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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日记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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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捧着日记本视线转移到我的身上。小孩子的照片被他的手电筒照得忽明忽暗,我认出那张表情单板的脸,应该是我无疑。
“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事情。”我与吴邪的视线相迎,说不清此时的心情如何,只觉这日记本上描述的人很陌生,她明明是我,却总觉得又与我毫无关系。
吴邪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我现在有点明白了。”
“明白什么?”我警惕地看着他,被他握住的手还是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小进,这几天经过与你家的接触,我总觉得有哪里别扭,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周围的人对你表现出的关心超常了。从表面看你几个叔叔,那么多的堂兄,还有你大哥和你的关系都很亲密,可仔细想一想,这样的关心带着一点保护与迁就的成分在里面。这种感觉在我跟他们接触的字里行间都有透露,我当时就觉得有点不协调,现在看了这个才明白。”
我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所以你也觉得我是有神经病大家都在让着我?”最后那三个字被我咬着牙说出来的,有种老底被揭穿出来的极度窘迫感。
说实在的,自看到日记本下的那两行字起,我就没怀疑过这个玩意的真实性。这东西很好的解释了我大哥忽悠我的什么“控制危机”,见他妈鬼的控制危机!这不就是小时候落下的后遗症么。
中度反应性意识障碍,引起骤发性躁狂伴随攻击性举动……
原来比试的时候梁爽让着我,梁文靖老拿我能力不足说事不让我下地,梁十一打架老冲在最前面……这些家伙都知道我有问题经不起刺激啊!
原来大家都知道,只有我被蒙在鼓里——臥槽!
“怎么不回答了?”我看向吴邪,“你也觉得我不正常吧。”
我那么严肃认真的看着他,没想到他只是不当一回事的拍拍我肩膀:“你放心,我从一开始就没觉得你是正常女孩子,一般的小姑娘会跟着一群大老爷们在地下爬来爬去吗?”
“你……”
他突然一只手按在我脑袋上,安抚地拍了拍:“小进,别摆出这样的表情。”他把我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上,“你知道,大家都想保护你……包括我。”
我僵硬的脖子软下来,埋在他肩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他的身子动了动,似乎在笑:“大恩不言谢,这样吧,你想想出去怎么报答我。”
“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油腔滑调了,真是的。”我不满地哼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道,“吴邪,你真是好人,我,我其实……”
“其实什么?”
“那个……”我盘算了一下,最后还是鼓起勇气,“我觉得,你挺像我大哥的,那个,谢谢你照顾我。”
他的笑容明显一僵:“这事情,以后再说吧。”
“没以后了,我说完了。”
他双唇嗫嚅了一下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清了清嗓子,指着日记本:“现在比较重要的是研究这个东西。”
我点了点头,苦笑了下:“看来我被绑到这个地方是很有文章的事情了。”
在往下看之前,我和吴邪简单交换了一下意见并达成共识:这个精神鉴定的文件十有八九是在我差点淹死的海边事件之后做的。而我爸失踪就是在那次事件之后,笔记本的主人翻出了我的精神鉴定文件是想要找寻梁爸失踪的相关线索。
对于那一段的记忆我一直很模糊,至今再怎么仔细回忆,脑子里能蹦出来的是蓝色、蓝色、还是蓝色(果然我不会游泳也是有原因可以追溯的)。
“看来这个人很可能与你家有关系。”
吴爸边说边翻下去。
笔记本里继续着关于梁镇卿失踪的一些推测,从这里我才了解到,原来我爸在把我带出去之后就基本进入了失联状态,我被一个人留在临近海边的派出所,直到我家派人找来才被领回去。等我到家的时候整个人都痴痴呆呆的,任凭我妈问我什么都不知道。而梁镇卿这个人除了之后陆续打过两三个电话询问我的状况外,就再也没有音讯了。
我恨恨地拍了拍笔记本:“看到没,他妈的真是负责任的好爸爸!”
