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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曾经的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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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毛凭着宿水堂这条线索带我们找到了吴邪的门面,之后就和黄毛连滚带爬地夺命而逃。
打开小店的门,里面比我想象中清爽很多。不大的店面内里两边陈列着古朴的摆物架,另外一面通往里屋,还靠着一张木制贵妃椅,貌似倒是货真价实的红木,看心材的颜色应该是红酸枝。贵妃椅上悬挂着两幅漂亮的字画,我看不出它们算不算古董,一个上书“清凉”二字,一个上面大写一个“佛”字,看着挺有禅意的。
里屋比外面那间更小了几个平方,在一边堆放着很多的拓片,总体说来并不是很乱,一张书桌上也只是电脑一台,上置搪瓷杯一只,台历一本,非常简洁。
看来吴邪是个整洁爽利型的男人。
很好,姐夫有必要好好教育我家梁小四怎样整理房间,这小子的屋子乱得简直像是台风离境。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以及吴邪放置古董的物架,不由纳闷。我外公说老店“宜精不贪多”,吴邪这东西堆得满满的,而且放得都很随意,估计真正值钱的东西不多。他爷爷老九门出身的,难道没什么镇店之宝么。是藏在什么地方了?
我抑制住想要翻找的冲动,继续往里屋看。
里屋又有一道扶梯通向楼上,原来吴哥哥的店铺上面就是居室,方便他打理生意。我按下楼梯边上的灯,招呼小哥跟我一同上去。小哥扛着胖子,带着吴邪,我在边上扶着,才走了几步,突然胖子一声呢喃,还没等我听清他说了什么就啊呜的一下,全吐在小哥的身上。连带吴邪的后背也糟了殃。
我去……
我先看了看地上那一滩,又看看小哥的后背,这胖子,果然有甩开膀子吃。
“他妈的深更半夜还让不让人消停了。”我愤恨地道,“张妈,等这两人醒过来你就把他们给我绑起来,我去借我哥鞭子吊起来抽。哎哎,你,你小心点别踩这边,滑倒怎么办。”我郁闷得想,看来善后还得我来处理,按照张家妈妈的作风应该不会管“清理”那么人间烟火气的事情。
我很无奈地爬到扶梯顶,很欣慰地看到浴室就在边上,推开门后里面出乎意料的干净,居然还有一点花露水的香味,至少吴哥哥还挺注意卫生的。
小哥把胖子卸在浴缸里面,让吴邪靠着浴缸边上坐好,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只,一只……我眯起眼睛——HelloKitty粉色手机?
我看看小哥,又看看台盆上的那个粉色小猫造型。
“小哥,你的?”
他指了指胖子:“给我联系用的。”
臥槽,胖子你有多损,还是儿童款。我拿起一看就全明白了,怪不得这胖子那么笃定,原来是一款儿童手机,自带开机功能,没有“家长”密码,谁都别想关机。胖爷,小妹我佩服……
我还在自我感叹,头一抬正看见小哥毫不犹豫地拉住上衣下摆,当着我面开脱了。
“喂……”
小哥,你果然一点也没烟火气嗷。
虽然之前不是没见过,但这么近距离,没有血污也没有破烂布片遮掩,在如此闷骚的橘黄灯光下,我,确实是第一次看得那么仔细。果然如白涛说的,麒麟纹身没有显现,只有胸口光洁细腻的皮肤。看来纹身的显现果然是跟人的体温有关系的了。等等,这么说小奸商还比小哥厚实点,你看人家这肌肉线条,真鲜明,还有这有型的肩膀锁骨——小哥你要多补充点蛋白质啊,好像有点瘦啊。
我就这样定定的,呆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脱下上衣往洗脸盆里一丢,然后去抽皮带……
“你干嘛!”我一下按住他的手,“这……不合适吧。”
他把我的手抓开,利索地抽出皮带,打开龙头冲去上面的污物又继续缠回腰上。
我面红耳赤无地自容中。
接着张妈发话了:“为什么叫我张妈?”
