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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Episode.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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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四这一年,对于与阿牧和三井同年级的人来说,无疑是至关重要的一年。这一年,可以成为成就自己未来道路的转折点,也可能成为一个闪失就遗憾了你整个人生的一年。所以在毕业的这一年,每走一步,大概都会小心翼翼。
在第二学期时,阿牧终究还是跟心仪的事务所成功签了约。
“虽然牧同学当时并不是最终的优胜者,但却是我们给予评价最高的选手。”阿牧在签约书上签上自己名字时,对方的代理人毫不吝惜那些夸赞的言语。
阿牧总算是在人生规划中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在第二学期过去一半时,阿牧便从宿舍搬了出去,在事务所的附近租了一套不大不小的公寓。
就在元旦的前一天,几个人便一同聚集在阿牧的新家,一起过了第一个离开家的新年。
“信长的话,本来家里也没人,不回家倒也没什么关系,可是小牧也跟着我们一起真的没问题么?”三井看着早已在厨房动起手来的夏树问着。再怎么说,夏树毕竟是一个女生,新年的这一天跟一群大男人在外面过夜总是不太好的。于是夏树脸一沉:“请问你们几个,谁会煮饭?”夏树看向客厅里的几个人。
大家相互看了一圈之后,默契的摇摇头。
在新年即将到来的这一天,夏树眼睁睁地几个大男人喝着啤酒,没完没了地说了好多话,要么抱在一起大哭大闹,最后横七竖八地倒在阿牧家的客厅里。
“早知道我就不参与了!”夏树试图清理着现场,无奈地摇摇头,“这几个人就算了,怎么连阿牧哥也这么不节制了?”夏树狠狠地踹了一脚脚边的信长,最终忍无可忍地发了火,“我不要管啦!”说完便丢下客厅里的几个人自顾自地走去阳台。
一年又这样过去了,夏树想要回想这一年到底是怎样度过的,却好像有些想不起来,再过不久,又要跟三井前辈和牧前辈分开,这样一想,好像还真的有些舍不得。夏树托着下巴靠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天空,跨年的礼花即将绽放,宣告着新的一年的到来。
心情有些好,夏树就这样看着天空出了神,忽然就有人从背后抱住了自己。
“信长?”夏树在第一时间里认出了那人气息,转过头一看,果然看到了信长红透了的笑脸,“怎么又红得像猴子的屁股了。”
信长懒懒地笑着蹭着夏树的脑袋:“能跟夏树一起跨年,好幸福的感觉。”
夏树笑笑,真不知道是醉了还是真心的。
焰火忽然在远处的夜空绽开,夏树正想要回过头对身后的那人些什么祝福的话语,信长却忽然低下头吻上了夏树。
看着两人就这样红了脸,柴田笑着摇摇头退了出来,对着阿牧和三井说着:“我看我们还是自己去逛庙会好了。”大家点点头,悄悄地出了门。
大四的第三个学期快要结束时,小泉亚理从英国回到了神奈川。于是大家就在那一瞬间明白了阿牧公寓里那张双人床的用意。
“想不到阿牧竟然是这么奔放的一个人!”柴田最先开了口。
“小泉前辈一回来,阿牧哥就一个劲的脸红。”信长和夏树偷偷地笑了起来。
“这么黑的脸你们竟然也能看出来红了?”三井的重点从来都有些匪夷所思。
然而很快大家也意识到,这两位学长再过不久就要从此告别校园生活了。
三井也在大学最后一个月里终于顺利地通过面试进入了自己父亲的财团。看着西装笔挺的三井前辈,夏树突然想起了中国的一句谚语,人靠衣装。那个脱线的三井前辈,在一身正装的包裹下,竟然也能有秒杀全场的帅气。
“小牧,我知道你一定会很想我的。”三井酷酷地拽着自己的领带自我陶醉着,“可是你这样我会很为难的,信长会记恨我的,你说是吧信长~”说罢习惯性地搂过信长的脖子握紧拳头攥着信长的脑袋。
“你走了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夏树特地把那个程度副词加重了尾音。
小泉早在英国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规划,于是回到了神奈川之后不久便直接进入了杂志社的媒体部。继而能够延续自己的摄影梦想。
“以后发展得好的话,小泉姐也会有可能像宏树桑一样成为一名有名的摄影师吧!”信长笑笑。夏树于是点点头。
在四年级离开校园的前一天,信长如约地来到了校外的一间咖啡厅。
“想不到信长真的来了,怎么说呢,有些不可思议呢。”对面那人,是久违了的今井诗织。
信长笑道:“诗织姐怎么这么说呢,太见外了吧。”
“时间过得真快呢,转眼间,明天就是离开的日子了。”诗织耸耸肩,能够看得出来,那个露出来的微笑,是很勉强才扯开的嘴角。
轻叹一口气,信长这会儿心里也有些空空的。
这几天总能看到相互拥抱着哭泣的前辈们。离开这种事情,任谁都无可奈何。诗织决定了回到美国发展,所以这一走,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
诗织的心情,信长也是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明了,可是那个儿时的大姐姐,始终对自己来说都只是个照顾着自己的姐姐罢了。那种感觉好像就是,心里装着夏树,便再也容不下另外的人了。于是除了抱歉,信长再没有找到其他更合适回应这份感情的话语了。
诗织轻轻地笑了:“信长不用道歉的,毕竟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情。”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诗织托着下巴看着信长,“以后,我一定要比信长幸福。不服输的清田信长,这次会不会彻底被今井诗织打败呢?”诗织说着,带着有些颤抖的声音。
“诗织姐……”
“所以说,信长千万不要输给我呢。”说着说着,诗织便有些哽咽了,却还依旧笑着,信长于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有的人一别,大概真的会是一辈子。把诗织送到机场,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几年前,也是同样的画面,只是这一次,这个再见,好像真的就再也不见了。
诗织忽然放下行李,眼睛微湿地看着信长:“可以再抱抱我么?”
