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后》least

7、第七章

　　“惣右介，你不要太伤心了。”
　　八番队的葬礼上，樱井勉力安慰蓝染。一片雪白中，黑色的死霸装格外沉重。
　　“我没事。”蓝染脸上一片冰冷，心中却开始计算。

　　八番队只是负责整理并收集流魂街及其它番队情报，到流魂街去的话一定会有两名以上队员一起，为什么这次却只有青岛一人，并且刚好就遇到了虚？论实力，青岛是三席，甚至于副队长级别，怎么会被虚伤到连四番队救治的时间都没有？还有，红叶也是七席，就算实力敌不过藤木，至少也该有求救的力量才对。连斩魄刀都断成两截，藤木哪来的这么大的力量？更何况藤木那家伙竟然敢……

　　曾经暖阳般的眼如今锐利如刀，刀刀切在藤木的身上。如果目光能杀人，此时的藤木已经是一摊碎肉了。
　　“切！蓝染那小子，这么紧盯着我干什么，真是让人讨厌！”藤木嘀咕着，摸了摸起了疙瘩的手臂。
　　哼，你瞪吧！再瞪也瞪不回青岛和红叶！你怀疑我又怎么样，没有证据，你能拿我怎么样？我可是贵族！
　　想到这，藤木又心情好了。差点忍不住嘴角的上扬。

　　“卯之花队长，青岛三席的死因，有结果了吗？”
　　四番队队舍。来不及脱下忌衣的蓝染正跪坐在队长卯之花烈面前。
　　“蓝染君，青岛三席是死于虚的攻击，失血过多。这不是早就已经知道的事吗？”卯之花烈独特的、带着医者的温和与镇静的声音，让人心平。
　　“青岛的实力在席官挑战赛上想必您已经看到了，您认为什么样的虚才能造成这样的重伤？这样强大的虚，难道十二番队的灵子监测以及十番队巡逻会发现不了吗？”
　　语气虽然平淡，但字字句句却紧咬不放。明明姿势没变，然而这份‘不动’却更加的‘如山’，无论如何不能随意打发过去。
　　“青岛……临死前，我曾看过他的伤口。大部分都是从正面来的攻击，真正的致命伤只是叠加在胸口造成的出血，证据就是断成数十块的肋骨。这样的伤，难道青岛不会用斩魄刀躲避吗？除非……他当时根本无法躲避！”
　　“……”
　　卯之花烈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自己经历的数百年时光中，未曾看过这样的眼睛。安静、执着、坚信、隐忍，然而并不是不能知道那安静之下隐藏的愤怒，却从未有人能如此坦诚。
　　我知道这件事事出有因，我知道你隐藏了内情，你怎么可以不告诉我？
　　安安静静的眼睛表达着这样的意思，可是他却不争、不说，也不逃。
　　叹了口气，卯之花队长拿起水壶给案上的花浇水。
　　“前段时间，十三番队的队员病了。据说是在现世执勤的时候，不小心误食了一些义骸可以吸收但是对灵体却有害的东西。那位死神起初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却在遇到虚的时候突然……”
　　卯之花队长折过一片叶子，却并没有让它折断。虽然仍然维持着一片叶子的形状，但是中间的叶脉却已经断裂，要不了多久这片叶子的前半部分就会枯萎了。
　　蓝染一动不动的坐着，眼睛紧盯着那片折而未断的叶子。
　　“蓝染君，这世间的事总有它该发生和不该发生的时候。就如这片叶子，你看它好像折断了不久就要死了，可是只要你加以养护，它却还会继续生长。”
　　蓝染闭上眼，平复心绪。四散的灵力渐渐回到平常。
　　“多谢卯之花队长指教，蓝染知道该怎么做。”躬了躬身，蓝染离开了四番队。

