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城主》悠游小鱼

5、伍

　　赤眼猪妖率先磨起前蹄，鼻孔间煞煞出气，率先向正前方的擎苍扑咬而去，擎苍立即以武器相抵，赤眼猪妖前蹄立起，意欲将其撵于足下，又把血盆大口张开，青色獠牙闪着阵阵寒光，流淌出浑浊液体来，眼见着就要抵上他的动脉！擎苍双臂青筋暴起，面上汗如雨下，脚下已被逼的后退。

　　突然！擎苍怒吼震天，竟硬生生将赤眼猪妖往上一挑，它翻了个跟头狠狠栽在了地上，愣是砸出了一个大坑来。

　　烨霖大叫一声：“猪妖！看剑！”

　　那少年也奔来，“一起！”

　　二人分别一左一右冲向猪妖，一戟一剑生生刺入猪妖厚如城墙的皮肉之内，一青一蓝的光亮从猪妖体内奔涌开来！青光竟化身为一只巨大青鸟，双羽炫目闪着如雪花般的光晕，尾翼长如冬月柳絮，额上有二簇羽毛，双眸清丽，狭长的喙，脱俗至极。而那蓝光变一水麒麟，高逾五丈，龙首狮身，遍身鳞甲，长须圆目，好不威风！蓝光自鳞甲初溢出，如神光一般震人心魄，不怒自威！

　　听得青鸟与水麒麟的鸣声合二为一，纷纷往天上奔腾而去。两束光亮交织着冲破云层，山地震撼！猪妖凄惨大嚎，二人就这么拖着武器面对面在猪妖背上面对面擦肩而去，两只神兽去而复返，一头栽进猪妖的绽开的皮肉里，猪妖的嚎声传去十里开外，利刃就这么把猪妖金刚般坚硬的身体分成了数截。

　　擎苍在一旁看傻了眼，喃喃道：“神兽！是神兽！怎么会……”

　　猪妖死去，身体化为泥浆，再成为泥珠，接着就如气泡一样消失在空气里。

　　而那两只神兽依次归来，附身冲进了各自的武器里，巨大的光亮慢慢收敛，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刚刚……是怎么回事？”烨霖还保持着刺杀的姿势，他回头不可置信地望向那少年。

　　那少年手持比身体还要长的青色长戟，长戟通体碧玉般通透，柄长体重，他的身形秀气，比烨霖还要瘦弱上许多，耍起来却一点不显得吃力，轻盈无比，来去自如。

　　少年也回头睨他一眼，面无表情，眼中却闪烁几丝诧异，“水麒麟么？呵，倒真是好运气。”

　　“水麒麟？”烨霖重复了一句，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澜渊，若不是刚才亲眼所见，绝不会相信它的剑身里竟藏着一只被世人敬称为‘灵尊’的四灵之一——水麒麟。

　　擎苍跑了过来，胸前大力起伏，喘着粗气道：“烨霖，这剑威力大到无法估测，切要小心使用，若落入贼人之手，怕是毁天灭地也无不可能！”

　　那少年双眼一垂，心思已是千回百转。走到他面前，问道：“这剑你如何得来？”

　　“我师傅所藏。”

　　“家师是何人？”

　　“似乎名号是……玉扇仙人。”那少年态度自有一番霸道之气，教人不得不回答。

　　擎苍有些不满，问道：“那你又是何人？”

　　那少年没有应答，而是又问：“你们二人要去无涯城，是也不是？”

　　“看来你也是？”

　　“不。”少年露出一奇异微笑，“我乃无涯城子民。”

　　9、

　　擎苍上下打量这少年，只见他的面容俊美无比，一双如猫眼石的双眼自有一番蛊惑之力，鼻梁高挺，嘴唇殷红，但眉间的英气与冷傲使他全身看起来带有肃杀之意，教人不敢随便接近。

　　“此话当真？无涯城不是与外界隔离，任何人不得出入么？”擎苍狐疑地看着他。

　　少年悠然道：“若天天待在里面岂不闷死？我们土生土长，自然有你们外人想不到的法子出入。”

　　擎苍与烨霖相视一眼，烨霖抱拳道：“既然如此，我们有件事想拜托阁下。”

　　“不行。”

　　见对方问也不问，一口回绝，两人并未太吃惊，擎苍说：“自不会让你白带，我这有五十两黄金。”

　　少年嗤之以鼻，冷冷道：“我无涯城之富足，世人皆知，这点小钱，休拿来侮辱。”说完，转身就要走。

　　这时烨霖突然道：“我把这澜渊借你几天，可要？”

　　擎苍挡住他肩膀，“你这是？”

　　那少年停住脚步，“哦？”声音里来了兴趣。

　　烨霖对擎苍小声道：“方才那人问的最多的便是这剑的事，现在也只有这个法子了。”

　　见擎苍不语，转而对少年道：“只是借你几天，当时你还得带我们出来，那时必须还我。”

　　少年哈哈大笑起来，“你怎知我会守信用？”

