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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杭州、杭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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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直睡到了中午,我迷迷糊糊醒来,推开盖了一层的薄被,发现身上还披着吴邪的衬衫。
他正坐在我床边,翻看一张报纸,见我醒了,冲我一笑:“饿吗?”这一刻阳光染入他的眉眼,俊逸干净,安静温和。
我不由呆了一会儿,随即点头,趁他给我出去拿吃的,把自己的衣服换上——还是汗衫牛仔裤真是好没新意。十一说要我穿裙子,或许可以考虑考虑。
洗漱的时候我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血色还不错,短发长长了些,之前子弹在我脸上拉下的伤痕经过了几天也基本消失。我望着镜子里面的这张脸,比对刚才阳光下的吴邪,思索着有没有可能通过化妆让自己再好看一些,至少走在吴邪边上能般配一点——我拉了拉落在耳垂的发,觉得大致可以改善,可惜我不会。
我的视线不自觉落在锁骨上,把自己的衣领往上提一提遮住某处。吴爸看着温和,咬起人也一点都不含糊,得藏藏好,免得被谁看见惹麻烦。
吴邪给我端了一碗面,我夹起筷子才塞了一口,突然在意起自己的吃相来。说来之前都没怎么注意,像我这样大口吃面的,好像女孩子里面不常见的吧。
“怎么?不好吃么?”
我摸摸鼻子,心说,算了,反正我就是这个样子,他也不是认识我一天,要装秀气也晚了。
“没,挺好的。”
我沉默地吃着吴邪给我端来的面,还没从早上的事件中缓过神,整个人处于一种懵懵的状态。吴邪似乎想跟我说些什么,可惜我才吃几口的时候,他就被我哥叫出去了,直到我吃完他都没出现。
不多久梁十一就告诉我车已经准备好,我们可以出发了。
我跨上车不免感叹我外公这陕西路真是到位,还能给我们弄到辆奥德赛,原本以为要坐长途车的。不过我刚坐上差点就被一股呛鼻的烟味击倒了。我不得不跑下车透气,对走来的梁十一道:“我哥是不是又抽烟了?他想抽死啊,还在车里抽毒害我们。熏死人了。”
梁十一边把行李装上车,边随口道:“你还不知道他,心里一郁闷就猛抽烟了,跟我们家老的那个一副德性。边抽还边开那么快,差点把我给吓死了。要发泄也不带那么害自家兄弟的。”
“他郁闷什么了?”我有点担心,莫不是家里趁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烦心事?
梁十一看了我一眼,不语。
我冲他一哂:“你少跟我玩沉默,到底什么事情?”
“三姐,你问这个干什么来的,我一说大家都尴尬。”
“你这么说我更要问了,尴尬什么,你倒是说来听听。”
梁独一可疑地叹了口气,打开了“二逼直白模式之绝杀技”:“三姐,就算要做以后也在床上做,就算没床也不要那么靠近门口,还搞得那么大声,我看到老大下意识的去摸鞭子,冷汗都下来了。再说这里都是徐公公的人,他虽说不喜欢吴邪,你们要在他地头示威也不带那么搞的啊。吴哥胆子也是够大,这么不把徐梁两家放在眼里我也是见识到了。”
我懵逼了一会儿,然后无数匹草泥马从远方冲我奔腾而来。
我一手扶车,一手按胸,迷茫的大脑里反复回旋着——很大声么?真的很大声么?那么说梁十一和我哥在外面听现场?可当时那么乱我怎么觉得时间根本就不长可以忽略不计的呢?
