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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篇II 礼物

　　篇II

　　那个牵系你快乐，牵系你忧伤的男人。
　　如果你想要……
　　就可以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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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飞机。
　　也许，有些反常。ERIC忽然精神大振，活蹦乱跳，硬是缠在DONGWAN后面要求一起去亲自拿行李。这个人，又没有重要的包包……DONGWAN想着。甚至，连他也有些嫌ERIC吵了，终于，两个人笑笑闹闹着走了。
　　当然，也很正常。
　　反正这个时候，大家不会特别在意他。

　　和平常时候一样。
　　机场大厅，JIN和HYESUNG形影不离的坐在一起。打开手机，又合上；打开手机，又合上；打开手机……反反复复的动作，烦得身边的人忍不住瞥过一眼。
　　手机屏幕。
　　皱了皱眉，吐出一句：“俗不俗？”
　　自己给自己一个笑脸。JIN把手机再次塞进口袋，顺势也望向HYESUNG，忽然，目光有些僵硬……纪念版？珍藏版？限量版？
　　最新款VISA的正面设计，闪闪发光。居然，还能当镜子来用？？？

　　……

　　通道。
　　拥挤的，是歌迷，经济人，外加保镖；闪光的，是灯牌，照相机，外加摄影。当然更少不了从不间断的无数尖叫，当各种熟悉的复杂元素混合在一起相伴而来。
　　自己需要做的，只有从容。
　　各自从容而迅速的，坐进事先告知被安排的车子里。
　　“这一次明明是我的生日，为什么你们收到的礼物比我多？不行，要把你们的礼物全部给我！嗯，我喜欢那盒小熊饼干……”和HYESUNG坐在后座，ERIC的话，却是向着和正开车的经济人呆在前排的MINWOO。

　　可怜兮兮的抗议，被无情的忽略。
　　HYESUNG压低墨镜，沉默的看着车窗外。日本，眼前的一切，说不清是陌生还是熟悉的环境。半天后，心里嘀咕着：生日，你真正想要的礼物，难道是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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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
　　切~
　　混蛋，明明给你收到的礼物比我多。

　　晚上彩排比较顺利。
　　之后。
　　HYESUNG显然决定去实现某张纪念版、珍藏版、或者限量版VISA的真正功能。至于他的身边还有谁……
　　反正ERIC不知道。
　　当他和ANDY的车一起平稳驶向酒店的时候，手机铃声在安静的车内响起。
　　按下接听键的同时，他愣了一下。
　　是几个韩国来的电话。一个，是关于自己刚刚确定的电视剧，档期调整有些小小的变化，但是影响不大。很快，电话继续进来，还是之前的声音，只是顺便提醒日本活动归国后的日程安排。又很快，另一个电话，大致是自己公司当日的一些简要汇报……
　　……
　　另外的三个人，同样不见踪影。

　　接近12点，洗了澡很无聊的正准备上床，门外走廊传来了模糊的说话声。
　　在他们正好经过面前的时候忽然大力冲开门？或者等他们走过再悄悄开门潜伏到背后？还是……习惯性的，琢磨着如何吓唬到那几个家伙。
　　然后。
　　只听“砰”的一声。
　　大门之外，MINWOO和HYESUNG正静静的站在原地，同时，面对面望着自己。怔得ERIC反而往后退了一步……

　　“你，还没玩厌吗？”

　　某人，环顾左右。

　　“因为，因为我爱你们。”
　　开始，笑。笑着，开始胡乱找话题。这时脱口而出，“又是只有你们两个出去？”HYESUNG给了他个白眼。而MINWOO知道，此话言下之意：还有别的人在什么地方？
　　“本来DONGWAN和我们一起出去的，但是买完东西回酒店前又走了。难道还是网友聚会？呵呵，他真勇敢。”
　　MINWOO开着玩笑，“至于JIN，一直没有和我们在一起……”
　　这边话未说完。
　　HYESUNG已经拎起几个包打开了自己的房间。“他和日本的朋友出去玩了，彩排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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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床上。
　　有的时候，会习惯在睡觉前听一会儿音乐，有的时候……今天，在只有自己呼吸的漆黑环境里，安静的，有些可怕。很长时间，ERIC一直怔怔的看着手机屏幕。
　　没有，笑容。
　　情人节前一夜。

