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平安京》七月流风

43、罗城门鬼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沈丹青每日都在背咒语、练咒语中度过，她没有练习对象，便把矛头指向了院中的花花草草，以至于后来每次她来晴明宅的时候一进门便能听到一些悉悉索索之声，那些花草树木无风自动，像是人在瑟瑟发抖。还好她的咒语并不高明，灵力也还不强，否则整个院子更成为一座荒宅了。
　　练习了两三个月，实在是觉得有必要休息一下了，便与晴明讨价还价起来：“师傅，祖父大人身体不好，我是否可以早晨照顾他，而下午来？”这样学习的时间便少多了啊。
　　“好，一言为定，可不能反悔。”晴明正站在院中给那些被她烧焦的花草浇水，头也没抬地笑着答应了。
　　“那是……那是……”她怎么觉得有阴谋。
　　事实上果然有阴谋。
　　那天她陪藤原仁下了棋、散了步，喝了汤，终于如愿以偿地半下午才去。藤原仁现在都不多管她了，他深知晴明定会保她周全，也没有等她回来再去睡下，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身体是竭尽枯竭了。
　　来到晴明宅，博雅已经回去了。师傅好像不在呢，蜜虫说晴明去宫里为天皇占卜物忌了，让她等他回来。
　　于是她便偷懒，没有看书，吃着蜜虫做的糕点不亦乐乎。
　　傍晚时分，晴明回来了。
　　“阿羽，随我去一处地方。”晴明走到廊下，也不脱鞋子。
　　“去哪儿？”她忙放下手中糕点，站起身来。
　　“去了便知道了。不叫太阴。”晴明转身就要走。
　　“哦。师傅等等我啊！”她忙穿上鞋子追了上去。
　　他们往京城南走去。
　　天渐渐黑了，街上大多人家已经关门闭户。灯笼只能照到很小的范围，街道黑暗，阴风阵阵。
　　“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走了很久晴明都没有说话。是不是又要去看什么好戏？她在心里自我安慰。
　　“罗城门。”
　　“那个……去那里做什么呀？”罗城门，京城南大门，据说有很多鬼怪藏在那里吃人。现在二人正走在朱雀大道上，这里也是经常能遇到鬼怪的。上次不就遇到了一个？她的腿有点打哆嗦。
　　“历练。”
　　“历练谁？”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是师傅久了未抓鬼，想去历练一番吧，哈哈，师傅还真是认真的人啊。
　　“你。”晴明戏谑的话音刚落，人立马消失不见。
　　罗城门正在她眼前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喂，师傅……师傅……”冰冷的月光照在罗城门上，昏暗的灯笼发出昏黄的光晕，空旷的声音显得此处更加阴森。她多希望有人回答她一声：“悟空——”可惜，任她如何呼唤晴明都没有应声，更别说再出现了。怪不得师傅要答应自己的要求呢，原来是想让自己晚上出来历练，之前也不说明白，真是腹黑啊。
　　冷风袭来，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已经是初秋了吧。没办法了，只有硬着头皮撑着。这会儿应该说有侍卫值班的呀。人呢？
　　前面好像有两个什么东西过来了，她连忙闪到一棵大树后面躲了起来。不远处隐去身形的晴明见状无奈地摇摇头。
