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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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鼬去放了小狐狸。狗蛋也去了。它就是嘴硬，不肯承认自己的难过。要是道别都不会难过，那只是别，而不需要道。
我没有去。只听狗蛋说，小狐狸一开始还不是很明了他们的意思。后来鼬把跟上来的它赶跑了两次，它就恍然大悟，然后欢快地冲向了它应该生活的地方，一次也不曾回头。狗蛋说它很遗憾，没有看到一把狐狸眼泪一把狐狸鼻涕，毁掉黄鼠狼衣服的场景。说完，他眨了眨眼睛，转身走了。眨得那么快，是要哭了吧。
我好奇，它怎么也多愁善感起来？明明过了迎风落泪的青春期。
又过了几天，鼬突然离开。突然的意思就是毫无预兆，前一分钟还在门口发呆，后一分钟就被乌鸦小信使拐走了。狗蛋过了两天带消息回来，说是火之国要的中忍考试出事了。
我点点头。
狗蛋说你怎么那么平静？我说你真蠢。
它是够蠢。我早就知道的事情，我干嘛要激动？我早就想过了后果，我干嘛要惊恐万状？
狗蛋后来又说，他觉得鼬这人还是放弃了比较好。它在有的地方很钝感，却在另一些方面异乎寻常地感觉敏锐，比如对鼬这个人的分析上。大概算是旁观者清。
狗蛋还说——对，它话挺多——他还说了，佐助这个人它不太喜欢。一方面佐助二百五的特质确实是明显得过头了，另一方面——它在很多年后委婉地表达——他残害了鼬，就是间接地损害了我的利益。当然，所谓委婉，它在最后加了一句“你天天哭丧着脸，太丑，看着影响本大爷的心情”。
北乃继续给我洗脑。她有条有理地驳斥了狗蛋让我放弃宇智波鼬的观点。她说鼬如何成熟如何可靠，她说鼬有房产数套，存款无数，她还说鼬温柔体贴家务全包。我呸。我还真没见过他干什么家务了。就在北乃这里，从来都是我被剥削犹如工业革命时候的童工。鼬难得露个面，不是坐在一边大爷一样望望天看看地，就是闭目养神坐等开饭。偶尔兴致一起，腹黑一把也是有的。
我觉得鼬会干家务就是一个可能：在佐鼬同人里。但是不幸的是，我要坚持BG的设定。而且就算改BL，我也对小受没兴趣。鼬佐才是王道！
消息一个个传来，木叶如何抗击大蛇丸，风影如何被扒了脸皮，最后是佐助如何二百五属性大爆发，如何在小伙伴们一轮轮的围追堵截中强渡大渡河、飞夺泸定桥……啊，还好火影里没人□□，因为这儿根本就没有水表。你开井来我打水的原生态生活就是好。扯远了。
总之，佐助最终与大蛇丸千里来相会，缠缠绵绵又四年，将他那痴心苦等的哥哥抛下。叫人只想杏眼一瞪，兰指一拈，直指这负心汉，喝一声：好一个陈世美！咦，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隔三差五就会有箍着脚圈的乌鸦停在窗口，隔三差五又会有白鸽带着信件离开。
我算来算去，鼬离开这点时间，都够来回木叶刷十多次存在感了，真不知道他现在又在忙活什么。保不准角都要他多接任务多赚钱？
鼬也没说过角都是不是真的那么抠门。他从来没有提到过晓一星半点消息。
有时候我真觉得狗蛋说得对。有些事情，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但是人是一种很容易情感战胜理智的动物。我这么说，你别不信。宇智波鼬就是个典型案例。他看上去多理智多冷静，可做出来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他那颗弟控心指使的？他要是够理智，就该替自己想想，而不是急不可耐地送死去。
