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劫》桐尧

22、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述里在房间内来回的踱步，想着要不要去找誉菡，这些日里对他不管不问，却跟秀青有说有笑。他本是对此很生气，却每每在想她的时候便没了骨气。这时却见日思夜想的人儿朝着他房间走过来，述里抑制住冲过去紧紧搂住她的冲动，故作镇定的回到里屋，坐到圆桌前喝茶。
　　誉菡见他这幅怨气横生的样子就觉好笑，“谁这么大的胆子惹我们将军不高兴了？”见他还是不言语，便双手握住他拿着茶杯的手。
　　大力将她拉到自己腿上，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便亲了下来，誉菡左右躲闪着就是不让他如愿，咯咯的笑着扑在他怀里不让他亲。
　　“没见过你这么没良心的，整日跟别人有说有笑，却留我在这儿自生自灭，你成心的？”
　　“我这不是过来陪你了嘛，呵呵。别生气了好不好？”誉菡双手抚着他的脸，轻轻的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两下，不似述里亲她时那般的深入疯狂，只是单纯轻柔的附在他的嘴唇上亲吻。待他要继续亲她时，她又笑着躲开了。
　　“誉儿乖，别动，让我亲亲。。。”附在她耳边轻轻的呢喃，带着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处，“我想你。。。”
　　誉菡被紧紧的困在他怀里狠狠的亲了一通，靠在他肩上大口的呼吸着，“啊！”颈窝被用力咬了一口，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脖子。
　　“誉儿怎么了？”
　　“你敢咬我，看我不打得你求饶！”咬了她一口，还厚着脸皮问她怎么了！
　　两人笑闹了好一阵，誉菡觉得时辰不早想回秀青房间休息了。“誉儿乖，别走了，留下陪我好不好？”死死得抱着她不肯放开。
　　誉菡不答只是挣脱他的怀抱起身，“我跟你保证，我绝不胡来。”
　　“先前我身体不适，你要留下照顾。现在我已经好了，再这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于理不合。”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我早就有过肌肤之亲，还要顾及这些做什么？”
　　“我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自是要重视名节。”誉菡转过身不去直视他，他俩虽有情有意却也要发乎情止乎理，他做的保证根本不足为信，食言之后就说自己不是正人君子之类的话来蒙混。
　　“我早先也想过这个，我已经禀报过皇上、太后，这次回上京之后咱们立即成亲。”述里抱住她深情的看着她。
　　誉菡惊慌的推开他，“不行！咱们不能成亲！”
　　“你说什么？”一股怒意涌上心头，不敢相信誉菡刚刚说了什么。
　　“咱们不能成亲。”
　　“为什么？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好顾虑？难道直至今日你还要怀疑我对你的心意？”一向喜怒自持，不过多表露自己的情绪，偏偏一个‘情’字让他失了方寸。
　　誉菡只觉心中阵阵凉意，“我年岁尚轻，且爹娘兄长相继去世，我要给他们守孝三载。”
　　述里怒火更盛，不想面对的问题，她竟选择去逃避，“到底萧延哥的事情你什么时候才能放下？为何要用旁的借口来敷衍我？”双手抓住她的肩膀强迫她与他直视。
　　“放下？你要我如何放的下？思及自身，若是他日爱驰，你可是也会像待延哥姐姐那般绝情弃我而去？”誉菡强忍着泪水与他对视。
　　“你明知道我本对她没有爱慕之心，你跟她们任何一个都不一样，不要把自己跟她们做比较，我是真心待你。你我共渡生死劫难都不能让你相信我，你到底还想怎样？”述里盛怒之下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减轻力道，他并不是个薄情的人，怕是这辈子都认定洪誉菡这个女人了，或许当初见她的第一眼便注定了一生的纠缠。
　　“我不想怎么样，我们就像现在这样不好吗？不要成亲，我会留在你身边此伺候你一辈子。延哥姐姐对你情深意重，你娶了她才不负她的一往情深。。。”眼泪，可恨的眼泪为何每次都是不受控制的留下来？光是想像着述里娶别的女人，她都心如刀绞，说这些自欺欺人的话真是可笑至极了。
　　“好一个深明大义的女人，为成人之美竟会将自己心爱的男人拱手让人！你明知道我爱你并不爱她，你也自诩聪明，难道连这点都看不出来吗？”
　　誉菡脸上凄苦一笑，“那你说我要如何，随了你的意与你成亲？日后我要怎么面对延哥姐姐，你知道这会将我置于何地？知道你与延哥姐姐的过去，我怎么可能还可以不管不顾的爱你？”
