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后》least

20、第二十章

　　我们何其亲切，看到你苦恼就想让你更苦恼。

　　早就想来探一探浦原的虚实了，如今难得浦原自己送上门来邀请，怎么可能再去别处。
　　“浦原同学，你在家吗？我是蓝染！”
　　“……你直接进来就好……”
　　细小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浦原又把自己埋在什么地方了。蓝染只好自己进去。
　　穿过草已经长到脚踝高的庭院，找到了石阶，想了想还是脱下了木屐。踩上已经破旧的走廊。院子里巨大的樱树仍枝繁叶茂，橘、常夏等就那么凌乱着。衬着杂草，实在是……不知道该说院主人风格豪放好，还是说院主人懒散成性的好。一路走一路看，蓝染细细的感觉着浦原的灵压转到了房子的东角。未等走近，已经闻到怪异的味道。灵压也有些许微妙的感觉。
　　拉开纸门，几乎肉眼可见的青蓝色烟雾，或者说是细菌？谁知道那是什么呢，原谅蓝染此时的无语吧。实在是平生未见这样、这样邋遢的房间。也许，一年不，十年不打扫，房间就会变成这样了吧？
　　“破道之三·青岚！”
　　一个鬼道过去，屋子里的味道才终于淡了下去。

　　“蓝染同学，你来了，坐，随便坐。”
　　浦原头也不回的坐在巨大的屏幕面前，不知在弄些什么。蓝染左右看了看，虽然想要坐下，可这实在是没有能让他坐下的地方。好在浦原很快就弄完了。领着蓝染来到旁边的房间。从不知道多久没用过的矮柜里找出一套虽然有灰，但色彩非常富丽的茶具来。用院中的水洗了，即刻就烧起茶来。一个赤火炮过去，灶里就有火了。不得不说，有了鬼道，很多事都方便了。
　　喝着清茶，吃着蓝染带来的冰鱼干和萩饼。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廊桥上，抬头看枝叶繁茂的樱枝。粘腻潮热的风吹来，让人头脑昏沉。实在是很适合做白日梦。
　　也许是天气太好了，又或者是研究太累了。蓝染和浦原竟双双倒在板桥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快要下山了。
　　“浦原同学，浦原同学，醒一醒。”
　　“嗯？……嗯……”揉着眼睛打着呵欠，浦原的理智渐渐回笼。
　　“啊……不好意思，我两天没睡了…啊嗷……”又是一个呵欠，“今天已经晚了，来，我带你熟悉一下周围，然后再吃晚饭。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啊嗷……”深一脚浅一脚的，浦原晃晃悠悠的一一介绍了寝室、厨房等等。

　　躺在柔软细韧的草席上，鼻间尽是夹着细小的灰气、荚叶香和太阳的混杂味道。白天无知无觉的睡了那许久，入夜反而睡不着了。蓝染干脆起身来到廊桥上。月色清亮，透过樱枝落下来，看得不甚分明。干脆就这么光着脚，只着单衣上了屋顶。月亮这才完整了。
　　不是最圆，也不是最亮，却感觉极为真实。知了仍在欢唱，清爽的风抚过肌肤，说不出的惬意。
　　“要是再有一杯小酒……”那就更舒服了……
　　正想着，看见浦原晃晃悠悠的出来了。
　　“浦原同学？”
　　叫也不应，仔细一看，根本连眼都没开。就这么闭着眼睛，居然也一路无事走到了白天看过的那个所谓的研究室。蓝染极力忍住笑，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眼睁睁的看着他随手把一样样莫名其妙的东西放进身前的什么器皿里。诡异的、五颜六色的烟雾一次次喷出来，甚至还有强光！而在这期间，浦原居然一次也没醒来过？！
　　……强悍。
　　就某些方面来说，浦原真是异常的强大。
　　蓝染无语的抹去头上的冷汗，默默的怀着敬意转身回房。

　　辗转了一夜胡乱睡过去的蓝染，第二天一早就起身察看浦原的情况。
　　果然万物有因就有果。昨天做了一堆不知所谓“实验”的浦原，今天终于遭报应了——原本浅金色的头发现在成了一窝黑黄黑黄的杂草，该向上的根根竖得异常分明，该向下的扭曲得也很有形状。原本还算过得去的脸蛋，现在惨不忍睹得就像是把一颗白菜丢到了寒冬腊月的冰窟，然后再突然拿到烈日底下暴晒了三天三夜，最后再丢到靛草汁里浸泡再被人狠狠揉搓过了。蓝得让人怀疑可以直接拿去当颜料。身上更是左一块红右一块绿，也许是晚上打翻了东西的缘故吧。最让人笑喷的是，顶着这样一副“尊容”，浦原还做着一脸神经兮兮的表情……
　　唉……有时候，天才和白痴，就只有一线之隔。
　　透过肿起来的眼皮缝子，浦原看到蓝染的身影，立刻两眼放光。
　　“蓝染同学！！快，快点帮帮我！”
　　“浦原同学，你到底是在做什么啊……”一边不经意似的问着，一边拉起“鲜艳”的浦原。
　　“缚道之七·寒川！破道之三·青岚！”
　　两个鬼道过去，“鲜艳”的浦原被冻掉了两排牙齿，复又被风好好的蹂躏了一番。这才终于从那神经兮兮的状态回归到正常的行列。在蓝染帮助下吃了一堆不知名东西之后，脸色才渐渐回转。只是那杂草般的发，只能让时间抚平了。
　　“哦……哦！多…谢蓝染同学……我想我大概又梦游了，不过没关系，这里的东西我都熟悉，误食了也没什么……”
　　虽然浦原口上说没事，但见识过“鲜艳浦原”的蓝染当然是不信的。但蓝染实在是和善而又亲切的人，眯着眼睛笑道：“是吗？既然你没事，那么可以拜托你去准备早饭吗，客人已经肚子饿了。”
　　虽然是在问，却用着平述的口气。很明显，蓝染少年找到新玩具了，而且从他说完转身就走的情况来看，这又是浦原孤军奋战了。浦原立刻苦着一张脸，虽然想要说‘蓝染你不要抛弃我’，但蓝染实在走得太快。快到有用了瞬步的嫌疑。浦原只好瞪着眼睛看他走远，垂头丧气的向厨房挪去。

　　小剧场：
　　实在令人意想不到的，看起来应该是生活乱七八糟，根本没办法自己照顾自己的浦原，竟然在厨艺上很有才能。一条烤得黄金灿脆的香鱼，一碗香喷喷的味噌汤，一小碟酱黄瓜，一盘碧绿的菠菜，再加上一碗珍珠般的米饭。一顿很像样的早饭出来了。
　　“我开动了。”
　　蓝染拿起筷子，尝了味道。心下赞赏，不过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浦原却好似早已平常，只为填饱肚子而吃。见他如此，若不是亲眼看到浦原在厨房忙碌，要让人相信这是他亲手做的饭菜，真是太不容易了。
　　“浦原同学不认为刚才的饭菜很好吃吗？”
　　“好吃啊。”
　　“哎？可……”我看你一脸平常，哪里有“好吃”的样子…
　　“所以我不是吃的很快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