我都能想象梁十一把我哥半拉半推出去,然后我哥猛抽香烟外面飙车的情景了。
“这……这个……”我看着梁十一还在冲击的余波中,就听见自己傻傻地问,“十一君,我大哥之前好像没怎么反对我们啊……他,他不是一心一意要把我嫁出去的么?怎么要打人了?”怎么感觉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呢?其实我还在做梦吧。
“话是这么说……”梁十一迟疑地回看我一眼,好像在衡量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不过他素来很难藏些什么东西,很快就又切换直白模式了,“三姐,我这么说你别不好意思,你那是一开始是还好,不过过了一阵好像真的一副很痛的样子,老大当然很紧张的了,还是我劝他说应该没事的了,女孩子都这样,我们再听听,要是真有什么再进去也不迟。你也知道我们老大对女人没经验,搞不清楚自愿与被强……”
“明,明白了!”我当机立断制止了他。
新的一波草泥马向我奔腾过来中。
我的大脑开始进入激活状态。
我勒个去的啊——
你们两个人到底听了多久,难不成从开始,后来,接着,然后,最后都来了一遍全套的?!梁十一你拉住我哥我是要感谢你呢还是要抽你呢?这也不代表你们要必须听下去好么!话说回来,我当时到底是怎样啊,为什么这种事情会落到我的身上,不久前我还是生活单调乏味除了下斗就是两点一线的女大学生啊!
我腿脚虚浮地坐上车。
吴邪和我大哥一起出现让我顿觉情况很诡异,这两人神情没什么特别异常,不知道私下交流了些什么。我哥嘴里叼了一根烟,见到我摸了摸我的脑袋什么也没说坐上了驾驶座,看来是他自己开了。副驾驶坐的是徐公河南社派来跟陕西交接外带给我们指路的伙计,名叫赵平,二十刚出头,待人接物却很成熟,江湖气十足。对我哥尤其尊重,一直“当家当家”的叫他。后来把吴邪介绍给他的时候更是两眼放光(梁十一:“这位是吴小三爷,老九门吴家的。”),又是递香烟又是发名片的,看来吴邪惹怒徐长公的事情还没那么快传到这边。
汽车发动,我和吴邪坐在中间排,梁十一一人坐在最后,因为有个外人在,这样的场合不适合谈私事,一时间气氛安静得过分。
我头靠窗,望着倒带般一路向后的风景,不得不严肃思考自己的处境。
脑海一片混乱。
从小到大我都习惯于从身边的人得到答案,学习要是不懂问老师,倒斗不懂问双胞胎,报考什么学校,念哪个专业都是我妈说了算,就连要不要跟男孩子表白都问得晓晓。可一夜之间一切都变了,解小九要我提防家里人,白涛要我替他看住小哥,最后梁文靖还递给我一把刀子,叫我为他了断。
一切都变了。
梁爽再也不是那个温和的梁爽,我妈也会因为病痛倒下,大哥的恋人成了自己的最大弱点,就连我素来敬畏的爷爷看上去也并非那么无所不能,这个世界还平白多出一波无时无刻不想着算计我们家的人们。如果说我的生活还不够失控的话,今天早上也算是达到了一个新高度了——我终于明白那些失足少女是怎么回事了,有些时候你真是很难控制自己的感情,尤其是大家都不理智的时候。
我他妈怎么会那么大方,根本没怎么矜持,连半推半就都没有就就范了——人家只说了喜欢我而已啊!
现在想来就是因为那些乱糟糟的事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才一不小心失控没管住自己。
怎么办?就在一起了?可我的处境很微妙,难道也要把吴邪拖下水?要把关于我家的事情还有关于张家的秘密里里外外都跟他交代一遍?我会不会拿全家的安危在冒险?他听了会有什么反应?还会愿意跟我在一起么?
我靠,这些所有的问题都还没想清楚,我怎么就出事了呢。
我忍不住伸手扶额,懵逼之后仔细想想真是越来越乱。
叫你贪图一时的轻松快乐,叫你一下子头脑发热放纵自己,现在可好,事后可能导致的结果都要把我想崩溃了!而且现在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是没可能的,我哥这都知道了啊!
我的手被人握紧,转头看去,原来是吴邪。
“怎么了?你的手很凉。”他看着我,眼神关切。
一时间我很有种冲动,想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问他“你小子到底有没有打算对我负责,你到底想过会有什么后果么”!然后我又马上回想起来他当时不是还反复在我耳边呢喃么,“我真的不想在这里”什么的。
看着他我问了自己一个严肃的问题:我是就此赖着他呢,还是独立自强有尊严一点?