在我说了他无数坏话以后，鼬总算代替乌鸦出现在了这个院子里。他出现前后的场景差不多是这样的。
万里晴空。
院子里只有一个少女，一身白衣胜雪，手中花锄微摆。她一抬头，见那柴门正启，一人缓步入门而来。斗笠上的铜铃叮当作响，一双修长素手扶上边沿。在他摘下斗笠那瞬间，樱花都不再眷恋枝头，纷飞旋舞如疾风。在少女的眼里只剩了满目樱红渐欲模糊。
“你终于回来了，”少女颤声道，“秀贤！”
我把花瓶里的水换好，瞥了一眼电视机里那个长得跟泡菜年糕一样的欧巴，然后回过头看看盯着电视专心致志的北乃。电视机里的泡菜娘炮无比地念着台词：“我为你而回来了，贤秀。”
我直接拎起水壶，开门走人。北乃果然是不走寻常路线的，人家这种年纪的老太太都是打着毛线看家庭伦理剧，津津乐道婆媳大战三百回合的。她偏偏沉迷于车祸、失忆、白血病一样不少的青春偶像剧，该说她心态年轻吗？
我走到走廊上，惊讶地看到宇智波鼬正坐在那里。
我站在他背后默默地看着他。倒也不是因为他的背影有多好看——当然好看也是有点好看的——我只是纠结于要不要和他打招呼。你说不打吧，多没礼貌！你说打吧，我说什么台词才好？
“欢迎回来”？呵呵。
“哟，好久不见”？卡卡西般的猥琐气质尽显。
“我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那是人性，啊不，狗性泯灭的狗蛋。
好在宇智波鼬及时地化解我的小小尴尬。他说：“我找到了十拳剑。”
信息量有点大。其实吧，人在震惊的时候，手会下意识地捏紧，电视剧里那种一听到噩耗就手一抖把老贵的瓷碗摔碎的情节都是骗骗小朋友的。也正因为如此，宇智波鼬避免了被我手中水壶洒成个落汤鸡的惨剧。
鼬站起身来，从我手里掰出水壶，搁在一边。“进屋。”命令的口吻，严肃的神情，不容拒绝，甚至不容思考。
等我坐定以后，宇智波鼬用极其冷峻的声音向我介绍了我上辈子就耳熟能详的十拳剑。然后他说：“十拳剑可以封印咒印。准备一下，明天封印。”
窗外的知了喳啦喳啦地叫。
过了一会儿，鼬又说：“封印完，你就可以离开了。”
我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我想了一会儿，然后问他：“离开，随便去哪里吗？”
他没有回答我。
知了越叫越响。
鼬突然地转过身来：“佐助被大蛇丸下了咒印。”
“他会去找大蛇丸吗？”
“已经去了。”鼬漫不经心地瞥向我。
这漫不经心的一眼，在我看来，却是那么沉重。你看，人屈服于情感，然后用所有的理智卑微地为这情感筑起壁垒，再然后我们发现，细心呵护的情感并不因为这道壁垒而免于被现实击溃。于是，我幡然醒悟，我曾固执地无视我们的不可能，但鼬不会因为我的无视而放弃为佐助牺牲一切的道路。
蝉鸣已止，周遭寂静。
如果一切因为我被扼喉时的谎言，那么还是让这一切以谎言为终吧。
“这就是你去寻找十拳剑的原因？就是你替我除去咒印的原因？”
宇智波鼬愣了愣。他的表情变化微不可察，但是我还是发现他愣了愣。
“我不过就是一个试验品罢了。”我终于毫不闪避地对上他的视线。
他轻轻地笑了。笑容里极尽嘲讽。
我猛然起身。安静了片刻的知了突然又鼓噪起来，像是和我面前这个人一样嘲笑着什么。
抱膝坐在庭院里的时候，我努力地什么也不想，可一个念头却没来由地闯进了脑海里：他很久没有用那么冰冷的语调和我说话了。
“喂。”狗蛋叫了我一声，后半句却是隔了好多分钟才勉强地吐出来的。“别……别哭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