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之燕燕于飞》晚池

8、抚长剑兮玉珥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啊！转眼间我随荀子学习已近五年。荀子是一个非常严厉的老头子，不过满腹经纶倒是真的，以前我最怕背书了，不过在荀子大人的铁蹄之下我也不得不好好学习了，否则还真的是后果不堪设想啊。

　　什么？你问我荀子是不是要打人啊？笑话，一代宗师啊，怎么会体罚呢？不过我很想大喊，荀子大人，你还是体罚我吧，罚死我都行啊。

　　荀子的惩罚方式十分特别，每次当我不能完成任务的时候，他就送我去见伏念。没错，就是儒家的大当家——伏念先生了。伏念先生永远只有一句话，“阿媛，去把小圣贤庄所有人的饮食都做出来。”我弱弱的回答：“大师兄，君子远庖厨。”伏念四平八稳的说：“你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中的女子和小人，不用远庖厨。”于是苦命的小女子我只能去厨房去做饭了。我的厨艺绝对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了。

　　记得我第一次亲自下厨做饭，儒家小圣贤庄的半边厨房宣告永远作废了。。。。

　　第二次下厨，大师兄伏念、二师兄颜路、三师兄张良宣告阵亡。。。。。

　　第三次下厨，儒家上下所有子弟堵在厨房门口，一致要求我永远不要进入厨房，否则他们就一起让我阵亡。。。。

　　第四次下厨，儒家子弟是哭着拽着我说，要是你再做饭的话，我们宁可让你一剑杀死啊。。。。

　　有那么难吃吗？我有点怀疑，最后还是儒家御用的厨师——丁胖子说了句实话，“姜姑娘果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不对，是奇才，能把吃饭的人逼到这个份上，话说姜姑娘，你确定你不是想直接把他们杀了？”

　　我汗颜，偶不是故意的，偶真的是想认真的给大家做顿好吃的而已啊。再说真理是从实践中得来的，我要越挫越勇，务必要学会做饭。

　　此后，但凡我不能完成任务而去厨房做饭的时候，我意外的发现，这一天保证是所有的学生都请假回家去探亲，或者去访友，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小圣贤庄几乎木有人了。。。我，有那么招人嫌弃吗？这时只有三师兄不嫌弃我，虽然他坚决拒绝吃我做的东西，但是他木有找理由出去探亲访友，只是一个人把自己锁在屋子里闭门谢客。（你确定他不嫌弃你吗？）大师兄伏念，我是不敢惹了，二师兄颜路同学那么好个人，我还是不要去刺激他了。许多年后，儒家小圣贤庄都谢绝开火，所有饮食都从山下送上来，原因就在于我被所有人彻底嫌弃了。。。。（呜呜~~~~(>_<)~~~~ ，我容易吗，我真的是有很努力的在学习做饭啊。你们不能这样子，要给我机会重新做人。儒家弟子：您老人家还是去绣花吧！）

　　我想我家荀子师傅就是要这种效果吧，想我好歹也是堂堂一国公主，虽然隐居于此，但是也不能找人嫌弃啊。既然我厨艺之烂已经被大家所知，那我只能从别的地方努力了。好吧，我好好完成荀子师傅安排的任务。如此算来，这五年间，我也算过的非常充实。偶尔荀卿也会放我回家去看看母亲和凝姐姐。

　　母亲还是老样子，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感觉母亲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问她她就说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倒是凝姐姐生了一个儿子，小男孩白白胖胖的，相貌看来倒是像扶苏哥哥多一些。母亲为这个孩子取名‘子婴’，我再一次崩溃，原来这个小孩就是用计杀死赵高的人。看来我还真的是很多名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我居然是子婴的姑姑！