　　“赌上一把，未尝不可。”烨霖说。

　　“有意思。看在你们俩方才帮了我的份上，也算配得与我同行，”那少年回过头来，“跟着吧。”

　　擎苍小声道：“嚣张什么。”

　　那少年似乎没听到，自顾自走在前面，一路上都没有言语。

　　‘师兄，现在要怎么办？’

　　原来这师兄妹二人方才在远处听得猪妖凄厉的大嚎，便匆匆而至，躲在树枝间，目睹神兽幻化，赤眼猪妖破散，现在三人离开，灵曦便用眼神询问。

　　‘跟上便是，注意继续隐藏气息。’

　　灵曦点点头，二人继续小心翼翼在树丛间跟踪。

　　幸得有人带路，通过捷径，不到半日已至山脚底下。

　　这时为首的少年突然停住脚步，大喝道：“出来！”

　　擎苍和烨霖也停下，回头一看。

　　只是树枝摆动，并无其他异常。

　　“若不现身，休怪我不客气。”说罢，手中长戢发出铮铮之鸣。

　　下一刻，已有二人落至地面，一男一女，正是昨日所见九宫教之人。

　　“跟着作甚？”少年转过身来，眼底森冷。

　　“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想一睹无涯城之风采。还望少侠见谅。”奉之赶忙抱拳，客客气气地说。

　　“荒谬！你想进便进？当我无涯城是什么地方？”

　　“那你为何带他们二人就可以？”灵曦大着胆子问道。

　　“与你无关。”

　　灵曦被这一眼瞪得往后一退，嘟着嘴道：“小气鬼！”

　　奉之低斥一声：“莫失礼！”灵曦嘴唇一颤，背过身去。

　　奉之又对那少年说：“这位少侠，在下乃九宫教弟子，特奉师尊无妄真人之命，前来交好。”说着，手从腰间一个画有太极的布袋中拿出一团光晕，他投掷于地，光晕逐渐变大，竟是一只肥遗，它的形状像一般的鹌鹑鸟，身子黄而嘴巴红，人吃了它的肉能治百病且延延益寿。这肥遗十分珍贵，据说从产蛋到孵化需要一百年，肥遗爱子如命，故数量稀少且难以捕捉。

　　少年看着那只肥遗没有表示，但奉之却大喜过望，他赶忙道：“师尊所藏奇珍异兽、兵器法宝还有许多，若少侠不嫌弃……”

　　“塞回去，今晚先在山脚下过夜。”少年淡淡道。

　　奉之便把那肥遗放回乾坤袋中，拉着灵曦在一旁坐下生火。

　　烨霖看那袋子十分神奇，问过擎苍才知，那乾坤袋可装天地万物，藏有另一个空间。当真奇异也！不禁欣喜于自己的决定，还好下山来游历一番，否则怎知还有这样的宝物，天地之大，究竟还有多少奇妙事物还未见识。

　　其实刚才在路上，擎苍和烨霖早就发现有人跟踪，但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明白应是那对师兄妹，决定还是不说。那少年走路如鬼魅般毫无声音，每个步子的脚印深浅都一模一样，武功着实上乘，肯定早就知晓有人跟踪，也就没有开口。

　　10、

　　夜幕降临，那两个九宫教的弟子早早就睡下了。

　　烨霖躺在石头上，看着满天的繁星，大如宝石，小若碎钻，犹如镶嵌在异域黑色绒毯上的饰品。

　　他的手轻轻抚摸澜渊剑柄上的灵石，心想：“莫非那神兽就藏身于这灵石之中？但见那麒麟唯有灵体，并无肉身……”

　　擎苍见那少年打坐于火堆边，心生无趣，便走到石头边，“霖弟，想什么呢。”

　　“为何那麒麟只有灵体，并无肉身？”烨霖脱口而出心中所想。

　　擎苍手一撑，也坐上了大石，“我猜测，这澜渊可能就是传说中五大神器之一。”

　　烨霖一震，擎苍继续道：“古传女娲炼石补天，当时已有许多恶灵妖魔借此机会从天的破洞里涌出，为祸人世。女娲便用补天剩下的五彩灵石打造了五把神器。白、青、蓝、红、黄，分别代表五行中的金木水火土。以此留给当时五位法力高强且正义之人去斩妖除魔。呐，结果其中一人动了邪念，想要占据其他人的神兵铁器，设计了圈套，让这几人互相怀疑、猜忌，最终窝里反了。他则坐收渔翁之利。”

　　“就没有人去阻止他这行径？”

　　“女娲在补天、造神器后已经力竭而死，他便自立为王，占据赤霞山峰，改名‘无涯城’……”

　　“擎苍，你没骗我吧……”烨霖讪讪道。

　　“哈哈哈……你听着玩吧，江湖多少传说，信得过来么？”擎苍乐极，拍着烨霖的肩膀，似想到什么，说道：“霖弟，如若这次找到各自想要之物，便相互告辞，你去治你的师傅，我去重铸我妻子之魂魄，若没有找着，你敢不敢与我结拜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继续游历冒险于这山水之间，行侠仗义也好，潇洒快活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