　　自从习了阴阳术，她夜间视力更好了，待那二物走近了，她心中猛然一跳，果真是两只鬼。一只鬼很高，瘦骨嶙峋，手臂很长，几乎要拖到膝盖，且脸红眼凸；一只佝偻着背身体，脸还是倒着的，远远望着像一个侏儒。
　　她心里默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尽力隐去自己的气息。
　　“唉，兄弟，你说如今的人怎么都这般聪明呢？”那高个子鬼开口了，“你还记得我常去的那个书生家吗？我以前时常学他们说话、唱歌，还将粪便投入他们食物当中，那会儿看他们气成那样我都快笑死了。后来他们还找道士来收我，那些道士也是些个骗人钱财的，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我便更得意了。有一次那书生正在吃饭，我将那粪便投入了他碗中。我正等着看他呕吐痛苦的表情，却见他从从容容地将那粪便吃了下去，还说：‘我才不怕这个呢，我最怕将金钱投入我屋中。’我想也是啊，哪有人会吃粪便呢？于是为了整他，我又将偷来存着的钱币投入他房中，投了十几天，正想着看他的笑话呢。谁知他全家居然每日都吃上了肉，还穿上了好衣服。我才知道我是上当受骗了啊，钱也用光了，这在鬼界实在是一大笑话啊，太丢人了。唉，所以我才离开那里了。兄弟，我们在京城碰到也是种缘分，不如就结个伴共同找个去处吧。”
　　“兄弟，你说的可不是吗？有一天晚上我在田里玩耍，看到一老农正在那里挖菜，我便想着吓他玩玩。我拿起一块石头说道：‘嘿嘿，我是鬼，你看，我能把它捏碎哦，你怕不怕我？’我便把那石头捏的粉碎。谁知那老农竟没有一丝害怕的表情，还哈哈大笑。我便纳闷了，问他为何不怕。他说他比鬼还厉害，能把石头捏出水来。于是他便拿着一个白色的东西，一下子就将那个东西捏碎了，流出白色的水。我吓得赶紧跑了。后来我拉着一个鬼友再去那田里，那朋友一看，原来他挖的是萝卜。为此我被众鬼耻笑了好久。也是那样才离开那里了。”
　　有这么笨的鬼吗？树后的沈丹青终于忍不住压抑地笑了一声，鼻息一动，二鬼便有所发觉。
　　“咦，兄弟，前面有生人的味道！”高个子鬼大叫一声。
　　“就是，有人！”二鬼便朝这边走来。
　　沈丹青自知逃不过了，想这鬼脑子笨，嗅觉倒是挺灵敏。
　　她从树后闪出来，努力的壮着胆子。如今师傅不在，只有靠自己了。
　　“二位大哥好。”她笑得灿烂。
　　“是个小女娃。”那个驼背鬼说道。
　　“丫头，真么晚了你在这做什么？不怕有鬼来吃了你么？嘿嘿……”高个子鬼阴森森地说。
　　“鬼？鬼在哪里？我只看到两位英俊潇洒的大哥。”恶寒哪。
　　“哟，大哥，这丫头嘴巴挺甜的。”驼背鬼说道。
　　“嗯。小丫头，大哥哥且问你，这京城中哪里有好玩又不被人发现的地方？”高个子鬼开口。
　　“这位大哥这话可矛盾了，又好玩又在京城这么繁华的地方，如何能不被人发现呢？”她优哉游哉地说，想逗逗这二鬼。
　　“你这丫头难道不是京城中人？就算京城繁华人多，但总应有些隐蔽的未被发现之地。我兄弟二人远道特来游玩京城，想不到京城之人如此不好客。”高个子鬼又说。
　　“二位大哥，我本就不是京城中人士，自是不知，你们还是问别人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等等！”驼背鬼吼道，“大哥，我似乎闻到一丝很不寻常的气息。好像是狐仙的味道！”
　　隐在暗处的晴明神色一凛，眉头皱了起来。
　　“你鼻子也太厉害了吧。”高个子鬼说道，“难道这丫头还是狐仙？”
　　“不是这丫头身上的，仿佛就在不远处。你知道的，我原来是……反正我是见过狐仙的。”
　　狐仙？难道是太阴来了？她暗中窃喜。不过太阴也不是狐仙啊，难道周围还有鬼怪，天哪！