　　显得。
　　非常寂寞。

　　没有女朋友的电话。只有……
　　很长时间，ERIC一直怔怔的看着手机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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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没有，那个人。
　　只有寂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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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IN有很多很多的朋友，而ERIC的朋友不是很多。

　　很多年之后。
　　ERIC觉得，JIN开始疏离自己，变得更加刻意。
　　如同，那个人，知道自己即便在打瞌睡的时候，也会注意着身边的其他人。那个人，其实十分聪明，尤其，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一直，JIN看得见ERIC的快乐，看得见ERIC的不快乐。同样，掌握着ERIC的快乐，掌握着ERIC的不快乐。
　　ERIC心想。
　　而，那个人的快乐与不快乐，似乎，又总是与自己对立着。

　　一种难以避免的情绪。
　　他会因为那个人拥有太多亲密的朋友而感到孤独，他会因为自己所遭受的刻意冷落而感到郁闷。然而今天的两个人，早已不在彼此的控制范围之内。
　　嫉妒吗？
　　不。那个人，也许会说：今天你的生活，你所有的事业。更早的，淡薄了我们曾经的关系。
　　2月16日。
　　从1979年的2月16日，到2007的2月16日，吹过了今天的蜡烛，三十而立的现实又近一步摆在面前。曾经十八岁的日子，由不得我们越来越模糊……当今年的情人节钟声响起。
　　只有寂寞的自己。

　　那个人。
　　又是在谁的身边？

　　那个人，也许比自己更寂寞。

　　第二天。
　　距离演出还有一个小时，ERIC早早换完衣服，舒服的躺在休息室的沙发里。手里捧着从MINWOO那里要来的FANS送的礼物——小熊饼干，吃了一块，味道不错，忙递给ANDY一块，又被DONGWAN抢走几块。
　　再想叫JIN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上妆，心不在焉。

　　“昨天，又玩过头了吧？”
　　那是HYESUNG语调简单的评价。而ERIC继续躺在沙发里吃饼干，十分精致的小礼盒装饼干，很快，就被消灭了个干干净净。真的，味道不错……只是，再好吃的东西，却，真的不能一下子吃得太多。
　　否则。
　　很快……直到最后，就会失去先前的新鲜感。
　　变的，没有味道了。

　　ERIC忽然拿起桌上的节目顺序表单。再看一遍的时候，说：今天依旧有自己的生日庆祝安排，所以，想要礼物。礼物？“我们已经给过你礼物了。”
　　有人诚恳的回答。因为太老实了，结果又遭无视。

　　“礼物？当然有了，大家一起送给你的。”

　　“我就知道我们HYESUNG对我最好……”
　　热情的上前作拥抱状，惨烈的被直板夹吓倒。果然，看到化妆台边特别放着一个大礼物盒，上面的标签挂着：“爱你的弟弟们。”扎着大朵的卡通彩带。
　　卡通彩带？
　　就算礼物，还是未免有些夸张。显然，ERIC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你确定现在拆？”
　　不知怎么，HYESUNG语调变的奇怪。
　　为什么不拆？
　　哪怕，他们会给自己一个炸弹。况且，一向越是不让ERIC下手的事情，他就越是勇于去开拓。而且，周围还有许多工作人员正千万好奇加万分期待的看着自己……三下两下的解开包装。
　　大礼物盒。
　　套着，无数小装盒子：DUREX。

　　谁……
　　出……
　　的……
　　主……
　　意？！

　　当周围的憋笑变成了哄笑，附近的哄笑变成了大笑。ERIC自己，也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怨愤的目光。
　　一个，一个，一个，一个扫视过来。
　　“啊哈！ERIC，多好的礼物！赶快打电话给女朋友告诉她好消息吧——”DONGWAN冲到自己的身边，作势还要抢他的电话，甚至主动愿意为他拨通号码。
　　哪怕。
　　用手指头或者脚指头猜想，也知道是谁出的主意。

　　“Happy valentine's day!”