吴邪安慰了我几句,又道:“我看你爸好像有什么事急着要走,这个事情的重要性非常高,以至于他……呃……”
“就算他有天大的重要事情去做,他可以自己去做啊,把我带着又半途把我扔下算什么鬼?”
吴邪沉吟道:“或许那是一次突发事件,让他来不及顾得上你。”
我们继续看迷之笔记本。
之后的几段都是有关我爸失踪的猜测,部分与吴邪说得差不多,又接着,笔记本的叙述开始到了秦岭部分,并第一次出现了一个人名。
吴邪念道:“乔四?这个名字你有印象吗?”
我冷笑了一下:“有,这丫的是梁爽。”
吴邪扬眉:“他用假名?”
我看着他:“夹喇嘛的谁老用正经名字,小哥是哑巴张,胖子就是胖子,你做久了都叫天真。我们家如果是想避人眼目的都会用个假名字,还有□□搭配,天衣无缝。梁爽老跟在我妈身边,属于商务派,很少下地,除了我家几个人外,没人知道他还有乔四这个身份。”
“看来你这位堂兄瞒着你们所有人几年前就来过这里了。”
不仅来过,而且非常深入。
这一次的探索在前期经过了精心的筹备,参与的人不少,目的只有一个:找到梁镇卿。这些人似乎掌握了一些什么情报并认为在秦岭能获得一些线索。
乔四是他们临时找到的专家,他具备一种相当相当小众的知识——精通古墓里使用的各类药物,包括葬用、随葬、陪葬等会使用到的物品。不知为何他们认为这个角色相当重要,总之千辛万苦才找到这么一个专家。
“吴邪,你有没有觉得奇怪?这个精神鉴定是他们买通院方里面的人得到的档案,并不是梁爽提供给他们的。说明这小子完全是以与梁家无关的身份混进这群人里,可他同时还瞒着我们全家,他打算做什么?”
吴邪也困惑了,我和他继续翻着日记本,希望能在下面的叙述中找出一点头绪。
他们下来的路径与我们的不同,在青铜树的正上方是一大片榕树林,他们找到一个被气生根包裹的入口钻到下面来,没想到这个入口根本就是个死门,是专为盗墓贼量身订造的陷阱,他们一路能爬到青铜树上,简直可以说是开了外挂,种种凶险,让日记本主人都不愿仔细叙述。但其中很多次提及了“乔四说”“乔四猜测”看来这个过程里梁爽做了几次英明的决定,才让一些人活着落到青铜树上。
这个煎熬的过程,让十八人的队伍最后留下了六人。
六人在青铜树顶上检查了一圈,找到一个青铜的祭祀台,就在这里乔四有了发现,并做了一个极其古怪的举动——“他绕着祭祀台走了一圈,并在地上捡起了一个黑色的事物不声不响地收进包里。”
对于梁爽这个举动,当时的人们有疑问但也没问出口。在这场冒险中,梁爽不知不觉成为了领导者,其他五人都担心惹恼他对自己不利,对他较为顺服。
在青铜树顶他们找了一圈,希冀能找到一些与我爸有关的线索,期间日记本的主人对乔四有所怀疑,几次试探想要问他收进背包里的那个黑色东西是什么,都没问出结果。梁爽忽悠人的功力很高,加之日记主人很怕与他闹僵,只能暂时按捺住心里的疑问,跟他一路顺着四周栈道往下走。
“不对头,”我道,“他们没发现那个古怪的棺椁室?那么大一个玩意——我去,齐羽说它会移动,莫非还真的会动?”
