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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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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家白请了半天假送走了李玥和殷翔羽,在丈母娘家吃完午饭就开车赶回事务所。
推开办公室门,一股冷气就窜了出来喷在脸上,跟着迎出来的就是一脸灿烂笑容的沈书君。
沈书君嗷的扑上来,大叫道:“爱妃!今日寡人翻了你的牌子,准备侍寝吧!”
殷家白看着他那一脸期待和损友的表情,没好气的笑道:“启奏我主万岁,臣妾今日身体不适,还请皇上另觅他处吧。”
沈书君不依不饶:“李玥和小羽都走了,你还不抓紧时间好好玩几天?”
殷家白还没开口,就见梅倩倩阴沉着脸怒气腾腾的走了过来,指着沈书君说:“老板叫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沈书君瞬间一脸苦瓜相:“什么事啊?”
“我怎么知道?快去快去,别耽误了又骂我!”梅倩倩头顶乌云,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殷家白拍拍苦瓜脸的肩膀,同情道:“虽然时间有点短,但是认识你很高兴……”
“要死一起死!”沈书君一把抓住殷家白的胳膊。
“靠!又没找我我去干嘛!你自己死就行了啊!听话!”殷家白使劲往外推。
“不行不行不行!”沈书君头摇得像拨浪鼓,手抓得死死的,“孩儿他爹!你不能抛下我不管!我肚子里还有咱们的孩子啊!”
“你大爷的……”殷家白一头黑线。
办公室外面几个隔间的小丫头都嗤嗤的笑起来,殷家白看着手臂上这块橡皮糖,无奈地叹了口气,和沈书君一起敲开了叶盛华的门。
叶盛华心情愉悦的坐在宽大老板桌后面,见他两个进来,笑眯眯的摘下眼镜,说:“哟,小殷也来了?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殷家白眼前一黑,小声对沈书君嘟囔道:“你看老大神清气爽,刚才倩倩肯定没少挨骂。”
“要是骂倩倩骂够了,咱俩也好过些……”沈书君微吸一口气。
“你们两个!嘟嘟囔囔干嘛呢!”叶盛华“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指了指,“站过来点!躲那么远,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两个人走过去,叶盛华又挥了一下他超凡的手臂:“坐!”
叶盛华五官端正,四十出头没有白发,也没有秃顶。沈书君的原话是“这是不科学的一个成天算计如何吵架如何压榨如何损人利己之人的发丝毛囊是不应该活过三十五的”。除此之外的另一特征便是他手臂比普通人稍微长一些,至于长多少呢?反正是肉眼可辨识的长度差。
叶盛华不以为意。曾经学生时代的沈书君没大没小,嘲笑尊师手臂超凡时,他笑着摸了摸下巴,款款道:“吾双手过膝,乃中山靖王之后也。”然后温柔的摸了摸沈书君的脑瓜子说,“沈小同学心无尊师重道之说,为师断不能姑息,就罚抄《师说》三百吧,明天给我!”
说罢看了看学生时代的殷家白,微笑道:“好孩子不能学他。”
殷家白小鸡啄米似的猛点头就差跪地手指日月以表忠心。
清晨顶着熊猫眼,一手黑乎乎油墨的沈书君虚弱的爬上床,用尽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大吼了一声:“大爷的!丫就是一长臂猿未进化完全!”
