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最重要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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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一番战斗结束，我便想要收回咒印。但是咒印似乎不那么听话。身体没有感到一星半点的不适，但是脑袋却颇感昏昏沉沉，这种感觉，就好像我一半的意识在现实中，一半的意识被带去了一个很远很模糊的地方。
西秘所不远了，我应该尽快赶到，兜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可是头好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拼命地涌动。脖子好痛，想有什么要破骨而出。我倚着树干，身体滑落下来。先休息一会儿吧，我捂着头想到。反正大蛇丸来不及换身体，倒霉的也是他自己，我干嘛替这老变态操心不算还卖命？
“小遥……小遥……”意识模糊之间似乎有人在呼唤我。
“小遥……小遥……怎么样，终于感觉到力量的强大了吧……”这是谁？我觉得这声音好熟悉，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我给了你这个强大的力量……你不满意吗？放心，我不会要你的身体……快点去，把我要的那个身体带回来，我会给你更多更强大的力量……”
我终于发现，这个声音是大蛇丸的。那个喉咙里永远嘶嘶作响，吐着黏湿舌头的大蛇丸。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问他。
“你接受咒印的时候也接受了我的一部分灵魂。拥有一种力量，一定会付出一点代价的。不过，你知道这个代价是值得的……如果没有咒印的力量，你一定没有那么容易战胜那两个人的……你已经一点也不讨厌用咒印的力量了啊……”
“不，我……”我烦躁地想要否认，却突然想起我确实在战斗一开始就动用了咒印。
“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你不用害怕，追求力量不是坏事……你已经在了解这个事实了。小遥，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该做什么……”大蛇丸的面孔一点点从迷雾中显现出来。
“我……不知道……”我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被掏空，什么也想不起，更说不出。我只是被迫地接受着他的话语。
“呵呵呵，红莲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难怪兜一直说不应该重用红莲……他是对的……不过红莲也低估了你的实力，还有你对力量的追求……刚才的事情，你做得很好……有力量就应该好好利用它……我需要西秘所的那个身体，快点去把他取回来……”大蛇丸的脖子伸长了好像一条蛇，他的脸贴到了我眼前，让我愈发感到恶心。
可是他说我做得没错。有力量就要好好利用。所以我要像他说的那样，赶快去西秘所。但是……等一下，他说我应该利用咒印的力量，可是这并不是最初的想法啊。明明在刚得到咒印的时候，我一直抑制着它的。为什么这次……
“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我闭上眼睛，努力把大蛇丸那张讨厌的脸驱走。
“呵呵，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我了？你想要力量，我给了你……力量一旦得到，你就会对它上瘾的。小遥，没有人愿意承受得到再失去的东西……你运用这个力量的时候，你就和我建立了联系……只要你还需要这个力量，你就不能割裂这种联系。怎么样，你现在还想要做无用的尝试吗？你需要这个力量……你需要我给你的力量……只有力量是永恒的，是不会消失的，是最重要的东西……”
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我想着。是力量吗？也许是，我一直一直都太弱了，所以我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改变不了。
可山中风那头橘红色的头发和因时间长久记忆遥远而模糊的面容突然闪现在脑海中。他死了。因为我的出现，他的死亡提前了那么多年。就算没有咒印，我依旧可以杀死他的。
这一切不是因为力量的改变而发生变化的。是因为……在他敲响我窗户的某一天，我问了他的名字，而他告诉了我。因为在面对比他强大的我的时候，在注定要为团藏而殉死的时候，他还是告诉了我想要杀死我的人是谁。而我，把生死的抉择留给了他自己。
没有我，许多年以后，他依然会为了团藏而死。但是一切都已经改变了。
可是究竟什么事最重要的？我问自己。
是羁绊。这个答案就在嘴边，可好像有什么堵着，让我张了张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羁绊是什么呢？这个词汇对于我来说并不是那么熟悉。谁会把羁绊时时挂在嘴边？尤其是像我这样孤单零落的人。可是想到它，就觉得我和我爱着的人之间有一根细细的线牵连着，就算远隔天涯，也不会断。
可是为什么说不出口？因为我不敢肯定，因为这羁绊好像很脆弱，好像不是我以为的那样不会断。羁绊什么也没有改变，山中风依然是死，宇智波鼬依然是灭族叛逃。可我碌碌在夹缝中求生存，这并不切实的羁绊，却成为了唯一温暖的东西。
我不能害怕面对它，不能因为怕它会断裂而逃避。因为它的脆弱，所以更要抓住它，牢牢地抓住它。从来到这个世界，我就已经失去了许多。我不能再承受失去。
不知怎么，宇智波鼬闯进了我的大脑。他穿着黑底红云的袍子，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但我觉得他熠熠的暖色光环已经把大蛇丸逼退到最不起眼的角落。
我看到佐助从他背后探出头，眨着圆眼睛朝我笑。卡卡西捧着小黄书，李大吼着青春万岁。小孩子们跑过来，三代慈祥地看着他们，烟斗挂在嘴边。卖茶叶蛋的老奶奶提着篮子，往每个孩子手里塞着茶叶蛋。
而鼬朝我走来，伸出手。我想起一个梦，那个梦里他在一片温柔的霞光里朝我伸手，但是我却触不到他。我犹豫着。
大蛇丸似乎要做最后的挣扎，他在我耳边低语，要我听从他的指令，答应给我更多力量。
但是，如果我的人生只剩下力量，我和工具无异。我将失去灵魂，忘记我爱的人，我将如同行尸走肉成为大蛇丸成功的试验品。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我并不觉得力量有多么重要。尤其是，当它伴随着让我成为你的附属品的代价，大蛇丸！”
我朝鼬伸出手。
我睁开眼，看见绿色的树林。意识已经被带回了现实之中。
站起身来却觉得双腿发软，又因为大脑供氧不足一阵晕眩。
我重新坐到地上，抬头透过茂密的树叶仰望渐渐暗沉的天空。
大蛇丸说，要我两天之内打个来回。现在我已经花去了整整一天时间。再往前走半个小时，西秘所的警卫就可以发现我了。但是我却完全没有前进的力量。因为撤去咒印以后的无力感，更因为我看透了一些东西。
我一直逃避的恐惧的东西，在和大蛇丸对峙的时候，我不得不面对。而一旦面对，我不得不摆明立场。
在音忍村没少看见断手断脚的惨状，我却从没多眨过一次眼。在叛逃后，我提防着身边的每个人甚至我唯一的朋友水月。我以为一次死亡和五年魔鬼训练已经让我失去了对心痛的感知和对温暖的渴求，自以为玩世不恭，笑谈人生。但是当我真正置身于孤独中，我却那么想要抓住过往的一点点温柔回忆。
人是这样无可救药渴望温暖的动物。而我还没有蠢到自欺欺人，否定内心深处的渴望。
最终我还是站起来，望了一眼不远的西秘所，掉头走去。
在我转过头的一瞬间，一只乌鸦在苍茫的夜色里振翅飞走。
看到乌鸦就想到宇智波鼬。是他的乌鸦吗？他的乌鸦在看着我还是看着西秘所？理智地想，应该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在虚幻中看到的鼬伸手的一幕又在脑海中重现。我还是没有抓住他的手，在我下定决心的一瞬间，幻境就从眼前碎裂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最重要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