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噜呼噜毛吓不着》海星人

4、Chapter 4.

　　冬日难得有那么舒服的阳光，舒宁搬了一把小椅子坐在阳台上，整个人都晒软和了。他把手遮在眼前，透过指缝看太阳，阳光刺得他的眼睛眯起，微微酸疼。
　　他有点后悔之前拒绝了爸爸去上补习班的提议，这次考试成绩不是很好，却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惜爸爸不知道他之前的成绩是什么样的，对舒宁考试结果挺满意，去上个补习班兴趣班只是纯粹怕他在家里待着没人照顾，可是舒宁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舒宁走到房间里，眼前一瞬间黑了，他眨眨眼适应了一会儿，回房间躺床上睡觉。舒宁从小到大都很嗜睡，尤其是冬天，睡下了就很难起来。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浅眠，容易做梦，但是还是能断断续续地睡上十多个小时，外婆知道他的习惯，没事也不会叫他，等他醒来以后自己吃饭。
　　现在可不能这样了，他看了看床头的闹钟，还有四个小时爸爸就要下班了，他定好闹钟，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没多久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舒宁老梦到跟暴龙兽一样的大恐龙踏平了他们原来的六中，醒过来的时候自己都觉得郁闷。他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去厨房拿了袋牛奶叼在嘴里看电视，时钟慢慢过了八点，爸爸还没有回来。
　　舒宁的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叫了很久了，他走过去拿起电话筒凑到耳边，“嘟——”没有坏啊？他不是说下班就回来有事打电话吗。舒宁不知道爸爸的手机号，爸爸说过一遍，但是那张记手机号的小纸条被他弄丢了，现在也没办法打电话。
　　他只好坐回沙发上，抱着膝盖看着电视上无聊的肥皂剧。又过了半个小时，电话突然想起，舒宁连忙跑过去接，没想到坐的时间太久脚麻了，他差点扑倒在地上。一番折腾之后总算接了电话，“喂。”
　　“舒宁，是我。”
　　听到爸爸的声音，舒宁有点安心，“恩，你还没回来吗？”
　　“不好意思儿子，我这边出了点事，要晚点回家了，你还没吃饭吧？我床头柜的抽屉里有钱，你去买点东西吃。”
　　舒宁这才注意到电话那头很嘈杂，好像有很多人说话，“你在哪里？”
　　“我在医院。”
　　“你生病了？”
　　“呵呵，没有。路上开车撞了一下，我让别的叔叔送我来医院了。”男人的语气很轻松，声音却哑的厉害。
　　舒宁听得心里一颤，问：“在哪个医院？”
　　“人民医院。”
　　挂了电话以后，舒宁去房间里拿了一百块钱和钥匙就出门了。他在电话里听到父亲进医院的时候心里很慌，真的走到医院大厅的时候反倒镇定了下来，父亲是车祸应该挂急诊，舒宁走到急诊室的服务台问：“请问有没有一个叫舒皓的病人？”
　　“你稍等…有的，在三号诊室。”
　　“谢谢。”
　　舒宁沿着走廊找到了三号诊室，舒皓正躺在里面看手机，额头上贴了块纱布，淡蓝色的衬衫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没有看到别的伤痕。
　　他走进门，舒皓正抬起头看到他，连忙坐起来，“怎么跑过来了？”
　　舒宁没回答，站在一旁问他，“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大事，头上碰破点皮，过两天就好了。”
　　舒宁抿着唇不说话，心里却如释重负，舒皓看着他有些心疼地拍拍他的肩膀，“我没事儿，你还没吃饭吧，等会儿等叔叔来了我们一起出去吃点。”
　　他抬头看了看上面的大玻璃瓶，里面的药水已经滴得差不多了，他去外面叫了护士，舒皓在病床上躺了一会儿，门外又进来一个男人。
