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战止战》思岚

12、（苦衷）

　　数不清挨了多少下，我感觉师兄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抱到了怀里，掐我的人中，拍我的背。意识缓缓的被唤醒，身后的疼痛又变得尖锐。

　　我挣扎着想自己跪好，抬头却发现师傅的眼神里闪着心疼，浑身积攒起的力气，又瞬间被抽空。我软软的瘫在地上，想就这样可怜兮兮的晕过去。

　　师傅随意挥了挥手，一阵柔和的白雾把师兄包裹了起来，片刻之后，师兄背上几处重伤就不再流血。我心中艳羡，眼巴巴的望着师傅，却听他说：“异儿，把瑕儿抱到房里去，看住她——不许上药。”我哀叹一声，肯定是那句“主犯怎么没有特殊照顾”给了师傅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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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嗷——”

　　“瑕儿忍一下，温水敷一敷，就不疼了。”

　　骗谁呢。家法打的伤，不用仙药是不会收口的，我郁闷的咬住枕头，嘴里尽是血腥味，师兄拧了毛巾，要替我敷伤。

　　两秒之后，我再次惨叫。

　　“嗷——烫——！杀人啊——！” 刚才我大吵大闹不想让师兄看伤，师兄干净利索的点了我的穴，幸好，他怕我憋得慌，没有堵上我的嘴。不然，我被烫熟了都没人知道。现在他手忙脚乱赶紧把沾上血的毛巾拿了起来，递到我面前，似乎在向我证明它的无害。

　　“师——嘶——师兄，您到底加了多少开水……”

　　“唔，一半开水一半凉水吧？”

　　……果然。

　　“师兄——您这是——烫死猪呢？一半！一成开水就够了啊！一成！”

　　师兄恍然大悟，接了圣旨般，出门就把这盆新鲜的水倒了。

　　忍无可忍。

　　“你把它倒了……干什么啊！你用冷水……加到原来的五倍，不就……可以了吗！”这句话喊完，我一头栽在枕头上，再也不想和这个傻瓜师兄说话了。

　　“我怕掌握不好，又把瑕儿烫熟了啊。”

　　我努力的对着师兄眨了眨眼，想把眼里的水雾挤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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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在我面前有时候会变得笨手笨脚，其实他一点不傻，不然师傅这么严苛，早就把他打死了。我俩一起长大，他挨过师傅的打，比我受过的师傅的瞪还要多。这样看来，做女孩子的好处还是很多的。

　　“师兄……对不起，连累你了。”我轻轻的说。

　　“我用了药，已经好了六七成了。倒是你，刚才第一下就见血了。你也是的，哭了几声发现师傅不理你，竟就再也不肯出声了，脾气那么倔强，难怪师傅要生气。现在后悔了吧？不用法术又不让上药，这么堪堪的拖着，太折磨了。”

　　我撇撇嘴角：“是了，我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

　　慢慢撑起身子，我发现雪白的枕头上，被汗渍描出了一张侧脸，如果能描的更细致些，这张脸必然是面目狰狞而痛苦。感觉到师兄正把帕子拿开，我鼓足勇气回了头，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更觉得疼了：屁股上整整齐齐的五道印子，每道都隐约泛出血，接着是黑、紫、红、青，一层层的向外排开。

　　万紫千红总是春。我泄了气跌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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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兄拧好手帕，盖上去替我小心的按着，继续发挥他那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功力，“你明知道擅用元神，会被师傅狠罚，那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冷笑，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次杨拓伤重，我本想向师兄求助，可想到您的医术不如我，最后很可能还是被迫启用元神，你护我心切，两人争执，只会拖延时间，他就离鬼门关更进一步。”

　　不顾师兄苦笑摇头，我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次，他被独孤宁珂所害，修为尽失，全靠昆仑镜自身灵力维持，根本撑不起失却之阵，而古月之前和饕餮恶斗，灵力损耗巨大，我这个身为小辈的，自然该为前辈分忧。”

　　这些决定，在当时是那么的毫不犹豫，现在看来，亦是无怨无悔。我握住师兄的手：“至于第三次，封印天之痕不容半点差池，古月需要照顾阵心的女娲石，我又不愿将自己珍爱之物作为失却之阵的献祭，只能再次渡出元神了。”

　　说完这些心思，我眼眶早已红了。在神州辗转奔波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事，师傅竟也连半句夸赞都没有，只有冷冰冰的责备和恶狠狠的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