“关于这些我有个猜想,不过让我先看下去再说。”
吴邪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死缠烂打,只能与日记本主人一样按捺住心中的疑问,继续往下看。
他们平安下到栈道底部,发现下面是一片绿油油的水,从上面看不到底部,应该有些深度。就在五人商讨要如何潜下去看看的时候,乔四突然说:不会有结果了,我们走吧。
他的话引发了一场争执。
确切的说只是单方面的责难,从日记主人的叙述看,一路来梁爽对人“爱理不理”的态度引发了一些人的不满,并且在一个凶险关口,他非常果断的割断绳索舍弃了两个人的性命,才保全其余人,这个杀伐果断的决定也让人对他心怀疑惧。
总之,群体间积累的压力在这个时刻一下子爆发出来。有两人激动的表示现在打退堂鼓其他人牺牲的价值何在。而梁爽应对的方式只是恼人的沉默。这些人最后对他失去了耐心,并且表示没有他,他们也会继续探险路程。
日记本的主人怀着忧虑也跟着其余四人下到了水里。
他们一入水后才发现下面真的深不可测,带的潜水设备不够用,于是只能折返,想再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探索水下。然而上浮之后才发现,水面在他们探险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往下落了七八米,原先的栈道已经悬在了头顶,乔四也不知所踪。
在所有人发懵的时候,水位依然在下降,迫于无奈,这些人只能各找生路,一些人爬上青铜树,一些人跑进岩壁上的洞孔里面。日记本里的“我”选择了岩洞,当他才钻进一个成人大小的洞穴时,身下的水面就躁动起来。等他转身去看的时候,只见一条粗壮仿若“巨龙般”的大蛇从水里直窜而上,尾端敲打着岩壁,盘着青铜树而上。他吓得惊慌失措直往洞里钻,一路上他听见同伴们的嚎叫与惨呼,头也不敢回。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声炸响,洞穴乃至整个岩壁都颤抖起来,他猜测一定是其中的某个亡命同伴眼看要不活了,狠心启动炸药,打算与大蛇同归于尽。这炸药原本预备开山用的,威力非常强大,这一爆撼动了整个山体脆弱的内部结构,他所在的这处地方也连带着开始坍塌,连带他被落下的巨石砸晕了。
等他醒转的时候发现自己已被困住,而外面早无响动,估计伙伴们无一能生还,乔四尽管很可能活着也不会来救他。想到这层,他顿时心如死灰,绝望无比。
看到这里的时候吴邪的手电渐渐暗了下来,被照亮的地方越来越少,我不得不凑近一些去看,不由贴到他脸颊上。“不好意思。”我轻轻念叨一下打算挪开,不想他很顺手的勾住我:“无妨,你近视,再过来一点,我把手电调暗,省着点用,否则过会儿就全没电了。”我被他这一勾都快到他怀里去了,极度不自在:“也,也不是全都会没电,我这还有一支,而且背包里面有备用的电池……”“有备用也不能乱用,等下回来不是还要找你堂兄,省着点好。”“等,等等,别凑那么近……”我这一说他反而手臂揽到我腰上了:“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呃……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很认真地盯着日记本,心说是我想太多还是怎样?这感觉……好像不太对劲。可这招兄弟大法让我很难深挖,否认吧怕碰触敏感话题,承认吧又觉得自己在给自己挖坑往里跳。
“接下来这段比较平淡。”吴邪不再搭理我,继续往下看。
大概我想太多了。
吴邪的鼻息落在我脖颈热热的,我不自在地扭了扭身子,想起此时不该抱怨讨人嫌,只能凑近光源往下看。
如吴邪说的,“我”进入了等死的阶段,在这个无水,无食最后也无光的地方,“我”陷入了绝望的境地,足足熬了七天。期间他的神智慢慢恍惚,开始回想很多过去的事情,想到自己老娘无人照顾,又心生不甘,悲从中来。日记本的叙述也越来越凌乱,东一点,西一点。他诅咒那个让他们来此找寻梁镇卿的“组织人”,他开出的丰厚价码最后变成了所有人的送葬费。这个诡异的地方怎么会有人生还?梁家人自己不去找他其他人倒是关心起来了。而他们被给到的只是一副人物画像连照片都没有。
