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平安京》七月流风

14、白狐之子

　　一场春雨过后，天空蔚蓝通透，地上落英缤纷。温和的阳光洒在庭院中，给院中事物都笼上一层金光，星星点点，樱花妖娆，绿草芳芳，水波粼粼，天边一道彩虹。
　　多么美好啊，这么纯净的风景，现代可是看不到了啊。沈丹青倚在柱前，心中有一些满足感，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郁心情似乎消去了一大半。既来之，则安之，不如暂时抛开心事，趁着这大好春光，去平安京走走，也去安倍晴明那里看看。他是真的愿意收自己为徒，真的会教自己阴阳术吗？阴阳术到底是什么样的？沈丹青脑中有无数个疑问。
　　想着，便去做了。沈丹青告诉章子自己要去师傅那里，章子便马上吩咐下去，让下人准备牛车和陈年老酒。由于藤原仁说过，只要是去安倍晴明宅，便不用向他禀告，而且这会，藤原仁也没有下朝，所以，沈丹青便很快地坐上牛车，向安倍晴明的宅邸出发了。

　　藤原家在京城的西北角，而安倍晴明的宅院在东北，因此还有一段距离。一上车，沈丹青一把揭开面纱，呼呼地喘着气。章子慌道：“小姐，这个可不能取下来啊！”
　　“章子，没事，这样要好受得多了，不是吗？”沈丹青笑着，章子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好多说。
　　“阴阳师每日做些什么呢？”沈丹青又问。
　　章子听见她问到阴阳师，眼睛中便写满了崇敬之情：“阴阳师好厉害呢，他们什么都懂。观测天文，制定历法，不管是天皇陛下还是公卿，每日必会找他们占卜问吉凶，今日可否出行，若是遇上物忌，便不能出门，更别说祭祀、退鬼那些大事了。他们可是维护着整个平安京周全的使者呢。虽然只能算是从五品，但是那些高贵的殿上人，公卿贵族们都要对他们礼让三分呢。”
　　“那，百姓有事，会找他们吗？”
　　“这倒很少听说过呢。他们公务繁忙，身份也高贵，哪会经常理睬那些平民呢？不过，听说，安倍晴明大人倒会常常帮助那些低等的平民，他们说他真的是个好人。小姐真是好福气呢，听说很多人都想拜晴明大人为师，有远道而来的高僧，有公卿家的公子小姐，但都被晴明大人以清闲惯了的理由一一拒绝了。想来，晴明大人是念及当初藤原府收留了他，想要报答这份恩情，才收了小姐为徒，有了晴明大人的照顾，小姐以后便不会再受到任何欺负。晴明大人真是个好人。”
　　沈丹青微微一笑，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晴明大人的母亲当年为什么要狠心离开呢？”
　　章子见她如此问，压低了声音，似有些害怕：“听闻，晴明大人的母亲是一只白狐。”
　　“啊？”沈丹青虽然在电视上看到过，但是那时只当时传说，现在听到她这样说，还是惊讶了一下。
　　“当年，晴明大人的父亲安倍益材大人是是负责天皇膳食的大夫，有一日在街上看到一猎人在卖狐狸。只见那狐狸通体雪白，眼珠如碧玉，心中不忍，便将它买来。后来狐狸感恩，化作美人名叫葛叶嫁与安倍益材大人为妻，后来便有了晴明大人。传说晴明大人一出身便能看到依附于侍女身上的鬼怪，可见他有着与神俱来的灵力。但是好景不长，晴明大人五岁时，不小心看到了他母亲的原身，吓得哭泣不止。葛叶夫人心中痛苦，知道离开的时候到了。她给晴明大人留了一页信笺，让晴明大人长大了，想他之时便到信太森林找他。后来，安倍益材大人也过世了。本来老爷与安倍益材大人也有交情，看晴明大人可怜，便接他到了府上。那时，晴明大人才六岁。他才来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时常就看着天空，看着花草树木。他生的可爱，像瓷娃娃般，也不哭闹，府上上上下下都很喜欢他，喜欢逗他玩，就连奴婢也喜欢给他做好吃的，想逗他开心呢。”
　　说着，章子露出微笑，就好像那一切就在昨日，“后来，明浩大人让他一起去学堂，他的脸上逐渐也有了笑容，也肯开口说话了，他总是把明浩大人当成哥哥，追着跑在他后面叫着哥哥，明浩大人对他也是极其疼爱。那时，晴明大人天资聪颖，连学堂的老师也说没人能超得过他。后来，阴阳寮的贺茂忠行大人听说晴明大人聪慧异常，天生有见鬼的能力，便让老爷领了他去。贺茂忠行一下就喜欢上了晴明大人，说是一定要收他为徒，将他培养成京城第一的阴阳师。老爷不想抹杀了晴明大人的天赋，想他能出人头地，便把他交给了忠行大人。也听闻晴明大人在贺茂府经常被别的弟子欺负，欺负他没有父母。但忠行大人一直将他是视为己出，爱护有加，把自己一生所学尽数教给了晴明大人，而晴明大人也不负众望，成为京城第一的阴阳师。直到几年前，忠行大人过世，晴明大人才搬到如今东北的宅院。”
　　牛车缓缓地行驶着，沈丹青想着章子的话，百味陈杂。安倍晴明、藤原凌羽，还有自己都有着相似的经历呢，都是失去父母的孩子，真的是缘分把我们三个人牵涉到一起了吗？不过自己还有爷爷，从小长大也无人欺负自己，可是藤原凌羽的经历却让人心酸，她还是个孩子，还来不及思考人生，却死于非命，她对这世界可有怨恨？如今她的魂魄是入了轮回，还是凭空消失了？自己既然占据了她了身体，那么，就为她做点什么吧，至少，不让她的身体再次受到伤害。
　　周围逐渐热闹起来，牛车应该是驶到街道了吧。沈丹青挑帘看出去，只见街道整齐划一，布满了低矮的木质建筑，古朴而整齐。繁忙的商铺前，穿梭着各色人群。有头戴市笠的女子，穿着直衣的男子，腰挂太刀、脚蹬皮靴的武士，衣衫褴褛，身背竹编箩筐的农民。不时有牛车缓缓驶过，因为速度太慢，人们也不急忙避让，街道秩序井然。
　　“章子，第一次去师傅府上，我应该送些什么东西好呢？”虽然带了酒，但是沈丹青觉得自己应该亲手挑一些礼物给师傅，只是不知道这古代徒弟应当送师傅什么好。
　　“奴婢倒觉得晴明大人跟小姐能成为师徒是一种缘分，无须送什么东西。如果小姐真的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奴婢想着可以去前面的点心店买一些唐果子，晴明大人小时候最喜欢吃那种糕点。奴婢当初喜欢用晒干的桃花做成那唐果子，晴明大人老是追着奴婢要奴婢做给他吃呢。”说罢，眼角都带着笑意。
　　“那府里可还有其他人？也好备些小礼物。”
　　“晴明大人是一个人独居，还有一些式神照顾晴明大人的生活起居。特别是一个叫蜜虫的式神，经常跟着晴明大人出来办事呢。”
　　“如此，我们便去买一些小礼物吧。”
　　说完，沈丹青和章子便下了牛车，走到几家店铺前。周围的人们都奇怪地看着这个小女孩，觉得她也太大胆了，竟然没有戴头纱和市笠。买了几样糕点和几个漂亮的发带，便又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