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昔江山谁共与》浙北

4、番外 司徒斓

　　霍文玉是我的亲姐，自从和她秘密相认之后，她便一直帮助我，我告诉她，我认识了一个女子，她叫我“阑哥哥”。霍文玉听完之后一阵沉默，临走时说，我若是娶那女子，就必须好好爱她，否则，她第一个不答应。
　　我从未见她如此在乎一个人，后来才知道，沐月是她年少时的太阳。
　　其实，霍文玉本不叫霍文玉，她叫司徒文兰，被母妃偷偷送到霍家之后，自然是改姓霍，但又因与我这十二皇子司徒斓的名字相谐音，所以才改叫文玉。我在冯木月第一次见到我叫我“阑哥哥”的时候，就猜到是她了。只是并未揭穿，我喜欢听沐月满脸欣喜的唤我“斓哥哥”然后，讲那些她和霍文玉小时候的事，我想，我是动心了。
　　大婚当夜，我按捺住满心的欢喜揭开盖头时，换了一句沐月的“你可记得八年之约？”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她的以前的那些年华，终究是她与霍文玉的。只是我还天真地想：早晚有一天，你的心中会只剩下我。
　　一日回到府中，看到她与霍文兰谈笑风生，我心中自是极怕她发现什么，却未曾想到，我何时连女人的醋也要吃了？就算她是霍文玉，是当年的文阑，她也是女子，而沐月是我的小妻子，我心心念念的人，只属于我。
　　在得知太子要对怀了身孕的沐月下手时，我百般无奈，只好先生出些事端，让孩子掉了，这才使太子掉以轻心，轻吻她的面颊时，我在心里想：沐月，我的沐月，你放心，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会有很多很多。
　　围猎遇刺时，见到她满身的伤却还来关心我，我几乎兴奋的要仰天大笑，我的沐月，心里终于有我了！只是她昏迷时，却拉着我，一句一句的唤着“阑哥哥”你一定不能想象我心里是怎样的大起大落，原来，没有了“阑哥哥”三个字，我在她心里，什么也不是。
　　还是不行么？没关系，我们还有一辈子。
　　父皇日日召她进宫，我想，进宫也好，有父皇守着，比府中要安全。却没想到最后也是她带给我喜讯，扶起被太子甩到一边的她，几乎忍不住要亲吻她，我的沐月，以后就不会再有任何危险了，你可以安心做我的皇后。
　　我知道她会去看霍文玉，其实我早就知道。虽说霍文玉是我亲姐，为了我不惜下嫁司徒青，但是分别二十年，早已没有了亲情，何况帝王之家，她自身也晓得我不会留她，因为她不光是霍文玉，不光是前太子妃，她还是文阑，那个沐月心心念念的人。
　　只是我没料到她会用这种死法，在沐月面前死去，是想让沐月永远不忘记她么？看着沐月哭着叫她的名字，霍文玉，这招真是不错，只是，我怎能让你得逞？
　　毫不犹豫地抱起她到了太医院，不是因为她是我姐，而是因为她是我和木月全部的牵绊，等把霍文玉救回来时，却发现四处都找不到沐月的影子。这时才有人来报，在牢里发现已经冷了的尸体。
　　我抱起她，欲哭无泪。
　　冯沐月呀冯木月，我本以为以后有足够的时间来向你和盘托出，却哪知你一口寒血断了我俩所有的从此以后，原来，你我结发为夫妻的那些日子，还是敌不过年少时霍文兰女扮男装的那些影子。
　　我已不会再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了，不能再奢求了，不能了，曾经还想过，下雪时，和你站在城墙上，看这万里河山，赏这山水天下，如今，你又要我如何是好？我要这江山，又有何用？

　　我将沐月的墓迁到了原十二皇子府，在左右栽了一片未央花，她以前就喜欢得紧，只是不说。每到花开的时候，我都来这里小住，和她说说话。这四十三年里，我坐在这位子上，只觉得很累，很累。千秋功名其实到头来也不算什么，我杀了我的哥哥，失去了我的爱人。我想，我永不会忘，那年，那月，那日，阳光正好，人约假山，她一身暖色的鹅黄，笑着招手，一声“阑哥哥”真真叫我不能不爱。
　　我坐在沐月的坟前，重温往事，想起她的眉，她的眼，心里无端的发涩。霍文兰给我披上披风，也一并坐下。起风了，我又将披风递还给她，自那次自杀之后，她身子一直不好。
　　她说“你可后悔？”
　　我抬眸“悔什么？” “后悔娶了她”
　　我沉默良久，却也终是掷地有声“不悔”
　　我始终不悔，不悔假山之约，不悔笑饮交杯，不悔那相处朝夕。
　　霍文兰倏地加重声音“可是我悔，我悔当年为何不早将实情告诉她，我悔为何不阻止你娶她，我悔为何还要让她心存怨恨的死去，我悔。。。”说到最后，她竟泣不成声。我看着她一点一点哭到不知所措，也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悔也没用”
　　转头，看到远处的假山下，一个鹅黄衣裳的女子，对我招手，笑着叫“阑哥哥”，笑容明媚，几乎花了我的眼，我也笑着，向她回应。
　　沐月，我的。。。沐月。

作者有话说

　　总算是。。。完了，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