从他的日记看,组织人对于自己的真正目的掩藏很深,他们也不过是临时凑到一起,凭借梁镇卿笔记本里夹着的地图找到这里而已。
在诅咒了我爸我们全家千次万次之后,这个人终于大限将至。
饥渴交迫让他开始精神恍惚,时间早已在他的意识中渐渐模糊。在某一个时刻,他预感自己将不久人世,于是打开手边早就干涸的水壶,对着黑暗中某个方向敬了一敬:娘,我他妈的不孝,让你无人照顾了。说完,他假装里面还有水,凑到唇边喝了一口。
这一下让他极度惊讶,因为从里面倾倒出来的甘洌清水让他几乎呛得无法呼吸。
一时间他以为自己离死不远,产生了幻觉,索性大口大口的喝起来。又想到既然是幻觉那也一并幻出食物好了,于是他伸手往背包一掏,竟然摸出一只苹果。就这样,他大口吃大口喝,吃饱喝足后,就躺下来等死,没一会儿睡了过去。
黑暗中他浑浑噩噩醒来,发现自己还活着,冷静之后细想,一切竟然不是梦。逐渐地,他开始适应新出现的这种状况,并为此做出了一些解释,比如是佛祖显灵,也或者是自己已经死了,只是不自知。又过了几天,他开始理智分析这种现象出现的原因,并有了发现:凭空出现的水也好,食物也好,都与他当时的思想有联系,当他急切想要吃一样东西的时候,那东西并不会直接出现在他眼前,然而好几次他伸手去摸背包,就会摸到心中所想的东西。
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他马上想到自己的境遇可能因此而转变,立即迫不及待地挖掘这项新技能的潜力。接着日记本里涌出了大量的相关实验笔记,并且在洞壁上也留有他临时想到的只言片语,几乎都是关于如何实现将自己思维物质化的方法。我随着吴邪一页一页翻看,有种在见证一个怪物是如何逐渐产生的感觉。一个人将所有精力都专注在一件事上是可怕的,这人物质化的能力在加强,甚至还物质化出一只猫。然而最后他得出结论还是无法完全掌握这种能力,“有时灵,有时不灵”。
就在这个地方,日记本走到了最后一页,不知为何,那页好像曾经被打湿过,部分字迹变得很模糊,比较难分辨。
“‘今天我打算做最后一次尝试,这个想法已经酝酿了很久,有些疯狂,但值得一试……’吴邪,你看看后面写得是什么?太潦草了。”我转过头才发现这小子什么时候几乎是把脸贴在我脸颊边上了,顿时吓了一大跳,赶紧往边上挪了挪,“你,我靠,你……”
这小子居然很淡定,只是把脸转向我:“怎么?”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不会是在捉弄我吧。”
“我捉弄你什么了?”
“呃……”我张口,发现无话可说。
他一拍我的肩膀又把我揽过来:“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从刚才开始就挺奇怪的。你有话要对我说么?”
“我……呃,我……”
这不对啊,明明是他表现地很奇怪才是,怎么还倒打我一杷?可真要我说什么,我要是说他对我表现太亲密是不是又有点自作多情了?我看着他一脸无辜外加无奈的表情,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皮薄什么也说不出来。
后来时隔几年,我想起当时这个情境内心还是会有草泥马蹦跳而出,小三爷,你丫的够狠,完全把我玩得团团转。
总之当时无知的我被险恶用心的小奸商继续揽住肩膀,看完了日记本的最后一页。
“看来最终他所谓的尝试还是失败了。”我看着他的尸体,摇摇头感叹道,“唉,又一个被梁镇卿拖累的无辜者。我爸真是害人不浅。”
吴邪合上日记本,沉默了片刻,才对我道:“这本日记本很重要,为我们解开了之前遇到的几个谜团。”
我见他神情严肃也认真起来:“什么谜团?”
“你之前在青铜棺椁室里不是说遇见了两个小哥?”
“哦,对对!没错,你想明白什么了?——我去!”我低呼一声,“你是说,莫非,你的意思是?我的天!难道那个时候其中的一个小哥就是靠着这个能力变出来的?”
“不是变出来,而是易容。刚才我就想告诉你。其实在那个青铜棺椁室里,和我一起进入深井的并不是小哥,而是老痒。”
“你是说那时是老痒扮作了小哥的样貌?”