　　休息化妆间，吹风机依旧欢乐的哗哗作响。
　　这群无良的弟弟。联手整了自己，居然，还说是因为爱自己？相比平日习惯性的捉弄他们，此刻的ERIC，却丝毫没有认识到自己的“恶有恶报”。
　　然后，又见MINWOO非常严肃的走到他的身边，拿出一只小盒子详装研究起来，“不错不错，这个味道很容易习惯的，哪怕平时非常挑剔的人……挑，平时，那个，咳，咳。”
　　最后，几乎咬了自己的舌头。
　　迅速转身。
　　呀~
　　今天自己的SOLO表演，应该是被安排在集体表演的前面吧？抓紧时间吧……更迅速的逃离危险现场之前，他忽然伸手，用力捏了捏坐在桌子边的JIN的脸。
　　笑笑，走人。

　　“什么？”
　　JIN仿佛终于回过神来。“不是我。昨天我没有一起去买东西。”又有些糊涂周围的笑声。“送了什么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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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大家一起准备出场吧。”
　　后台督导催促的声音。

　　台上。
　　无比熟悉的，快节奏歌舞声隆隆响起，敲击耳膜。
　　台下。
　　MINWOO的位置暂时空出。从左至右，从前至后，各自按照早已习惯的队列站好。站在最后的ERIC，忽然，觉得前面的JIN有些冷冷的看着自己。太黑太暗的后台，又背对着唯一来自舞台的光线，把往日人前的耀眼光彩全部遮挡。
　　只余一片深深的阴影。

　　“ERIC，哥——”

　　由远及近的铃声。
　　经济人递上电话，没有任何犹豫的，ERIC走到一个更深的角落去接听。即便，铃声已经在ERIC的嘴边消失，JIN依旧知道，那代表了什么。无论是父母，女友，还是他的公司……只是代表了。
　　那个，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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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
　　重新面对时，ERIC忽然笑了。“JIN啊，对不起。我刚刚把那个饼干自己一个人全吃完了，没有给你留几块。真的很好吃的……”

　　“……”
　　久久的，为什么他不再出声。还是因为太震动的音响，愈加掩盖了原本就犹豫吐露的话。

　　“但是，你也没有给我礼物。”

　　什么样，才是他们一直习惯的方式。
　　玩笑吗？无穷无尽的，玩笑。没有人知道真正的状态是什么……如何真实的对面彼此。
　　这时，JIN慢慢伸出一只手，从对方的腰间伸过，揽住那个人更宽阔的脊背；而另一只手，抓住了ERIC的肩膀。
　　轻轻的，他的上唇，触碰他的下唇。

　　这并不是一个吻。
　　只是一种轻轻的，似有似无的触碰。
　　而ERIC却感觉JIN的手，在自己身上的用着力。如果触碰是因为犹豫，如果用力，是因为害怕……害怕对方又一次从自己的身边逃开。

　　是的。
　　我不想放手。
　　想距离你更近一些再近一些，想真真实实确定你的存在。停留。让我们两个人，停留在同一个世界里。
　　如果能多停留一刻，就能把这一刻多保留在自己的记忆里一分……ERIC，和你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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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离开了他。
　　面无表情的，再次转过身。一切，仿佛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又不过，只是几秒钟而已。
　　如此。仅仅，当作一个玩笑吧……