唉,真他妈的烦!
我心烦意乱地抽出手,含糊地道了一声“没什么”又朝窗外看。没想到他又一次抓住我的手,我再想抽出,他反而握得更紧。
我索性把眼睛合上,闭目养神。
到郑州的时候已是傍晚,这一路比我想象中要长,看来就算我今晚到杭州了也没法见我妈。我坐在候机大厅看着不停刷新的航班信息,忽然就非常想念她。我很想问问她爱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初她遇见我爸的时候是不是也是患得患失的。明明人就在身边,却还是无端心生很多的不确定来,想要确认又害怕知道结果。
等待的时候我给她打了个电话,她一听是我语调马上就激动起来,连连问我怎么样,有没有受伤,也不知道二哥是怎么跟她说得,徐娘子一个劲的叫我不要心理负担太重,回到家里就安全了,谁也不会伤到我。
素来坚强的她这一次也叫我听出了慌乱。
于是原本想要跟她交谈一下混乱处境的我也把话头掐住在喉咙口,仔细想来,就算我再混乱,她也没法代替我承受,何况我娘已经为我那么操心了,我又何必让她更担心。
我坐上飞机,还在想着“果然是要赖着吴邪会比较好吧,否则也太便宜他了”之类的事情,猛然眼前黑影一晃,梁十一长腿一伸,几乎是有点蛮横地把吴邪挤到一边在我边上坐下。我有点茫然地看着二逼青年,就听他对我道:“三姐,我有话对你说,跟你坐一起。”
“你他妈的有什么屁好放,滚滚,一边去。”我哥好像也挺烦躁的,上了飞机没有地方给他抽烟,他就更加烦躁了。
梁十一不当一回事的被他拍了两下头磕,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冲吴邪一笑:“吴哥,我就跟三姐谈点家事,你有什么要跟她说,下飞机就好说了,不差这点时候。”
事实上,我一路蔫不拉几的跟谁都没话可说,尤其是吴邪,我还没想好接下来的基调是什么,果然还是要赖着他的吧,我靠,我这是在向怨妇发展啊。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梁十一不停扯着我袖管,我终于被他扯烦,焦躁地道:“你是狗啊,扯个没完的。要不要我扔个球给你?”
他见我注意到自己,冲我咧嘴一笑:“三姐,还在回味呢?”
卧槽,这里有什么板砖么,谁给我拍死他!
我这表情估计很到位,结果他马上笑容一敛,口气正经了许多:“我……没说错什么吧。”
我摆摆手:“说重点,你不是有话跟我讲么?”
这小子马上鬼鬼祟祟起来了,还朝后排我哥和吴邪的位置瞄了一眼,凑近我道:“三姐,你自己照过镜子没?”
“怎样?”
“你看你这头发,还有衣服,风尘仆仆,形象不大好。”
“我,我很憔悴?”我靠,不会吧,我觉得自己气色还好啊。
“憔悴不至于。不过你看着精神面貌不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咦?这小子难道说想找我谈心开解我?丫的什么时候那么犀利,成妇女之友了?
“哦,我就是想说,等下去杭州,我们去给你买点好看的衣服,你不能这样去大伯母那边,我感觉她见你这样会哭的。”
我的心沉了沉:“我妈……还好吧?”