“没错。”
“这……还真有可能。”我整理了一下思绪。将青铜树上逃亡时听见的老痒与齐羽对话跟吴邪复述了一遍,“老痒和齐羽绝对是一伙的,”
“说起这个,我前面就想问了。齐羽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和白涛……是什么关系?还有,为什么你说他要杀你?”
直到吴邪的话直白问出,我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失误,不知不觉我早就把他当作一边的盟友,竟然忘记了还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能透露给他的。
我看着他,打算含糊过去:“那个……白涛和齐羽其实是一个人,他……经过一些事情后变得人格分裂了,所以其实白涛应该是好的那一面,杀我的是齐羽的人格。”
吴邪点了点头:“那就说得通了,当时齐羽自言自语的时候我就感到有蹊跷。这样说来他和老痒一开始就做了计划把你弄到这里来,并且各自的目的不尽相同。齐羽是想害你,老痒似乎有别的想法,你们家的梁爽也很可能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老痒和齐羽先把我带到这里,然后梁爽与他们里应外合,把我家人引导到这里面来。他们的目的,我猜测,很有可能与我爸的去向有关。其中梁爽应该是来过这里的。”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齐羽、梁爽和老痒都很清楚这个地方具有让人物质化的能力。所以他们利用这个方法,来迫使我们就范或者引导我们,比如在青铜树上留下你和小宇的字迹,比如假扮成胖子制造混乱然后把你带走,那个时候梁爽是在场的,所以能扮成胖子的应该是老痒,而把你带走喂下轮回蛊的是齐羽。之后我们遇上了王老板,他胁迫我去爬栈道。其实这段历程也有很多诡异的地方。老实说那个青铜棺椁在你之前我就和王老板一起落进去过。后来小哥出现才把我救出去的。但现在想来也有很奇怪的地方,那个棺椁的位置跟后来你落进去的地方完全不一样。莫非那么大个东西也是被物质化出来的?另外就是王老板自从我落入棺椁后就消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棺椁是什么情况我也有点糊涂。当时齐羽跟我说什么‘会移动的棺椁’,莫非是让我心里有了这样的暗示才出现的?唉,我真不清楚。不过王老板我估计这下是够呛了,因为当时我们在洞里被控制之后胖子其实偷偷摸摸地躲在洞外。你和王老板出去探险的时候他就跟着你们出去了。如果那个时候的胖子也是老痒假扮的话,很可能在你被小哥救出去的时候,王老板已经被他干掉了。他们这群人下手很狠,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对了,后来老痒假扮小哥跟你一起下到深井,你是怎么识破他的?”
“是小哥的户外衣。当时我们来的路上,半夜遇袭之后,小哥的户外衣口袋那处其实有刀伤,拉了一道不怎么明显的口子。而在深井的时候我注意到那口子不见了,就起了疑心。于是故意引导他说话。你也是知道小哥的脾气,他话一多也就露了马脚。”
“怪不得我往深井下看的时候你们一人站在一端成对峙状态,原来当时是这样的情况啊。”
吴邪点头继续道:“现在还有一些疑点我们要问梁爽。第一、如果齐羽是纯粹要来杀你,那么他和老痒来这里的具体目的又是什么?他们为何要针对你?第二、我们现在要怎么出去。看这日记本,当时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出来了,所以说他一定知道从这岩洞出去的办法。我们先再找找这里有没有什么线索,再回去问他。”
我们继续掏摸那只破烂背包,很快又找到一个皮夹,打开一看里面还夹了几张百元大钞。吴邪从里面捏出一张身份证,凑到手电光下细看。只见里面的人脸已经糊成了抽象画,下面的名字倒是可以依稀分辨。
“解子扬。”我边念叨边回忆,“这人我没听说过,应该不是我们家伙计的。姓解的,你说会不会跟解小九——吴邪你怎么了?”
我一下子看他的表情变得惨白惨白的,直勾勾盯着我手里身份证看,又见他仔细去看下面的号码,捏着证件的手就不由颤抖起来。
“你……认识这个人?”
他冲我露出很苦的一笑:“这个人你也认识。”
我愣了愣:“谁啊?”
“老痒。”他说,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