　　我已满十五岁，在古人眼中，我已经及笄，也就算是成年女子了。照这样推算的话，我比天明大5岁，此时他应该已经有10岁了，那么还有两年，我就可以再桑海看到他了。

　　正当我为能够重新见到天明宝宝开心时，母亲病倒了！母亲的病来势汹汹，突然卧床不起，荀卿亲自来看过，诊过脉之后只有四个字‘油尽灯枯’。我和凝姐姐都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坚持要继续探访名医。只是母亲拦住了我们，母亲说：“我自己清楚我自己的身体状况，到了这个时候，任谁也是回天乏术了。”

　　我啼哭不已，凝姐姐稍稍镇定些，但也好不到哪去。母亲：“阿媛，不要哭了。生老病死是很寻常的事情。”

　　我：“可是，娘，怎么会这样？”

　　母亲：“阿媛，你长大了。以后要听荀卿的话，还要照顾好你凝姐姐和子婴。最重要的是，你不能泄露你的身世。”

　　此时屋内只有我们三人，我狐疑的问道：“娘，这是什么意思？”

　　母亲：“世上从无慧珏公主此人，你要切记这一点。至于凝儿你，多年前，我曾和你说过的事情，你现在可有了判断？”

　　此时，六国一灭，秦始皇老爹已经一统天下，母亲一死，如果凝姐姐不能解开心结，此时再去刺杀秦始皇老爹，恐怕也再没有人能够保她一命了。母亲到底还是不放心。

　　薛凝郑重其事的回答：“娘，我是薛凝，姜家的长媳，子婴的母亲，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至于前尘往事，与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母亲见薛凝这样的郑重，略为放心的点点头，看着我说：“阿媛，你先出去，我还有事要交代你凝姐姐。”

　　我不敢反驳母亲，只能暂时出去。母亲和薛凝姐姐说了很久，后来的几天里，凝姐姐不见踪影，我猜测，母亲可能是差遣凝姐姐去办什么重要的事情去了。母亲此后的每一天里都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似的，身体虚弱的她意志却是无比坚定。10天之后，凝姐姐独自回来。目前见到她一人归来，问道：“找到了吗？”

　　薛凝不敢看母亲的眼神，回道：“找到了。我把信交过去，等了3天，没有任何回音，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母亲的脸孔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呆呆的坐在榻上，独自垂泪，喃喃自语道：“他不原谅我，他不原谅我。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此后母亲嘴里一直念着诗经里的这几句话。而我则是越来越困惑，母亲似乎是让凝姐姐去找什么人。临死之际，想要见得人必定是对自己十分重要的人，这个人一定不是我的秦始皇老爹。那会是谁？为何不让我知道？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娘自己和凝姐姐能回答我了。可惜，她们两个谁也不会告诉我。

　　几天之后母亲溘然长逝，我和凝姐姐安排好母亲的后事。凝姐姐既要照顾子婴，又要照看好家里歌舞坊的生意，而我，一刻也不想停留在家中，不想每天停留在母亲的气息之中徒然伤心，便搬到了山上荀卿的住处，无事不再回家。至于母亲临死前说的那些话，我始终不曾询问过凝姐姐，不是我不好奇，而是我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觉得如果我知道的话，于我绝对是有害而无利的。

　　母亲过世之后，我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不再没心没肺的生活。大多数时间，我都在跟着荀卿做学问，下棋，弹琴之类的。闲暇时间，我就一个人发呆。荀卿虽然关心我，但是他生性少言寡语，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我。倒是三师兄，时常和我聊聊天。以前我从未发现，原来三师兄还是很风趣幽默的，每次和他聊完之后，心情都会好一些。转眼间守丧期已满，我的心情也逐渐平复。

　　算算时间，大概天明宝宝也该来桑海了吧。看来日后的生活可能也不会这么无趣了。

　　弹指两年间，我已经十七岁了。荀子年纪渐长，常常卧病在床，我侍奉汤药在侧。从娘过世之后，我的性情沉稳许多。在荀子身边生活，大多是安静平易的，这就让我有了更多的时间去探寻母亲的秘密。