　　原来是这样……用了静香是吗……
　　蓝染合上书，若无其事般放回架子上。
　　“惣右介，”已经是六番队队员的樱井来到蓝染面前，“你最近为什么都不来找我？”
　　“不好意思，我有些事情要忙。很快就会解决的，再忍耐一下吧。”
　　“蓝染！”
　　樱井刚要说些什么，却被来人打断。
　　“你来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好的，水野副队长。那么，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先回去吧，美奈。”

　　冬日的八番队队舍，正是晒太阳的好地方。
　　“我听说你最近一直在找些什么东西的样子，是这样吗？你在找什么？”
　　茶叶在杯中翻滚，蒸气氤氲。蓝染看得认真。
　　“……您多虑了。”
　　“青岛和红叶的事，我们都很难过。但是，逝者已矣，我们活着的人要更好的生活，这才对得起他们，不是吗？”
　　听到这话，蓝染抬起头。
　　“当然。我们当然要好好活着。您认为我在做什么危险的事吗？您太看得起我了，我不过是真央的图书管理员。只不过……”蓝染平静无波的声音，却透着山雨欲来的味道，“看在同是八番队的份上，希望您做好队上的工作就好。青岛是我重要的朋友。八番队没能做得了的事，我想要试一试…”
　　“蓝染，你不要做傻事！”
　　“您在说什么，我只不过是说将来想要成为死神，尽可能多的杀掉虚，好为青岛他们……报、仇！而已。到时候还要请水野副队长多指教才是。”
　　是的，杀掉虚为青岛、红叶报仇。对外，谁都知道八番队青岛三席、红叶七席是被虚所害，可是……对内，有谁知道呢？
　　蓝染突然的笑容，让水野不禁心生寒意。
　　“啊…啊，蓝染君如果成为死神，必是瀞灵廷的栋梁之才。”
　　“借您吉言，那么，我先走了。”

　　几乎是立刻，【蓝染后援会】的会员们发现，自家的“蓝染大人”与真央的女生们明显的又熟络起来，时间仿佛回到去年蓝染刚到图书馆的时候。这可是自从蓝染公开宣布与樱井交往以来没有过的事。女生们纷纷猜测蓝染是不是和樱井分手了，以至于樱井来图书馆看蓝染的时候，受到了一路的“注目礼”。
　　‘美奈，青岛和红叶的死有蹊跷，我想去查一查。死神那边肯定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但是真央的学生中有很多是贵族家的孩子。这段时间恐怕要你受些委屈了，但是，我相信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蓝染的话犹在耳边，樱井微笑着无视周围的议论和目光，拎着便当走向图书馆。

　　“蓝……蓝染君…”
　　“你是…小优？你怎么会……”打扮得这样艳丽，身后还跟着随从……
　　少女羞涩的抚了抚头发，双颊微红，言语中带着贵族式的腔调。
　　“我现在是藤木优了。八番队藤木三席是我义兄。”
　　“……是吗。”蓝染握紧了藏在袖中的拳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那真是恭喜你。”
　　“谢谢。这是我做的便当，如果……如果不嫌弃的话……”
　　黑色的漆木盒子上，雕着藤木家艳红的家徽。红得犹如鲜血般，着实让人讨厌。
　　“真是不好意思，藤木小姐。惣右介的午饭一向是我做的！”
　　高扬的女声解救了压抑的气氛。蓝染一见樱井的到来，立刻舒了一口气。打从心底里笑了出来。
　　“美奈，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受伤，让你好好休息的吗？”
　　樱井一愣，随即笑了开来，温柔爬满眼底。
　　“我再受伤也要照顾你呀！我要是不来，你吃别人的便当怎么吃得惯呢！”樱井挽过蓝染的手臂，亲昵的靠了上去。“那边太阳正好，我们过去吧。”
　　“真是……拿你没办法。”蓝染笑着接过樱井手中的便当盒子，牵着手走了过去。临走回头，淡淡一笑，“那么，失礼了。藤木小姐请回吧。”
　　藤木优勉强笑了笑，看着对面阳光下亲昵的两人，咬碎了一口银牙往肚里吞。
　　“回去！”
　　“是！”
　　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樱井得意的笑了笑。蓝染见状，也由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