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人养成计划》花与叶

8、忘记过去

　　“真可怜啊————”不少人围成一堆在那指指点点。原来是一个孩子在卖身葬父。

　　□□耷拉着脑袋，再也哭不出来了。他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回去找娘亲，可只看到烧的破破烂烂的房子。他又跑去找师傅，可那里只有一所空房子。最后他回去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爹的尸体带了出来。

　　现在的□□又累又渴筋疲力竭再也迈不动步子，他只得抱着自家爹爹圈在墙角。

　　怎么办？刚得到喘息的□□又被恐慌害怕给淹没了。他埋在韩童脖子里，不让眼泪掉下来。娘--师傅--你们在哪啊！他咬着嘴唇控制不住地哽咽出声。

　　李雪君再见□□是在两年后。她在浮屠山得到了一株冬暖夏凉，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把它送给惜惜，所以她又回到了澶城。可惜她来晚了，这里已换了新住户。强忍着不耐向周围人打听，才知道原先那户人家可能早被大火烧死了。到自己买过的那所房子看了一下，里面都是灰尘，没有人留下的狠厉。

　　最后，还是她在澶城游走了将近半个月，才找到□□。

　　看着跪在墙边那个灰头土脸讨饭的少年，李雪君犹豫着不敢向前。

　　“大爷，给两个钱吧！”乞儿拽住路过的男人，却被嫌恶地一脚踹开，他也不以为意。

　　“大婶，给两钱吧！”他又死皮赖脸地抓住一个买菜小媳妇的裤腿，恶意地甚至是神气地。

　　那小媳妇被抱着大腿又急又羞，可愣是没能摆脱纠缠。

　　“大婶，我都两天没吃饭了，给点东西吃呗！”他嬉皮笑脸直往人家菜篮子里嗅，那里面有名闻遐迩的碧连天的核桃酥。老远都闻到味了，乞儿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声音之大连李雪君都能注意到。

　　“谁是大婶！”任哪一个方春少艾的二八佳人被叫老了都会不高兴，被缠着的小媳妇厚着脸皮用篮子砸了他一下。

　　“姐，那我叫你姐，你把好吃的给我吃吧！”乞儿松开了手转而往篮子里伸，惹得好不容易的自由的小媳妇赶忙后退了几步。

　　不过这种年纪的人还是有一定同情心的。小媳妇逃跑的时候，还是咬着牙气急地扔了几个铜板。
　　“谢谢大婶啊！”乞儿把地上的铜钱捡起来，脸上是大大的笑容，而他那感谢的话追着那小媳妇的背影传了很久。

　　那张沾满脏污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像一朵盛开的花。李雪君买了张烧饼找了过去。

　　乞儿正低着头神游九外想着要吃什么好东西的时候，一张饼进入了眼帘。他头也没抬，直接把饼拽了过来，大口撕咬着送进了五脏庙里。

　　等吃完了，他揉着噎到的胸口才开始关注这张饼的来历。由下往上看，全是白的衣服，黑黑的头发下是张剔透无暇的美人脸。虽然他不知道美人是什么样，不过这张脸比他见过的任何一张脸都要顺眼的多。“谢谢姐姐。”他乖巧地道谢，跟刚才对那两人的恶劣相比，判若两人。

　　“□□……”带着疑虑和不确定。

　　看眼前的姐姐犹豫吞吐了好久才说出两个字，乞儿不明白地疑惑问：“姐姐在说什么？”

　　“□□！”这回是郑重肯定。

　　“是在叫我吗？”乞儿揉揉脸不确定地问，“可我不叫□□，也不认识叫□□的人。”他很苦恼，为自己帮不上忙而泄气。

　　“我是在叫你。□□，我一直在找你。你……发生什么事了？”李雪君纠结了好久，还是不知道怎么说话才能不触动他的伤口。

　　“我是□□？……”我怎么不知道啊！乞儿挠着枯草般发痒的乱发。要不要承认我是□□呢？看她好像很有钱的样子！可万一被揭穿了呢……我不承认也不反对就是了！反正认错了人也不怪我，谁让我记性差呢！也许我以前也叫过□□这个名字呢！在心里思量完，乞儿开始沉默。

　　被那双黑亮的眼睛盯着，李雪君怎么也不自在。“我们谈谈吧！”环顾了一下四周，几乎没一个清净地方，让她像□□一样坐在地上更不可能。

　　不过乞儿还是安安稳稳地在地上坐着，看李雪君一个人自说自话。

　　想好说话的地后，李雪君把地上的人拉起来带走了。所幸他很听话，乖乖的一点反抗都没有。

　　须臾之间两人就到了湖心居。□□还有点头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眨眼间从闹市来到这所房子的。瘪瘪的肚子朝他发出抗议声，□□可怜巴巴地瞅着李雪君：“姐姐，有没有好吃的啊？我饿了！”这话他说的理直气壮，毫不羞愧。