信长走上前去,轻轻地抱住了诗织。
“好好照顾自己。跟夏树好好走下去。”诗织最终还是说出了那句再见。信长拼命地挥着手,忍住眼泪依旧笑着,目送着诗织的离开。
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然而信长却在宿舍楼前,看到了蹲坐在阶梯上的夏树。
“不跟信长说晚安的话,始终是不习惯嘛。”夏树拍拍身上的灰尘笑了笑。
“夏树……”
去见今井诗织这件事情,信长思来想去,还是没有直接告诉夏树。“去为一个国中就认识的前辈送行”,信长最终在电话里是这样对夏树说的。
明明心里清楚为什么要这么说,可是这一刻,信长突然很愧疚。
“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信长呢。不过送别送别这种事情确实很伤感,虽然三井前辈是讨厌了点,但他忽然就这么离开了,我其实也挺不习惯呢。”
夏树喋喋不休地说着,看着半天没有动静的信长,终于有些担心,拉过信长的手,紧紧地握着:“没关系的啦信长,有机会的话,以后还会见得到前辈的。”夏树笑笑。
“夏树……”信长顿了顿,“其实我今天,去见的是诗织姐。”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说出实话,“她回去了美国,大概再也不会回来了。”
夏树果然意料之中的沉默了,直直地看着信长不说话。
刚准备解释些什么,信长想着,即便是真的惹她生气了,也应该认真地道歉。谁知刚抬起头,额上就被那人不轻不重地拍上了:“笨蛋,其实我知道啦……”
“诶?夏树?”信长惊讶不已。
其实这完全是个意外事件。在从机场送完棒球队队长的小林园子正好看到了信长。
“是一个女的啦,而且还拥抱了呢!”园子一回来就拉过夏树气愤地说道,“说什么国中的前辈,根本就是骗人的好么!”
这样一说,夏树立刻就想到了今井诗织。心里忽然有些不安,如果信长直接告诉自己,要去送别的那个人是今井诗织,夏树大概还不会这样不安,只是偏偏,信长特意对自己说了个谎,这下子还真有些介意了。
那种有些纠结的心情真是不好受,不知不觉地夏树已经绕着校园不知道走了第几圈,最后还是停在了男生宿舍的楼下。
“刚才在等你的时候,我其实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直接问你。”夏树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可是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
“信长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信长这么做,也是怕我乱想不是么?”
“我啊,一乱想就容易乱发脾气,信长一定也是不愿意在夏树的生理期惹夏树生气才会说了这个善意的谎言,对不对?”
“送走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姐,信长心里一定也不好受,我应该理解才对的。”
看着面前的夏树,信长有些错愕,原本以为会因为这件事情引发不可收拾的闹剧,结果没想到夏树竟然一早就知道,却没有拆穿自己。自己竟然从来没有注意到,夏树对自己的理解竟然已经是这样的程度了。信长忽然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抱住夏树,紧紧地拥在怀里。
“对不起夏树,是我不好……”
夏树有些发愣,信长总爱在自己发话到一半的时候恶意打断,于是故作威严地在那人背后轻敲了两下,继而说道:“信长最后还是告诉我了不是么?虽然有些意外,可是我还是很高兴呢。”说罢伸出手来双手扯住信长的脸颊,“好了,看到信长这个表情我可是很担心的,打起精神来,笑一个吧!”
看着依旧笑着的夏树,信长一下子就明朗起来。忽然意识到,默契这种事情有时候真的很不可思议,你什么都没说,可那人却什么都懂。也是在这一刻,信长突然就明白了,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并不是喜欢的程度,亦或是在一起的时间比,而是相互之间的信任。“你说的我都相信。”夏树的眼神这样告诉着信长,信长于是终于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所以呢,诗织姐有说什么么?”夏树问着。
“嗯,她说,让信长跟夏树好好地走下去。”信长说着,拉过脸颊两旁的那双手。
“诶?奇怪了,谁要跟你走下去啊?”夏树忽然脸红着挣脱了信长的手,一把揪住信长的脸向两边拉扯开。
“很痛啊夏树!你快给我停下来!”信长大叫起来。
“不痛不痛啦,你不是自称神奈川的头号球员么!”
“快放手!”
“不要!”
……
信长跟夏树要好好走下去。
信长看着还在自己怀里倔强着的夏树,忽然就笑开了。这个人,始终还是败给了她啊。
未来的路会很长吧,可是有你在的话,好像就不会那么害怕了。
信长想着,在夏树额上印上了温热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