嗷?
我呆愣了一下。
“你叫我张妈,为什么?”
小哥面无表情地看我。
糟糕!前面玩得太高兴,不知什么时候就说漏嘴了。
天地可鉴,我其实是真的真的真的想要大大方方地承认我只是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可不知道为什么脱出口的话就变成了:“是吴邪这么叫的,我就跟着喊了……”
吴邪哥哥,对不起!都怪我哥把我教成这样。
小哥接着问:“吴邪为什么叫我张妈?”
“因为你姓张啊。”我学梁爽装糊涂。
小哥继续看着我。
“那个,叫妈……不也挺好,妈妈多可靠啊,有妈的孩子像个宝,嘿嘿。”我赔笑地看着他,“小哥,吴邪就开个玩笑,没恶意的,你,你可别怪他。他人就是那么天真。”不知道天真大法有没有用啊?
他想了想:“这不像吴邪。”然后又看着我。
卧槽,小哥话虽不多,不过脑子还挺精明的么。
“你怎么知道吴邪是怎样的,他,他还叫你闷油瓶呢。”罢了罢了,要死一起死,吴哥哥你别怪我不仗义。
“闷……”
这一次小哥竟是不由自主沉吟出了一个字,看来总算是有点信了。
“这不能怪他啊,谁,谁让你老不说话对我们大家都爱理不理的。”我看他没表现出天大的反感,赶紧无赖一样的拉住他的手,就好像小时候我做错事情讨好我哥那样,拽着他的小臂摇来摇去摇来摇去。
“小哥,别管张妈还是闷油瓶了,反正都是玩笑,玩笑,哈哈,你别放心上啊。”
他后退一步想把我甩开,可我跟我哥演习太多次,太了解深沉男人的这种伎俩了,牛皮糖一样继续拉住他:“你别放心上哈,别放心上。”他甩了我几次都没成功,最后一把拉住我的手臂企图将我从自己身上撕下来。
我“哇”地一叫,令他不得不缩回手,于是又拽住他嘿嘿地笑:“你别……”
“够了。”
他简洁地斩断我不停洗脑式的碎碎念,估计已经被我烦到某种极限,我竟罕见地听他轻叹了一声。
“其实你看张妈这称呼也挺不错的么,张妈多亲切。就好像一家人一样。”
我刚说完,就听他口气很冷地道:“我跟你们没有关系。”
这话要是对吴邪胖子或者其他男人说,保不定气氛就要落下冰点,可对我没用。除非面对吴邪,其他人我可是相当能耍无赖的,谁要是有那么多堂兄弟,又像我一样时不时地闯点祸要人背的,估计也会成我这副德性。我还是笑嘻嘻地拽住他:“谁说你和我们没关系啦。你救过我们好多次了。就说最近你还不是在秦岭为救我弟弟打头阵了。所以张妈好,张妈多亲切啊!”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务必想办法洗脑成功,免得明天小哥去问吴邪——乖乖,吴爸会轻易放过我么。
他大概被我烦得不行了,又要来抓我。我高喊一声:“慢!你要硬来我就抱着你,你信么!”
他果然被我震住,打量了我一下,似乎得出“这他丫的还真可能会”的结论,最后只能看着我道:“你想怎么样?”
“没怎样啊,你看张妈这个称呼真挺好的……”
小哥:“……”
“而且我们又没有恶意。”
小哥:“……”
“母亲这形象多光辉啊。”
小哥:“……”
“我看着你一股亲切的……”
他无奈地低头四十五度:“随你。”
噢耶!
