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誓不为妾》DrBones

27、簪菊园

　　大老太爷一家子在月末的时候就赶到了京城，甚至把各房的几位得宠的姨娘也带上了，颇有常住的意思。
　　掌管账册的大夫人明面上带着笑招待着大老太爷的女眷们，暗地里对着亲近的许嬷嬷啐上几口：“许嬷嬷，大老太爷一家子真是让人欢喜不起来，才进京没几日，就闹出了这么多事来，赖在侯府里好吃好喝的，公中的银子都快被他们败光了，那几位爷都是眠花宿柳的常客，再多的银钱也经不起花，这偌大的亏空还不是要我劳心劳力去填，没钱的时候还要被老祖宗骂上一句，那几个妯娌还不是眼尖这盯着我手里的这点权。”
　　许嬷嬷也替她的主子心焦不已，暗暗把大老太爷一家骂了一遍后，堆着笑脸安慰自己一手奶大的小姐，她可容不得大夫人有半点损失，就凭那往日的情分和自家男人是府上的采买管事，她不能让大夫人失去掌家的权力：“夫人，这大老太爷一家也忒不知好歹了，仗着侯府胡作非为，尽是败坏侯府的名声，果真是姨娘生的见不得台面，老奴看二夫人同三夫人心里也不好受，慎二老爷整日缠着二爷同三爷在那些不干净的地方厮混，也不知道大老夫人怎么管教的，把子孙养的这么不成器，这么大年纪也没有个功名在身，虽然隔了层皮，但怎么说也得让老太君好好说教说教，沈家可不能出光吃白饭的窝囊废。”
　　大夫人微微一笑：“嬷嬷果然宝刀未老，这心思可想到点子上去了，想得好不如做的好，嬷嬷可得仔细把事情落到实处，过几天我可得找我的两个妯娌好好合计一番，好让老祖宗有时间去管教管教那些不成器的子孙。”
　　许嬷嬷暗暗松了一口气，最近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夫人何等聪慧的人哪需要自己提醒啊，这不过是试试自己还是否忠心的试探，自己的女儿蒹葭最近又有了身孕，自从十一年前生下大小姐王依洛后这身子就再也没有了响动，虽然抬了姨娘，人人都要喊上声章姨娘，可老爷又不常去她屋子，大小姐也养在夫人跟前，蒹葭依然跟以前一样小心翼翼侍奉夫人，这几年下来已经愈发老态了，哪看得出曾经千娇百媚的样子，这时候能有个身孕简直是菩萨保佑，只有彻底让夫人安心，蒹葭才可能平平安安生下孩子，日后才可能有个依仗。
　　大老太爷带这么多人来也有着自己的一番谋算，他这几年宦海沉浮也把事情看得透彻，虽说自己岳家吴氏算得上江西的豪门世族，自己能做到知州这个位置吴家也算是尽足了力，能不能再升一步也得看侯爷的情面了，虽然原先自己对着嫡出的弟弟还有所怨怼，如今早就没那种夺爵的心思了，只盼着侯爷看在一脉同宗的份上替自己再疏通疏通人脉，更何况自家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还需要侯爷提拔，老二只知道在内院跟妇人纠缠，能不能当官都得看侯爷的意思，老三只会做些风花雪夜的酸诗，十五岁了连个秀才都没有弄上，这次得让大侄子这个国子监祭酒出出面，让三儿进国子监读些圣贤书出来。
　　大老太爷小算盘打的啪啪作响，却没料到三个儿子官场的门路没有走通，却把各处秦楼楚馆的门槛踏了个遍，仗着侯府的名头到处结交京城纨绔，那白花花流出的银子快把侯府的人都急红了眼，更别提那些在后院净会作怪的姨娘太太，还没有来几日，就开始掐尖捻酸兴风作浪，徒增下人间闲谈时的笑料。
　　主子间暗流涌动不说，大老太爷一家子倒是影响了侯府的仆役，当初大老太爷的家信没说要多少人来，大夫人也是以为不过是带几个嫡子嫡孙来过年，却没有想到大老太爷拖家带口把簪菊园塞得满满撑撑的，有几个庶女还不得不挤在静兰苑的偏房里，那三个嫡女更会作怪，假惺惺地说要侍奉老祖宗，最后还是老太君身边的费嬷嬷出面说老太君要静养，撑不住一干皮猴子的胡闹，才堵住大老太爷一家子的胡思乱想。不过他们一来侯府的人手紧张了不少，除了从闲置的仆役里挑人，还从外面买进来不少年幼的丫头小厮，听说还要在琳琅她们这一群已经培训过的丫鬟里挑几个，这下子可有人欢喜有人忧了，倒是把挑人的张嬷嬷的门槛踩了个稀巴烂。