　　要是以前的□□估计早就捂着肚子脸红红地躲起来不敢见人了。

　　李雪君一挥手，桌子上就出现了慢慢的山珍海味。□□眼泛贼光扑了上去。不过刚咬了一口鸡腿，他才有所回味：“能吃吗？”这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该不会是石头做的吧！难道他现在在做梦？轻轻掐了一个被食物塞得满满鼓起来的脸颊，果然不疼！呵呵，睡觉也要吃饱再说！他狼吞虎咽像只饕餮一样半柱香内把整桌食物一卷而空。

　　“哎呦——”他按着因吃太多而鼓起来的肚子嗷嗷直叫。

　　李雪君蹙眉看着粗鲁野蛮的□□，右手贴在他后背上给顺了口气，埋怨道：“你吃那么快干嘛！”

　　被理顺气的□□觉得自己肚子又瘪了下去，饥饿感又腾腾地窜了出来，他眼馋地盯着桌上油渍光光的空盘子。

　　“我还饿！”他脸皱成一团显得可怜兮兮的。

　　“先别吃，再等会儿！”她先把脏兮兮的桌子移出视线，有整了一桶洗澡水。本来倒是想直接把□□弄干净的，可看他吃成这样，还是运动消化的好。

　　“先去把自己洗干净！”她把一套新衣服递过去指着屏风后面说道。

　　□□虽然还想吃，但金主有命岂敢不从！他洗澡跟打仗一样，不到一盏茶功夫就搞得天翻地覆。地上都是水渍，就连床上被褥都被沾湿了。□□卷着被子躲在里面换衣服。

　　还算有点羞耻之心，李雪君还没彻底失望。

　　“好了！”□□嚷着从被窝了爬出来，很不舒服洗扯拽着身上的衣服。

　　“你……爹娘呢？”李雪君犹豫了半天还是开了口。

　　“我有爹娘吗？”他对抛弃自己的爹娘很鄙夷。

　　李雪君低眉暗思这是怎么回事。

　　“姐姐，以前的事我都记不得了。头好痛啊！”他捧着脑袋一头栽倒在李雪君身上。

　　李雪君刚忙抱着他坐下，伸手探查了一下他的脑袋。脑袋后面似乎有一个硬块，一摸□□就喊疼。“怎么弄得？”她一边运气把淤血块化掉一边问他。

　　被仙气滋润的□□舒服极了，慵慵懒懒地眯眼答道：“不记得了！”

　　片刻之后□□就恢复了记忆，不过他一脸痛苦地埋在李雪君怀里哭了起来。

　　“怎么了？”李雪君急忙问。可□□却一直在哭，涕泪横流，抽噎着说不出话来，伤心地看着她。

　　问不出什么的李雪君只好直接探查了他的记忆，她什么都知道了，难过地看着□□。□□看懂了她的眼神，哭得更酣畅淋漓了。

　　她带着□□来到了韩童惜惜夫妻两人坟旁。坟墓很简陋，是□□用双手一点点挖出来得。而□□现在跪在地上头磕着大声痛哭。傍晚的时候，他终于情绪平复了，郑重地磕了一个头，承诺发誓道：“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一定给你们报仇！”

　　他走到李雪君身边郑重地跪下叩首请求道：“师傅，请教我法术吧！”

　　李雪君还沉浸在乍见华光的疑惑中，她不懂为什么同样的事情他却又两种不同的处理手法。她没想到韩童竟然是死于华光之手。可现在看到□□满心的仇恨，她不知该怎么开口，是替华光辩解，还是对□□的复仇推波助澜。

　　“他不是故意的。”李雪君艰难地开口。

　　可□□并不管她在说什么只是固执地坚持：“请师父教我！”他言辞恳切中带着狠厉，不容人拒绝。

　　李雪君知道不能阻止他，但她也不愿纵容。仇恨会泯灭良知，就像当初入魔的华光一样。可她也不能放着他不管，“好，我答应你。”

　　“谢谢师傅！”□□似乎已经不会笑了，只是扯动了一下嘴皮磕头感恩。

　　李雪君俯身把手放在□□头上，薄薄似雾的仙气不着痕迹渗入他的后脑。有什么东西好像在从记忆里消失，□□不知道怎么抓住那即将消逝的东西。

　　看□□晕倒在地上，李雪君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心里又压了一块大石头。罢了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在她没想出解决办法之前还是先拖延一下时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