我立马放下他:“张妈,那就这样了哈,你保证不生气,也不生吴邪的气哈。”
他的眼神脱离了淡漠,很深刻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吴邪,最后摇了摇头。
我见他转身就要走,赶忙又拉住他:“你别走啊,得把这两个人弄到房间里去。”
结果他很平淡的对我来了一句:“就这样。”
“就这样是要闹哪样啊,张妈你这话几个意思,你是让他们在浴缸里自生自灭是吧。这样睡一晚会生病的吧。”这一刻我绝对是吴邪附体,不知道为什么罗里吧嗦起来。可他这次对我非常警觉,我几次想拉他都被他巧妙的躲掉,没能得逞。可我可不能让我家吴哥哥胖哥哥睡浴缸里,这画风多不和谐啊。
“张妈你帮我个忙就好,至少把吴邪和胖子扛到屋子地上也行啊,浴缸真的挺凉的。”
他不理会我,自己走进一间卧室,在床边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拉了床上的毯子盖在身上。
“小哥,帮我个忙呗。”我拉下毯子。
他又拉上毯子,在太师椅上转身闭眼。
臥槽,你倒还真是睡得着的哦,睡在椅子上你他妈的也不怕冷么。这里还有一位女士在向你求援呢。
“小哥,你不理我我就真的生气了。”
厉害,我从没见过那么能沉得住气的家伙。可这里清醒的就只有我和他了,他不帮我,我能靠谁呢?我双手叉腰,正思忖着要不要就这么把那两人扔在浴缸里了,反正就一晚上也不打紧。何况这里就我和小哥也没外人,不影响观瞻,就我和小哥……?
突然我脑门里闪过一道金光。
这是个好机会啊!
我是不是可以试探一下白涛跟我说的那些东西呢?要……说吗?
可是从哪里说起呢?
小哥,你好,你还记得大明湖畔一直在等着你们张家人的梁雨荷么——呃,想想就有点傻叉。
到底要说怎么起头好呢?
我突然想起我爷爷的那首诗。
“小哥你睡了没?”我大声的在他边上用确保就算他睡着了也把他闹醒的音量道,“你要是没睡着我给你念个催眠诗怎样啊。我念了啊。”我清了清嗓子,说起来念诗这么文绉绉的事情果然还是让我不怎么适应。
“黔首石城漠水边,赤面父冢白高河,高弥药国……”我还没念完就见他一双淡漠幽黑的眸子睁开看着我,我冲他嘿嘿一笑,“高弥药国在彼方,凄风不问……”
他在我身边坐了起来,然后平静道:“后面两句不是凄风不问。”
我点点头:“我知道。后面的诗更长,不过我们汉人不喜欢原文那种原始露骨的神话描述。只是把它改作了一首纪念家乡的诗句。”
家乡这个词似乎对他触动很大,他非常罕见的眼里流露出一丝茫然,然后看着我问:“你知道这首诗的来历?”
“知道啊,我们梁家的杰作么。”我试图让自己语气轻快一点,但一出口就能听出自己的紧张,“那个时候我中枪倒地的时候就想问你了,你怎么会念我们家的这首诗。”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毫无波澜的眼睛看着我:“这是西夏党项人的诗。你从哪里听来的。”
“从我爷爷那里。”
我话音刚落,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不想他会突然动真格,一下子有点懵,惊讶地回看他:“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从我爷爷那里听来的!小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过激举动,卸下了手里的力气,平淡道:“不要再追问了,这跟你无关。”
我见他又要躺下去,连忙道:“你不问问我们家跟一千多年前的西夏国有什么关系?”
他顿了顿。
不知为何,我的心情也变得异常紧绷,白涛说过我不应该透露很多,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所有人的性命都悬在一个秘密上面,如果太早——管他妈的小心翼翼!我都死过两次了,知道那感觉也不算是太坏。
“小哥。”我有些神经质地回顾四周一番,凑近他,小心道,“小哥,你,你是不是真的叫张起灵?”
他看着我沉默不答。
“你,你不会诓我对不对?”这个问题真心问得傻叉,不过是在自我说服罢了。
“我,我也不是都很清楚,可是,可是,这是个很长的故事,我,我听人跟我说,呃……如果你真的是那个张家的人,可能记性会不好,可能会忘记一些过去的事情,这个是真的吗?”