　　“大哥，这丫头在这十分可疑！”驼背鬼说道，“喂，你是干什么的？这么晚了你到底在这做什么？”
　　你们以为你们是侍卫查户口啊，我在这里干你们什么事！
　　她心中腹诽，脸上却挂着微笑：“我是阴阳师，今日师傅让我出来历练抓个鬼玩玩。”
　　“什、什么！阴阳师？”高个子鬼明显很怕，声音都颤抖了。
　　“大哥，别怕。哪有女孩儿做阴阳师的，定是吓我们。”驼背鬼强作镇定。
　　“二位大哥怕什么？我又不抓好人，只抓鬼。”
　　“胡、胡说！我、我们哪有怕了？”
　　“丫头，你说你是阴阳师，那你师承何处？”矮个子鬼说道。
　　“你问我师傅啊，唉，我师傅没有什么名气。他叫安倍晴明。”
　　一旁的晴明嘴角抽了抽，这丫头，这么快便把师傅卖了，唉，收徒不慎，收徒不慎哪！
　　“什、什么！”高个子鬼又吓了一大跳。
　　“大哥，别、别害怕。想是这丫头有所察觉，骗我们的。安倍晴明给何许人也？如何会收这么一个毛丫头？这丫头细皮嫩肉，定然好吃。看她年纪那么小，就算有点修为也不高，吃了她也好增长我们的灵力。不如我先去试她一试。”矮个子鬼凑近他耳朵悄声说。高个鬼连忙点头。
　　“丫头，你说你是阴阳师，恰好我也会些法术，不如我们来比试一下”
　　她打量着眼前这驼背鬼，心中思量：这鬼看似驼背，但四肢粗短，且头上下颠倒，像极了师傅书房中一书记载的一叫橐龟的鬼，此鬼是由乌龟鬼魂集结所化。乌龟本来寿命极长，吸收天地灵气颇多，在死去乌龟恰巧聚集比较多的地方便会由此生成此鬼，灵力较强。那驼着的并不是背，而是龟壳。乌龟喜冷，属性是水，用火属性的咒术来与它比试想必不一定会输。
　　于是她笑着说道：“也好。只是我是一个弱小的女孩，你又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算你们赢了似乎也不太公平。这样吧，我提一个条件，若是比试我输了，我就叫你们十声好大哥，若是你输了，你们便要听我的差遣，如何？”
　　驼背鬼眼睛转了转，凑到那高个鬼耳前说道：“大哥，如果这丫头赢了我们，想必她的法力高强，反正我们也无去处，跟着她也无妨。看不惯她了我们再跑便是。再说她也不能时时守着我们，不如看看她有多大能耐。”高个鬼连连称是。
　　“丫头，我们答应你了。”驼背鬼大声说道。
　　“好。那你先出手吧。”
　　驼背鬼本来还想撑撑场面让女孩子先出招，但又想着自己已经离水几日，怕一招就败下阵来，便先出了手。
　　他嘴里嘟哝着什么，伸手往空中一抓，无数的水滴变成冰弹子向沈丹青砸来，“嘿嘿，小丫头，这招叫‘滴水石穿’，当心了！”
　　她看着那些颗粒向自己打来，脑中飞转，迅速念咒，一道符从手中飞出，在遇上冰弹子后化成一小片火海，恰巧把冰弹子都包裹融化了。“这招叫‘星火燎原’，自创的，如何？”她得意地一笑。
　　那驼背鬼看她还有两下子，不得不聚气应战。他双手慢慢地聚起一个发光的球体，待那球体快在他手中放不下时，迅速朝天上抛去。顷刻间上方电闪雷鸣，那光球突然化作一条长长的光波朝着沈丹青砸来。
　　她心中一惊，看着那巨大的光马上就要砸到自己，迅速抛出一张符咒闭了眼睛大声地念着咒语。她没看到，那符咒并没抵挡住那光波。刹那间符咒突然又光芒大盛，发出一道如闪电般的红光向上把这白色光波劈得烟消云散。
　　那驼背鬼也受了这红光的影响，衣服瞬间被撕开，露出背后的龟壳，跌倒在地再无力气。
　　感觉那股压力不再有了，她睁开眼睛，哇，赢了赢了。咦？果然是个大乌龟，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