说完就一头栽倒,瞬间传来一阵呼噜声。
两个人坐下后,叶盛华笑着拿起手边的烟盒,抽出一根烟点上。殷家白和沈书君互相看了一眼,明白这是又有案子要砸过来的前奏。
果然,叶盛华吸了一口,看着沈书君笑道:“小沈啊,我这边最近接了一个案子,不是那么简单,我想来想去吧,也就只有你合适去做了。”
沈书君立刻皮笑肉不笑:“那个啥,老大,我……”
“你别担心,其实说白了就是一桩离婚纠纷。”叶盛华知道他要推脱,立刻打断,“就是双方背景有些复杂,而且离婚原因也有点麻烦。”说着就从旁边抽出一个文件夹,推到桌子边。
沈书君看了看文件夹,里面纸张的厚度让他吞了吞口水;抬起头看看叶盛华,老师虽然悠闲着叼着烟,眼睛里的一丝银光让他打了个寒战。
权衡利弊,还是乖乖走上前拿起文件夹。
叶盛华满意的笑了,吸了一大口烟,眼睛飘向殷家白。殷家白一个激灵,立刻挺直后背。
“小殷,我听说小李带着女儿回娘家了?还要多住些日子?”叶盛华笑眯眯的问。
殷家白迅速用余光狠狠剐了一下沈书君,然后干巴巴的笑道:“恩,刚走。”
“正好,这个案子你来做!”叶盛华又从那堆资料里抽出一张打印纸,拍到殷家白面前,“具体资料你去找小王要,是她负责联系家属的。可能有些麻烦,反正你这几天家里也没什么负担嘛?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哈哈哈……”
羊入虎口,殷家白哭着脸拿过那张纸扫了一眼,忍不住抬起头问道:“老大……咱们之前不是讨论过么?医疗纠纷的案子尽量少接……”
现在医疗纠纷的案子越来越多,而且越来越麻烦。以前医院总是尽量以息事宁人的态度处理,大多病人家属也会愿意和解。可现在医患关系紧张,医生的人身安全也受到威胁的时候,医院方再也不肯让步;而病患方面要求的赔偿也日益见长,如此一来只会难为了夹在中间的律师。
所以曾经他们讨论过,医疗纠纷尽量不接。
叶盛华故作为难道:“我也不想接,能推的我都尽量推掉了。只是吧,这个原告是我的朋友介绍来的……找了我五次,实在不好推辞了。”
一旁的沈书君插嘴:“家白,要不咱俩换,你来搞这个离婚的?”
殷家白还记恨他出卖自己的事情,丢了一记大白眼:“我不做离婚案的,你忘了?还是你说的。”
这次李玥一怀孕,“准干爹”沈书君就忙活着找了一个大师来算命。他信誓旦旦这个大师绝对通灵,大师也很给面子,掐指一捻絮絮叨叨半个小时把殷家白说的云里雾里。最后还是沈书君充当翻译,大概意思就是说殷家白的工作不好,以后尽量不要做拆散别人夫妻缘分的事情,为孩子积德。
“放屁!”殷家白听完就毛了,“老子就是做律师的,什么叫拆散别人夫妻啊?这就不积德了?人家两口子自己过不下去了,我只是帮忙理清财产关系的好不好?!”
沈书君只能在一旁安慰:“别上火别上火,大了不孩子没出生之前你别接离婚案了,孩子出来后再说。”殷家白这才作罢。
沈书君被这记白眼砸了个正着,悻悻坐了回去。
叶盛华站起身笑着打圆场:“好啦好啦,你们干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老师的安排也是充分考虑过你们能力的,就这么定了,服从组织嘛。”
沈书君不服气的咬咬牙:“老大,我真后悔当初选导师选了你,年纪轻轻就做了杨白劳。”
叶盛华“噗嗤”笑了出来,拉开抽屉从里面翻出几张票,拿在手里弹了弹,发出清脆的“啪啪”声:“这是我朋友送我的几张度假村招待券和购物券,我啊,正打算赏给你们俩呢。”
平心而论,叶盛华虽然压榨的厉害,福利却给的很高,从他俩还是学生的时候就是如此。读书时,期末、年底、案子结束等等都可以成为叶盛华重金犒赏劳力的借口,去大酒店海搓一顿,干掉成箱成箱的高档红酒,叶盛华眼皮都不眨一下。工作了,犒赏升级,频率也升级,只是压榨的更狠了而已。
沈书君没出息的咽了口吐沫,还是恶狠狠道:“天虽生万物以养人,却不知又将人置于何地。”
叶盛华一挑眉毛:“天生万物以养人,世人忧怨天不仁。可笑!可杀!……臭小子你还和我贫,快去干活!要不然再抄一千遍《师说》。”
沈书君“嗷”了一嗓子,逃出了叶盛华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