我靠,我到底在说什么?我的语文表达能力还真是捉急。
可从小哥的反应上,我似乎抓住了要点。
“你知道什么?”他眯起眼睛看着我。
与其说我知道什么还不如说我们姓梁的真是什么也不知道,我家他妈的是专业陪玩陪练一千四百年了啊,你丫的倒还来问我!
“我,呃,我其实什么也不知道……我就知道我们家跟你可能有点渊源,也可能没有。”艾玛,我真是混乱,双手无意义地跟他比划着,“比如说,我知道我们家在找一个叫张起灵的人,可我只知道你叫张起灵,我不清楚你是不是那个张起灵。”嗷嗷,我懂了,我他妈真的懂那个信物的重要性了——“其实如果你知道一个有关张家和梁家的故事的话,这事情也好说,可我又听说真正的张家人记性,那个,好像有点问题,所以我想就这么问你是不是问不出个所以然呢。”
他一下子握住我混乱挥舞的手掌:“你们家在找一个叫张起灵的人?”
“是是,”我点头点得像捣蒜似的,“一直在找,很久很久,你简直不能想象多久……”不知为何,看着他专注起来的模样,我有些烦躁的心情也随之平静。
“我们家很久以前跟那个张家有个约定。那个约定是什么我没法告诉你,因为我自己都有点搞不清楚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家唯一知道的是,要找到那个叫张起灵的人,那个真正叫做张起灵的人,然后完成很久以前的约定。”
时间真是太久了。
结果约定究竟是什么反而变得不那么重要,而寻找却成了某种信念一般的东西。
“我比其他人幸运的是,这种寻找没有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变为一种枷锁,我只是在最近的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小哥,你能想象么?你一直在等一个人,你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长什么样,甚至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你,有没有忘记当初的约定。你做了很多的猜测,有一千个理由可以放弃,不过你还是决定坚持等下去。”
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能稍稍体谅那些心怀信念的人们了,他们曾经背井离乡孤独地踏上陌生的旅途,然后历经艰险毫无所得,他们蛰伏在黑暗中,一次又一次地猜测着,等待着……
“小哥,你,你听说梁锦程这个名字吗?”
他只是侧首了几秒钟,然后摇了摇头。
“那么,梁梓辛呢?”就是那个和蔼的给你糖吃的老人啊,他一直在等着你,直到生命最后的一刻,都还在打探着你的消息。
他还是淡然如水的样子,摇了摇头。
我的心慢慢地下沉。
“你都不记得了吗?还是你根本就不认识这些人?”我听见自己越说越轻,“还是说,根本就是我搞错……”
他用一种令我心冷的无波无澜语气道:“我不知道。”
我突然心头火起,按住他的肩膀不由高声道:“那你还知道什么?倒斗么?还是所有那些地下的机关设计?你也不问问你那些倒斗的知识都哪里来的,都他妈是你张家遗传的么,你丫生下来就会倒斗么!”
然后我整个人愣在原地。
从我按在他的肩膀手掌处有什么东西渐渐渗透出来。
起先只是黑黑的几条印记,接着它们伸展,加深,慢慢地勾勒。我不由松开手,看着他胸口的麒麟纹身慢慢地浮现,首先是一双鹿角,然后就是兽首,最后一幅完整的麒麟踏火图显现在我眼前。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变化。只是用一种非常有力量的沉静眼神看着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那些东西。我对各种文明都有一定了解,而且也知道很多失传的墓室设计。人不会生而知之,如果没有人教我,我是不会这些东西的。”
我呆愣地看着他,从没想到他会跟我说那么多话。
“是谁教给我这些东西,我身上的纹身怎么来有什么用,为什么我知道你念的那首诗,这些我都不记得了。”他顿了顿,重复了一遍,“我都不记得了。”
“我是一个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我做的所有事情,就是想找到我和这个世界的联系。我从哪里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能想象,会有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就好比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我存在过一样,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即使你在找寻,也不过是一个拥有张起灵这个代号的人,并不是我。”
一时间,我只觉悲凉。
即使是我,也没法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我们家世代寻找的那个人就是他,即使我心中是如此的确定,我却拿不出任何值得人信服的证据。
说到底,这事情过了一千多年都还没下文呢。
而小哥又成为另外一个迷。
所有芸芸众生该折腾的还是折腾着。
怒气烟消云散,我重新在他边上坐下。
“至少,我和吴邪,还有胖子都会知道。”我扯着毯子嗫嚅道,“不是向你强调了很多次了,别什么都不说就搞失踪。那次你就这么走了,差点害死我和吴邪你知道么。”
他什么也没回答。
我和他都沉默了片刻,然后我不死心地道:“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么?”