　　慢慢的。
　　ERIC从他的背后靠上去，静静的，看着JIN更显忧郁的侧脸。
　　“你没有收到我的礼物吗？”JIN问。
　　我收到了。
　　只是，有点俗。然而ERIC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他什么都没有说，又把某样东西悄悄塞到了前面的手里。一起放回了JIN上衣的口袋。一只手握着他的，另一只手，忽然从背后抱紧了他。

　　更加的用力，更加的用力，甚至用力让JIN的手和胸口都有些疼了。又是因为什么……好像平时里ERIC对JIN故意的撒娇，许多无赖的味道。
　　中间。同样又包含了多少深深的依恋。

　　如果我们真的已经疏离了……那就再次靠近吧。
　　今天。
　　我不敢放手。
　　害怕那么自由的你也离我而去。我很寂寞。是的，我也害怕寂寞。如果连你也离开了我……JIN，缺少了你，我的世界，再大的世界也不是完整的。
　　因为。这个有你的世界，才是我真正想要争取、想要获得的世界……
　　……

　　这一刻的工夫，MINWOO已经换完合唱的衣服站回前面。于是JIN来不及查看口袋里的小盒子，疑惑的问。“什么？”

　　“D，U，R，E，……”

　　悠扬的序曲音乐响起。
　　再次淹没了他对他吐出的最后一个词。ERIC没有再看JIN的表情，只是，控制好彼此的距离。各自迅速调整状态，恢复往日的得体笑容，一个个，一个一个踏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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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个家伙。
　　终究，还是不会放过任何整人的机会……
　　这个无良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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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没有觉得，某个人又开始变得不正常？难道我给他的刺激太大了？”
　　临上车。
　　HYESUNG望着早早坐进车里发呆外加不断傻笑的家伙，忍不住对身边的人说。他什么时候正常过？MINWOO心想。然而只是笑了笑，“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被用力推上车，HYESUNG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忍不住冷冷哼出一句，“你先管好你的嘴吧……”

　　“HYESU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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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另一辆车。
　　JIN依旧无聊的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始终看着屏幕。情人节，红色玫瑰花，真的……很俗吗？
　　自己。
　　为什么，没有真正能送玫瑰花的人……或者，其实送给谁都可以。

　　那个人。
　　没有收到自己的礼物吗？
　　JIN不知道。昨天临上飞机以前，乘ERIC又在打瞌睡的时候，悄悄从口袋里拿了他的手机。悄悄打开，悄悄用蓝牙传了图片换了背景，悄悄关机。
　　情人节快乐……或者，其实没有任何意义。

　　悄悄，从口袋里拿出那只ERIC塞给他的小盒子。
　　打开。
　　他从不会怀疑项链上的镶嵌会有如何稀有如何珍贵。也许，又是从美国特意带回的限量发行版，也许，又是……当然也从不会在意。盖上盒子，塞回口袋。
　　回到韩国，依然扔进那个堆着许多同样东西的抽屉。直到某一天，把它们全部扔掉。

　　ERIC经常送给弟弟们许多贵重的礼物……在难得某一天看到JIN戴上时，露出特别的微笑。
　　……
　　如果我想要，就可以得到。
　　……得到。是什么？
　　是坦白？还是承诺？只有你一个人，只爱你一个人，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这些可笑、幼稚到连自己也不会相信的话，在十年之后的今天，再也说不出口。

　　然而。
　　当JIN忽然想起方才ERIC给自己的那个拥抱，更加用力的拥抱……

　　我们真的已经疏离了吗？不。
　　……
　　如果疏离，可以让你更加离不开我……如果伤害，可以再次打开你的真心。
　　那个更加用力的怀抱。
　　自己细细体味的时候。无法抑止的笑意，还是渐渐的爬上了嘴角。

　　所以。他们之间。究竟是悲哀，还是丑陋……
　　JIN不想知道。
　　只是，依旧维系着这样的关系吧……在他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之前。如果可以。他依旧想和ERIC好好聊一聊。

　　JIN想着想着。
　　在夜色中飞快行驶在异国土地上的车子里，闭上双眼。

　　在那个男人，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