海尔向我告辞。

      临走时,阿木沙礼明显比济海尔落后几步的距离。她停步,看向支架窗外的院子,“福晋,我不是针对之前的话题。只是我今天进宫听到了可笑的流言。”她回头,那双明眸灵动,樱唇轻启,“福晋嫉妒颜扎氏有孕,视为眼中钉。仗着身孕不让大汗宠幸其他妻妾。免得有孕抢了福晋的风头和宠爱。”

      阿木沙礼说完,神情严肃。“福晋这些流言可不能坐视不管。”
      我轻笑,握住她的手,“确实,不过你我都知道流言的可笑不是?”
      阿木沙礼笑道:“自然是。”
      济海尔和阿木沙礼走了后,乌兰和都兰立刻叫小丫鬟进来收拾。

      “叫宁楚嬷嬷去查。”
      我心中假设过众多可能,内府中能传出这样的流言的只有布木布泰、戴青和颜扎氏。颜扎氏现在有着身孕,她是个无脑之人也同样是个胆小的人。因此她传流言的可能性不大。
      那是布木布泰和戴青吗?

      不到晚上,宁楚嬷嬷前来禀告说:“大汗将两个散布流言的奴婢当庭杖责了。”
      我的指尖一颤。宁楚嬷嬷说:“那两个是叶赫那拉氏屋里的小丫鬟。”
      我定眼看向宁楚嬷嬷,“大汗怎么管起这件事了?”

      宁楚嬷嬷连忙磕头道:“是那两个小丫鬟向西屋的丫鬟诋毁福晋时被大汗听见了。大汗当庭大怒,处置了那两个丫鬟,并下令众人举报传递流言者。其余肇事者交由西屋福晋处置。”
      我沉默不言,宁楚的意思我明白。她没有向皇太极通风报信,一切只是意外和巧合。这些我可以相信。
      “福晋,大汗这样做是为了不让您操心。”

      皇太极的心意我明白,他在保护我免受谣言的中伤。只是他将这事交给布木布泰处理,让我不放心。
      “福晋,叶赫那拉氏前来请罪。”乌兰候在外面说。
      我示意宁楚嬷嬷退下。窗外,夜已深了。院子里流动的点点星火是下人们巡逻时点的灯。
      叶赫那拉•戴青一身素装,乌黑的头发被挽成一字头,只简单簪了支银质头花,便无其他装扮。她进屋时,双手放于小腹前。见到我,一手拉起四面开禊的纯白旗装,直直对着我跪下。

      我不知戴青的真正来意,若是为了谣言,也不至于此。“你这是何意,若让外人见到,莫不成你还想再传播什么?”
      “叶赫那拉•戴青前来请罪。请求福晋的宽恕。”
      戴青说完便向我磕头。我觉得恼怒,那冷硬的青石砖上敲击着她的额头。这样的决绝,让我感到说不出的排斥。

      “你有何罪过?”
      “福晋若是说谣言,那确实是戴青所为,但并不是戴青一人所为。”她神情淡然,“福晋您也清楚,谣言基于人之所见。自您有身孕的消息传出后,大汗可以说是彻底冷落了内院,也不管颜扎氏死活。不过我和颜扎氏只是小福晋,是大汗的奴婢,我们自知身份。不过西屋福晋就不同了。”
      “你是来告状,挑拨我和布木布泰的关系?”
      戴青反问:“我需要挑拨福晋和她的关系吗?你们的关系还不如布木布泰和哲哲的。”
      我哑然,戴青果然是个聪明人。她恭谦的跪在我面前,双手贴在小腹上。我问:“谣言也有布木布泰的份,你想让我相信这个?”

      “福晋本来就不信任我和布木布泰。谣言的事您肯定会怀疑我们。事实是布木布泰隐于身后,由我的丫鬟出头散布消息。不过我倒能理解为何福晋不亲近布木布泰了。”
      “那你向我请罪,是害怕布木布泰借着这件事除掉你吗?所以先下手为强,向我供出布木布泰。以求庇护。”

      我注意到戴青手猛然紧握,她说:“我请求福晋的宽恕。谣言的事是我向布木布泰提议的,为表决心我让自己屋里的丫鬟出去散布。”
      我觉得说不通,按照常理,戴青若想求饶不是应该说谣言是布木布泰让她散布的吗?可她为何?
      “福晋!”戴青又一次将头可在石砖上。她的声音中带着种凄凉。“我知道福晋能忍耐一个颜扎氏,并不代表能忍耐两个。”