梁十一鬼头鬼脑瞥了我大哥一眼:“怎么会好,我出发的时候去医院看过她一次,一提你就哭。我从没见大伯母那么伤心的。”
“这个事情为什么之前……”我还没发作梁十一赶紧捂住我的嘴巴。
“拜托别那么大声。整个事情老大不让人跟你说谁敢提,他最怕他小进难过伤心,告诉你这不找死么。可我觉得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什么都不让你知道,见大伯母前还是有个心理准备的好。唉,老大总是把你当小孩子看是不行的。”
我低下头,闷闷地去扯自己的衣袖。十一虽然人二逼,可说得是不错。大概是照顾我太久,大哥确实总把我当小孩子看,而我又何尝把自己当个有担待的大人看了呢。结果身体在长,心还没长大,唉。
“哦,我知道了。”我挺了挺胸,打足精神,“我们下了飞机就去买点像样的衣服。”说实在的,我现在穿的还是下地前我妈给我准备的衣服,一路上都被吴邪弄得皱巴巴的了,有点落魄相。要是我妈看见我这样一定也会难过的,我确实得养足精神别叫她担心。
“三姐,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表现出来,否则我死得很难看的了。”
“你反正从小到大都被打惯的了,也不差这一顿吧。”
“就算再习惯也是会痛的。而且最近老大心情特别差,我不想撞枪口。”
我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忍不住想笑,结果“噗嗤”一下,终于没忍住笑出来了。
“你笑什么,哪里好笑的了。”
“啊,能跟你坐在一起也不错呢,十一君有时候也是能帮人排解烦恼的啊。”
他还是认真的表情,摇了摇头:“你的快乐为何总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哎哎,你别对我动手动脚好么,别揉我头发,我的发型乱了。”
我笑得更开心了,一手抓住他手臂,一手揉得更起劲了,说起来这梁十一的头发软软的,揉起来指缝间非常舒服。
“喂喂,你看你看,那两个男人抱在一起。那高的长的挺帅的呢。”
我抓着梁十一的手抖了抖。
“嘘,轻点,别那么大声。另外那个是女的吧。”
“不会吧,衣服是男版的啊。”
“谁知道,现在男生长得像女生的也很多的。”
卧槽……
我默默放下自己的手,视线偏移,就见斜对面邻近的两排女生把四个脑袋凑在一起,起劲讨论着。
果然是有买衣服的必要了。
抵达杭州的时候已是晚上近七点,梁十一伸了一个懒腰,好像没注意到斜对座那四个女生诡异的目光。我下意识的挺挺胸,心说,你们眼瞎啊,我他妈的还是有胸的啊有胸的。在我犯二的时候,吴邪走上来挽住我的手,我又听见若有若无的抽气声。然后我哥走上来,捏捏我脸:“别发呆了,堵住后面人的路了。”
很好,我们在人家心里已经建立起小剧场了。
我“哦”一下,在走过女孩子的座位时,突然恶作剧兴起,一下拉住我哥亲了他一口。然后在惊呼讶异声中拉着吴邪扬长而去。
我爽了。
到了杭州就有我家的人了。这边的大盘头说会亲自开车过来接我们,梁十一一听要去吃饭,立即精神百倍,马上拉着吴邪问哪里的菜好吃,哪边的酒好喝,所以说二逼的人生真是零负担零压力。我真该向他学习。
我们在停车场等着车来,我没想到,来的会是车队。
清一色的黑色轿车,打头的是一辆黑色大众,我摇了摇头,对我哥说:“我们就四个人,开辆商务车就好了,至于么?”
我哥好像也有点意外:“谁通知的,不是说了叫小段来接一下么。怎么来的是老钱的车?”
梁十一看了一会儿:“小段也来了,只不过最前头的好像是老钱的车,后面那个是赵哥的,哟,连殷家的也来了,不知道是殷文还是殷武。”
这些人名在我一听顿觉莫名其妙,来的都是我家江浙一带大堂口的盘头啊,搞什么啊这是。这里是杭州,小段来不就好了,就算是我哥都不见他们平日跑得那么积极的,而且赵叔和殷家的生意都不在杭州,应该是在宁波和温州那些地方,怎么也来了?