　　可惜的是，我甚至于连母亲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总不能让我去问荀子吧。我难道说，师傅，你知道我娘的名字吗？估计此时荀子一定会狠狠的瞪我一眼，然后对我说，发烧了就去吃药，别在这里胡言乱语。

　　下一个目标，薛凝。薛凝在我出生以前就在母亲身旁，想必她对母亲的事情也会知道一些，更何况，娘临死之前让薛凝去办的事情绝对和母亲的秘密有关。可惜，薛凝根本就不理我。其实自从娘死之后，薛凝对我几乎是百依百顺，虽然面上冷冷的，但是宠溺之情确实溢于言表。但是只要涉及到我娘的事情，薛凝永远只有一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看，我能怎么样呢？算了，我去问别人吧。

　　再下一个，钱伯。提起这个老头，我真的是满腹怨气啊。我跟在他身后追问，他就开始给我装听不到；我写在竹简上去提问题，他就在那给我装不认字。我得不到答案之后发疯的时候，他就开始大叫让人去请大夫给我看病。你才有病呢！我不理你这个老无赖。哼！

　　现在看来，是不是只有秦始皇老爹能够解答我的疑问呢？可是我也不能跑到咸阳去啊。母亲曾说我，让我忘却咸阳。既然母亲当初将我带出皇宫，想必就是不想让我和那里再有什么瓜葛了，我当然不能回去自投罗网了。同时，我试过各种刺激自己感官的方法，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也就是说我要么就是梦境太深，要不就是真的在梦中穿越了。算了，我自己认命吧。

　　一天，我应邀前去小圣贤庄讲学，补充说明一下，我在小圣贤庄教学生们音律。我的音律是和荀子还有娘学的，目前还是比较专业的。不过，最让我苦恼的是，儒家子弟对我的称呼。‘师公’！天啊，杀了我算了。对于这种称呼我是绝对不能容忍的，经过我多次抗争还有和伏念大师兄的唇枪舌战，最后终于是我赢了。授课的时候，弟子们都称我为“姜先生”。虽然这还是个男女不分的称呼，但是我还是觉得比师公好一点。

　　正在走向教室的途中，碰到了张良。张良看着我说：“师妹，这么早？看来今天不会迟到了啊？”

　　好吧，我先招认一下，是这样的，我不住在小圣贤庄，由于荀子的住处本来就离小圣贤庄很远，我又不是个早睡早起的人，似乎，我每次上课的时候都会迟到。可是，张良，你这个混球，你就不会当做不知道吗？还嫌我不够惨啊。

　　我淡笑着说：“哪里，哪里，三师兄。你这么早起来，难道是想和大师兄切磋剑术啊？”小样的，不信我戳不住你的死穴。张良武功虽然不错，但是与伏念想必还是差之远矣。我经常拿这件事来磕碜他。哼，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张良脸色不变，继续以他万年不变的淡定样说：“师妹真是神机妙算啊，我是想和大师兄切磋剑术啊。要不你去旁观吧！我一个可能不够大师兄打啊，我被打没了，你不是还可以继续补补场吗？”

　　我瞬间心虚了，跟伏念打，我脑子又没有昏掉。想了想说：“三师兄，你真是一点也不厚道。”

　　张良笑着说：“对了，我最近有事要出门，可能有一段时间都不在小圣贤庄。所以，想求师妹一件事。”

　　我笑了笑说：“哦，原来是有事相求啊。那你还在这跟我嚼舌根。我才不要帮你呢。”说完我一扭头，望向旁边的亭台楼阁，不得不说，儒家这帮人还真的是很懂得享受，小圣贤庄内风景雅致异常。一草一木都是精心修剪，和我在动画片里见到的场景基本一致。正在走神的时候，张良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回过神来，大怒：“干什么？”

　　张良一脸无辜的样子，说：“我看你好像是在走神，我提醒你一下啊。不用这么生气吧。”

　　我心里知道我吼的没道理，不过嘴上还是不肯服输，说：“你不是有事求我吗？我现在告诉你，免谈。”