　　“誉儿，对不起，我不该怒言相向。若是没有遇到你，只怕我耶律述里这一辈子都不知情为何物，残渡一生。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后悔也于事无补。我发誓自此之后，倾尽一生对你！”
　　“你说没爱过便可轻松放手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耽误的是女人的一生？以前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是真心爱你，你又是如何待她们的？”誉菡含泪看他，他想开口却知确是自己有愧，只能握住的她的手不让她离开，哀伤恳求的看着誉菡。
　　“记得你曾跟我说过耶律爻里风流花心，除了王妃还有很多红粉知己。但我觉得那些女人应该都是幸福的，她们许终身于一个也爱自己的男人，付出的爱得到了回应。延哥姐姐为你付出那么多，她又得到了什么呢？只是一句‘没有爱过’吗？”
　　“那我怎么做？你告诉我要做什么你才会真的原谅我与我成亲？不管是什么事我都答应好不好，誉儿，你别这样。。。誉儿求你。。。”一股无力感袭遍全身，这是述里平生第一次如此畏惧失去。
　　“你都不知道要如何做，我又怎会知道呢？”
　　“这次回上京之后，皇上便会给我赐婚，你生在官家深知皇命难违，你洪誉涵注定这辈子是我的女人！”
　　“我是中原人，大辽皇帝的命我不必遵从。”誉菡倔强的反驳着他，她也多么希望能与他成亲。女人都是善嫉自私的，她多希望自己能再自私一些，将述里留在自己身边，接受他的情意也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
　　“誉儿，我们不要再争执下去了，你好好冷静一下。放不下延哥的事，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会觉得我是在给自己辩解。我对你的爱此生不移，你不能在我懂得爱你、珍惜你之后离开我，那样我活着也是了无生趣。”将誉菡紧紧搂在怀里不容许她挣扎逃离，“誉儿答应我，不要逃避，你爱我没有错。你若是一再逃避，只能是咱们越来越痛苦，却不能让彼此的爱减半分。不管什么事，有我在。。。”
　　“耶律述里，我恨你！当初要救我就是为了日后折磨我吗？活着还要整日这么痛苦。我的夫婿要像爹爹那般儒雅，像仕远哥哥那般英俊，谁要嫁你这契丹野人。。。为什么要遇上你，为什么你欠下的风流债还要我跟你一同承担，为什么。。。”无数个‘为什么’，问述里也在问她自己，誉菡只觉自己好委屈，胸口闷闷的想要嘶喊却发不出声音的感觉，用力捶打他来发泄情绪。
　　紧紧把她揉在怀里，‘仕远哥哥’是谁？“不哭了，有我在。。。”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安抚她。
　　见誉菡情绪已经平复，述里将她带至床榻前坐下，取来温毛巾给她擦拭面颊。“我自己擦，不用你来管我。。”轻轻的抽泣着，还带着浓重的鼻音，抬手去抢述里手中的毛巾。
　　“誉儿，再过几个月我就二十有四了，你才十六岁，你可会嫌你我年岁差太多？”两人躺下后，述里转过她的身子让她瞧着他，很认真的问她。誉菡闭上眼睛不去理他，竟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述里轻叹了一口气，誉菡的性子他了解，这次哭闹过后应该以后再不会提延哥的事了，但不知她要作何决定。他不能没有她，不管她做什么决定，他一定要用尽手段将她留在身边。

　　回上京的途中，一路慢行赏景，述里不急着赶回上京，有心带着誉菡瞧瞧大辽统治下黎民百姓的日子，温柔体贴自是当然。而誉菡自己，对述里情丝见长不得自已，却没有察觉出秀青近日里的异样。
　　“你说，秀青那丫头怎么最近一直躲着咱们，每回都是话说不过两句就溜了。”回头看了秀青一眼，豪礼拓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几日是有些古怪，平日里在耳边唠叨个没完没了的，现在跟哑了似的。”
　　“是怨述里一直守在誉菡身边抢了她的位置，被她家小姐冷落委屈生气了？”
　　“不像，你看她那哪是生气的表情，委屈倒还差不多。”
　　听着那俩人在身边议论，释鲁心里不知是何滋味。他自知是个粗人，讨姑娘家欢心的那一套他不懂，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竟连跟心爱姑娘表露心意的话都不敢说、不会说。一直找着机会跟秀青私下说几句话，可每每在想到如何开口之前都让她逃了。
　　“哎，不会是你欺负她了吧？”阿鲁挞拿鞭子抽了释鲁一下。
　　释鲁呆滞的瞅了他一眼没答话，豪礼拓耻笑，“他哪有那道行！咱们三个合伙都欺负不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