车队在我们这边停下,老钱放下车窗,这个中年大叔还是一脸的福相,头顶的地中海比之前见过时又扩张了不少,一见我哥就笑开了:“少东家带人做客怎么特地往杭州跑,也不跟我们这些个打一声招呼,害得我们大家急急忙忙都没好好带见面礼。”
我一时有点懵,心说自己什么时候有这天大的面子,叫你江苏的大盘头一路苏州过来,尼玛,以前不是见到我也是小三小三的随意叫的么。
“哎呀,蛮久不见的,小三也长那么大了。”你看你看,这还不是小三小三的随便叫。
然后,他的视线很快扫过我落在我的身边:“这位就是吴小三爷吧,幸会幸会。我以前在无锡的时候,也耳闻过一些吴家的事情,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吴少东家。真是有缘有缘,不知道我老钱有没有这个面子,给小三爷开趟车……”
“这不行啊,不行!老大是点名了要我来接,我的地头老钱你就给点面子别瞎搞。”我们身边跳出个人,我一看,就是小段没错了。哎哟,还西装外套的,今天有点人模狗样哈。不过明明也是个快要中年的大叔了,不知道为啥老钱叫老钱,他就叫小段了。就见他很热情的拍拍我大哥肩膀道:“东家,我这都定好了,西湖边上那些都是游客吃的地方,不清净,吴小三爷长在杭州,我们去吃地道杭州菜,还有十一最喜欢的龙井虾仁,个大,有弹性,用的都是狮峰龙井,保准打嘴巴也不放。”喂喂,我呢,还有我呢?我他妈的是背景墙么?
接着又跑上来一个人,是殷武。
“当家,你到了我们就放心了,还以为会误点呢。”然后“鹦鹉”叔就直接抓了吴邪的手,热情地好像是遇见失散多年的兄弟那样,语气眼神简直到位的一塌糊涂,“是吴家的三爷吧。”这次把“小”也省了,直接升级,还是一口夹杂宁波口音的普通话。“你好你好!欢迎欢迎!”——好你妹,你怎么不准备鲜花队呢。“你看这是我名片,阿拉堂口在宁波,侬想到了就随便来阿拉这边缺茶,莫客气(别客气)。”我感觉一边的吴邪听得也挺费劲的,只是接过名片点头客气的应着,估计他也被这阵仗搞得摸不着头脑了吧。
接着是不甘寂寞在后面的赵东,他是一路小跑上来的,竟然也是西装,还蛮潇洒的。这边就属他年龄最小(也快四十了)所以排在了靠后的地方,看来是觉得自己落后了,所以跑得很急。
“这不是我们梁进么,”他倒是最先叫的我,“哎呀,给你赵哥看看,怎么还是短发啊,短头发也好,有精神。”你哪只眼睛看着我有精神啊,唉——“来来,让那些叔叔伯伯们去谈什么无聊生意,你跟我走,坐我车,赵哥这次弄了个好东西,也给你看看。”
我还没搞明白他什么时候跟我那么熟,还自称赵哥赵哥的,倒是吴邪见我被人热情的拉着走,也跟在我身边,一边口头很客气的应付其他人。我这才顿悟,敢情“赵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一招够厉害。
就在我们众人来来回回之际,后面的车子开始急了,猛按喇叭催促我们快走。我哥这才把所有人都摆平,叫小段跟着老钱在前头带路,自己开小段的车跟在后面。
我没想到会弄成这个样子,原先的计划完全被这波人打乱了,懊恼不已。
“哥,这怎么回事啊?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来了,还是各地的大盘头?”
我大哥没回答我先冲十一骂道:“你他妈的叫你联系个人,你是怎么说的!”
十一也有点懵:“这……我也奇怪,我真是只给小段打了电话,叫他来接下我们,我也搞不懂啊。”
“你跟他说我们是去杭州玩玩没别的事情么?”
“说了啊,然后小段就问要不要找个地陪,好带我们四处走。”
“不是跟你说别叫人陪么,弄辆车你他妈给我惹出多少事情来。”
“我说了啊,我说就要一辆车,其他人别来,我这边有个人很熟悉杭州不用陪。小段就问是谁那么有面子,我说是吴家的小三爷吴邪。小段就问哪个吴家的,什么小三爷,是圈子里面的么?我就说还有哪家姓吴的不就是长沙那边老九门……”接着十一自己顿悟了,“哦哟,还真是说漏嘴了!”
我哥用一种非常深刻的眼神狠狠剜了十一一眼。
梁二逼瑟缩了一下。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吴邪终于插上话了,“我没那么大的面子吧。”
我哥冷哼一声:“怎么没有,一个个都想来看看未来三姑爷是什么样子呢!梁十一,叫你他妈的提老九门,看回去我不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