　　张良立时拽住我说：“好了，好了，师妹，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是真的有事求你。”

　　我看他神情严肃，于是我就认真起来了，说：“什么事？看你的样子，像是要死人一样。”

　　张良：“我出远门期间，你替我去上‘剑击’课，好不好？”

　　我狐疑的看着他说：“为什么不让大师兄去？”

　　张良：“大师兄啊，我要是和他说，你觉得他会怎么回答我呢？”

　　我想了想说：“多半是，一人做事一人当，是自己的事情就不要去麻烦别人，既然你有事在身就不要出门了。”

　　张良点头答道：“不错，师妹，你学大师兄学的很像。大师兄多半都会这样了。”

　　我说：“那好吧，我可以替你去。但是，你要告诉我，你要去哪里呢？”

　　张良神色慌张了一下下，说：“是去探访一个故人。”

　　我说：“三师兄，你知道吗？通常情况下，一个人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时候都会说要去看熟人。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张良强自镇定了一下说：“是真的要去看熟人。”

　　我不再说话转身要走，张良在后面说道：“等下，师妹。”

　　我回过头说：“怎么？想通了吗？要不要告诉我真相？”

　　张良：“我告诉你，你能不告诉别人吗？”

　　我僵住了，随后想了想说：“你不用告诉我了。你说的事我答应了。你放心办你自己的事情去吧。”

　　张良惊讶于态度的极速转变，不过也没有说什么，继续交代了几句关于上课的事情，我们俩个就匆匆道别了。

　　我觉得张良可能是要前往机关城了。这么机密的事情，我知道也没有什么好处。何必勉强他说呢。

　　张良走后，我开始前所未有的忙起来了。原来我只是讲授音律，这回还要给那帮榆木脑袋（这是荀子说的，不是我造谣）上什么剑术课。要说这些弟子中间，我最烦的就是子暮那个胖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听说他家是齐鲁一带享有盛名的富豪，我在心里默默鄙视一下他，真是走到哪里都有这些徒有其表的草包。以前每当上我音律课时，子暮同学就被我找各种理由狠狠整治一番。等到上剑术课，我就更加有理由了。这一天，我又一次上剑击课，我正在示范剑法。子暮在旁边一脸谄媚的样子说：“姜先生，这是什么剑法啊？简直和舞蹈一样的美。”

　　我停止下来，看着子暮说：“既然子暮这么说，不如你来演示一下好了。也让我看看你的领悟力能有多高。”

　　子暮脸色骤变，说道：“姜先生，你只演示了一遍，而且还没有演示完，我，我，我怎么记得住？”

　　我看着他说：“既然你记不住，也练不会。那你干嘛打断我？这是剑击课，不是拍马屁课。请子暮同学你好好注意自己的言谈举止，否则只会让我更加觉得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材。”

　　子暮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是讪讪的退到了后排，我看着其他惴惴不安的学生。吩咐道：“我和你们三师公不同，他脾气好，对于你们一些无伤大雅的毛病可以无视，但是在我眼里，没有任何小毛病可以留存下去。今天我只是给你们一个警告，不要觉得我是在跟你们开玩笑。剑击之术是儒家弟子必修课中最为重要的一门，你们必须集中精神，如果下次再有任何人不集中注意力，乱说一气的话，就不是今天这么容易能够过关了。明白了吗？”

　　所有弟子齐声回答道：“是。”随后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一句话不敢说，认认真真的看着我演示。此后，儒家流传这样的说法，永远不要上两节课，一个是伏念的礼仪课，另一个就是姜先生的剑击课。

　　我的代课生涯继续如火如荼，张良确实如他所说，久久未归，我只能在大师兄面前各种打掩护。大师兄总是面无表情的听着我解释，一句话都不说，害的我每次和大师兄说完话之后都要消化不良很久。最后，我只能选择一个最为保险的方法——就是看到伏念的身影，我就飞快的跑掉。此后，伏念周围方圆十里的地方彻底没有了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