      “你……”
      像是有什么死死的扼住我的心脏高高吊起,我突然觉得不想再听戴青说下去。
      叶赫那拉•戴青动作明显的捂住她的小腹,说:“福晋,我有月余的身孕了。”
      我的心从高空落下,瞬间失重。真觉得这是场讽刺的笑话。
      “大汗的?”我不甘心的问,觉得在自欺欺人。

      “是,宁锦回来的那一晚。”
      我茫然,“他不是去了颜扎氏那里吗?”
      “大汗去的颜扎氏那里也是西次屋。”她说:“颜扎氏是个蠢货,邀宠下春药,自己身体却不行。”

      接下来狗血的事情根本不用我想象了。我死死的握紧拳头,觉得上次断裂的中指还在隐隐作痛。我突然回想起那天晚上,皇太极说的,因为颜扎氏和叶赫那拉氏。我当初没想多,如今明白,皇太极如此害怕、忏悔,向我认错,因为不止一个颜扎氏啊……

      叶赫那拉•戴青确实聪明,她与布木布泰合作散布谣言,让我对布木布泰更生间隙。而谣言,即使皇太极果断遏制了,但府内的人眼里都看着,我若对戴青发难,便是坐实了那谣言。
      之后因为皇太极选择让布木布泰接管此事,戴青明白布木布泰可能就此除掉她,便赶忙向我求饶。等一下,皇太极让布木布泰接管,难道他也发现了什么吗?

      我看向戴青,她苦笑的对我说:“大汗视那晚为耻辱,我是怀着心思邀宠。可大汗叫的却是福晋的名字。这次大汗看出了我和布木布泰的动作,他定不会容我。”
      “怎么会,你可是怀着大汗的血脉。”我冷笑。
      “福晋不要在嘲笑奴婢了,早年大汗宠幸的乌拉那拉氏都可以不眨眼休掉,还有现在的大福晋哲哲。大汗的冷情我怎会不知。”戴青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抓住我的袍尾。“恳请福晋给我和孩子一条生路。”

      戴青在旁哭诉,一种自嘲和无力从我心底涌出。我是伤心,除了伤心外还有一种迷茫和恐惧。朝鲜、宁锦一件件历史进程从我眼前鲜活的发生。那么这次颜扎氏和叶赫那拉氏将会生下历史上的四阿哥和五阿哥。
      那我这个变数,将会延循历史的不可改性,还是改变?

      不是的,会改变的。我抚上已经隆起的腹部,我能感受到那个鲜活真实存在的脉动。那是我的孩子,哈日珠拉和皇太极的孩子。不存在于元历史上的孩子。

      感受着腹中孩子的存在,我的心愈发平静。戴青因为猛烈的磕头,梳好的一字头有些松散,凌乱的发丝更显她的可怜。我看到她的手始终护住腹部,在求饶中依旧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你起来吧。”我长长舒了口气,“回去安心养胎,但我不想见你。”

      戴青撑着起身。“大汗吉祥。”屋外行礼声响起。皇太极已经冲进了西次间。戴青很是慌张,发髻散落,额头渗血。皇太极见到她,面色阴鸷难看,“你来这里干嘛?出去!”
      戴青忙倒退几步,踉踉跄跄、逃也似的跑出去。
      “哈日珠拉,我……”皇太极想上前抱我,我转身走向外间让乌兰奉上晚膳。
      回头我神色平静的说:“一起用膳吧!”

      今日皇太极如往常般想办法让我多吃点东西。还不忘的将新鲜的山药炒菌菇放在我碗里。
      我看着那滑腻的山药说:“皇太极,戴青怀孕了。”
      他的面容瞬间难看,怒气喷发犹如杀意。他看着我,懊恼慌张而害怕。

      我似笑非笑的说:“这下内府热闹了,明年就有三个孩子。皇太极,喜当爹的感觉如何?”
      皇太极手中的筷子被生生折断。生硬的,一字一句的说:“不好。”
      “这可都是你的孩子。”我见皇太极这难得尴尬,心里边起了性子,咬着筷子问他:“你不会骗我吧,你真的只分别宠幸了颜扎氏和叶赫那拉氏一个晚上?”

      皇太极的面色愈发难看,“还能有几晚?”
      我拍案赞道,笑的极为狂妄,“皇太极你的命中率很高吗?莫不成你说的一晚是传说中的一夜七次郎?”
      “还有用春药的哦?皇太极看来你的定力不足啊!”我继续乐呵呵的说道。

      “哈日珠拉……”
      我灿烂的笑容戛然而止,起身半坐在炕上。拿手指着着皇太极,居高临下,意气风发,凌厉机锋。
      我说:“皇太极,你死定了!”
      女人是很会记仇的生物。皇太极,我可以不介意你在宁锦期间留下的烂帐。但不介意不代表原谅。所以,你,死——定——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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