他伸手按住一边的太阳穴。
“行吧,我也不想勉强你。不管你是谁,你是我家张妈就是了。张妈总不会是个代号了吧。”我冲他呵呵一笑,只觉心头压着的那些东西轻松了很多。
他不语。
我们又沉默了片刻,接着他说:“你曾说你们梁家对古代墓室的设计很熟悉。”
我耸耸肩:“你要跟我对这个啊。那就免了,一来我是没得家族真传,还有就是我最近听说我家的那些大部分精英和知识都被一次大清洗埋葬了。就算你知道的真是当年梁梓辛的真传,那也只能变成绝响了,我们家早就被抢劫一空了。”
唉,就算是问他信物,估计也是悲剧,我看他这个样子就算真有,现在估计连那玩意是什么也记不清楚了。
于是我随口一问:“对了,其实我家用来认定张家人的,还凭一件信物,这个东西我不知道什么样子,不过名字叫‘双龙半环玉’。”
然后小哥就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玉器一样的东西,给我:“是这个么?”
我接过:“不知道,我也是听人说的,不过这玩意虽然刻成双,不是龙的样子哦。而且我说句实话你别生气,雕地挺难看的。”说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就找到的。
“这是九螭,龙的一种。元代以前龙的样子跟现在很不同,更加像是兽,或者长兽足的蛇。这是魏晋时期的东西,很古老。”
魏晋?
我记得白涛说我们家的故事是从北魏开始的。
“北魏这个时代是魏晋时期吗?”
“不,北魏更晚一些。”
那么久啊。
我拿在手中仔细端详。突然,我在龙首处发现了一个非常精细而又熟悉的标记——河上架梁。
这一下我背脊猛然绷紧。
臥槽,不会那么巧合的吧!这下我把它凑近在我眼前,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地打量,又掏出我的英吉沙把上面刻着的标志比对着玉石看。
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我倒抽一口凉气。
“小哥,你这个东西哪里来的?”我激动地语气颤抖。
“不知道。”
他妈的还真是你的典型回答。
“你怎么会不知道,总有个说法吧。”
小哥果断摇头:“从我有记忆以来它就在我的身上。”
我睁大眼睛,双手不由颤抖起来:“你是说,你是说……它一直在你身边的?”这个回答也挺让人满意的了。
双兽,还是半环的,又是北魏以前的东西,还有我家的标志,这个可能性极大哦!——咦?
“张妈张妈,”我拉住他指着环玉上一条龙身,“这边怎么有道细纹?这是怎么回事,好像断开过似得。”
“嗯。”
“‘嗯’是什么意思?”我有个不好的预感,“莫非这东西真的是断过的。仔细看看这边好像还有个小金环才与另外一条对称吧。这边的金环呢?”
小哥说了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我醒来的时候很饿。”
“啊?我是问你金环呢?”
“跟人换了吃的。”他指了指一边的金环。
“你妹啊!这说不定是我家世代传下的宝物啊!”我实在没忍住给了他一个头磕,“你丫的忘得倒是干干净净啊!那这个呢!裂口怎么给拼上去的。”
小哥看了一下我的脸色,然后往后靠了靠远离我一些,嘴里吐出一个词:“502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