　　“天宇，你来啦。”舒皓冲他笑了笑，对舒宁说，“舒宁，叫林叔叔。”
　　“林叔叔。”舒宁看了看眼前的人，穿着西装，比爸爸矮一点，头发理得很干净。
　　“乖。”林天宇对舒宁笑了笑，转手把药袋子递给舒皓，“呐，里面的药都写了用量，你回去按时吃。车已经拖到修车厂了，这段时间我来接你上班，下次可别再疲劳驾驶了啊，幸好这次只是撞绿化带上，要是撞了人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舒皓捶了林天宇一拳，笑骂道：“知道了，啰嗦。”
　　林天宇和他们一起去火锅城吃饭，这个时间点吃夜宵的人很多，舒皓被明令禁止不许喝酒，三个人规规矩矩地端着果汁。火锅的热气把冬天的寒冷蒸去了大半，舒宁一天没吃饭，实在有点饿过头，下筷如飞。
　　“诶诶诶，慢点吃。”舒皓夹了一筷子羊肉放到舒宁的碗里，又把丸子下了锅。
　　一顿饭可算吃得尽兴，回家后舒皓脱了衣服去洗澡，出来的时候舒宁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去睡觉吧，已经很晚了。”
　　“爸，你还没吃药呢。”
　　舒皓听得一愣，随即笑了开来，“吃吃，我现在就吃。”
　　舒宁有些脸红，趁着爸爸研究用量的时候，从厨房倒了杯水出来递给他。面对儿子的改变，舒皓有些受宠若惊，嘴角挂着笑怎么都忍不住。
　　“那…我先去睡了。”
　　“恩，晚安。”
　　因为舒皓受伤的关系，林天宇这几天就担当了司机的任务，每天早上来送舒皓上班，还会给舒宁带早饭和零食，以免他在家没饭吃。舒宁看了看日历，还有两天就过年了，这几天晚上已经有人在放鞭炮了，店面也陆陆续续的关门。
　　以前每年大年夜都是和外婆一起过的，两个姨妈要到初二的时候才会来外婆家。外婆会包很好吃的饺子，还会在里面包红枣硬币花生之类的东西，舒宁每次都希望吃到硬币，所以每个饺子都咬得很小心以免崩了牙。今年能不能去外婆家过年呢？让爸爸和他一起回去，爸爸会愿意吗？
　　今天舒皓回来得很早，拎着两个大袋子，一进门就兴奋地对舒宁说：“舒宁，过来试试，给你买了过年的新衣服。”
　　舒宁从袋子里拿出衣服，是一件浅蓝色的羽绒服，里面搭配着淡色毛衣和一条牛仔裤，看起来很清爽。
　　“怎么样，喜欢吗？”
　　“恩，喜欢。”舒宁说的是实话，他一向喜爱蓝色，衣服很合他的心意。
　　舒皓在沙发上坐下，问他：“今年过年，想回外婆家过还是就在家里过？”
　　舒宁犹豫了一会儿，小声地说：“想…去外婆哪儿过。”
　　“那好，我明天给你外婆打个电话，我们一起过去好不好？”
　　“好。”舒宁狠狠地点了点头。
　　外婆家在城北，坐公交车大概要两个小时，舒皓没让林天宇送，带着年货和舒宁一起上了公交车。晃晃悠悠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外婆家，舒宁有两个多月没回来了，在此之前从来没有离开外婆那么久，从上车开始就有点兴奋。
　　因为一开始打过招呼，老远就看到外婆站在外面等。舒宁跑过去喊了一声：“外婆！”
　　外婆诶诶地应声，搂住舒宁念叨，“哎哟，宁宁可算是来了。”
　　舒皓慢慢走近，喊了一声：“妈。”
　　外婆点了点头，“舒皓来啦，走，进屋吧。”
　　面对这个前女婿，能听到他喊一声妈，心里还是酸楚。想到死去不久的女儿和遗留下来的外孙，她也不只一次哭过，原本不再联系的舒皓又回来帮忙张罗丧事，也承担了孩子的抚养。这样的他，让她不忍心再说什么。
　　舒皓在厨房帮厨，舒宁也抢着要帮忙。外婆家用的还是灶台，要用木柴生火拉风箱，舒宁最喜欢坐在生火口看着里面的柴烧的噼啪响。外婆还会拿出几条年糕放到里面烤，等饭煮好了，熄了火把年糕拿出来，就是香喷喷的煨年糕了，蘸着白糖满口生香。
　　外婆照例包了很多饺子，晚上就着热闹的春晚比赛谁吃到的硬币多，结果舒皓吃到了三个硬币，外婆说他今年一定能赚大钱。
　　时间快接近12点，外婆因为年纪大了早早睡下，舒宁盯着电视，和里面的人一起倒数。5、4、3、2、1 在心里默默许愿。
　　希望今年外婆和爸爸能身体健康
　　希望我们能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