　　对于琳琅她们这些家生子来说，才不稀罕到簪菊园去，谁知道等到大老太爷走了以后，那些伺候的下人该怎么办，再说按照她们这年纪当通房姨娘更是不可能，还不如家里的人去侯府正经主子那里求个活做，那些府外买来的女孩子有些意识到簪菊园身尴尬，不是个好去处，有些倒是有其他的心思，觉得伺候簪菊园里正经主子总比去一些姨娘院子里要好。
　　琳莎兴冲冲地以为簪菊园挺好的，还想去伺候大老太爷的嫡长孙茗大少爷，还去鼓动琳芙和琳燕，更不听琳芙的劝告，让一向很少出主意的琳燕也不得不开口劝她：“你看着是挺好的，可是怎么没见那些家生子跑去争簪菊园的名额，这种好事一般都是先轮到家生子头上，再把残羹分给我们这些从府外买来的，你还不如去争个得宠姨娘院子里的空缺。”可一根筋的琳莎并不听劝，一门心思去要伺候大老太爷的嫡孙，不过总还是长点脑子，自知自己平时脾气不太好，在几个管事嬷嬷面前不怎么讨喜，人家并不会把自己安排到少爷的院子里，便想到总还有那么一点交情的琳琅，虽说上次大吵一架后两人的关系冷了不少，但琳琅的心挺软的，看在往日相交过的份上，自己定能说服她帮自己的忙。
　　趁着吃过晚饭的空当，琳莎带着自己用从金玉轩买回来材料串出来的琉璃珠花和货郎摊上买来的一盒胭脂来找琳琅。
　　琳琅这日正好不用去二堂姐珑绣那里学做脂粉，和琳曼凑在灯下做着针线活，府里刚刚发了过年的新衣，两套一粉一青，虽说是最次等的绸缎，样式也统一，但爱俏的小丫鬟都凭着手上功夫在衣服上绣上几朵花，总比单一的色调要好看些，琳曼选了个缠枝莲花的花样，跟琳琅讨论到底用哪种颜色，琳琅自己想绣梅花和兰草的图样，伏在桌上画那些花样。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琳莎到底什么时候来的，差点被她的声音唬了一跳，“娘呀，你怎么走路都不带点声音，差点吓死我们两个了。琳莎，这次你又要找我们什么事了？上次你求的事我们也去问过了，也就姨娘的院子可以找人稍微使点劲挑个一下，其他主子那里几乎都说好人了，我们也帮不了你。”琳曼不待琳莎出声就先开口叫了起来。
　　“琳曼，你也别急，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琳莎又不会怪你，琳莎我们实在帮不了什么忙，不过你到可以选一选在姨娘院子里的缺。”琳琅的口气十分淡，这几个月下来，那些姐妹情也没有了多少，就把它彻底断了也好，省的最后纠缠不清伤人伤己。
　　“算了，我也想清楚，侯府里的好缺也轮不上没有根基的人，我也不求去侯府的主子那里当差，就想问你一句能不能让我去簪菊园少爷的院子里当差，我知道簪菊园里的丫鬟大都是从外面买来，也不像我们这批还要精心培训一番，这事总不难办吧。这两样东西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月钱也就这么一点，拿不出来些什么，琳琅你就拿去当个玩意随便耍耍罢。”琳莎一点也不含蓄地表明了她的来意，她不耐烦弯弯绕绕跟琳琅她们说话，总觉得满身不自在，面对她们的笑脸觉得比跟琳萱、琳妍一起还要难受。
　　琳琅觉得自己一口气憋在喉咙里难受，琳莎愈发不像话了，怎么这么执着要做通房姨娘，完全就没有眼力，这烫手山芋得力不讨好的位置居然还要去争，不过转念一想，这正好给张嬷嬷送去一个懂规矩的丫鬟，也算还了张嬷嬷一点人情。
　　“琳莎，你可得想好，簪菊园好去，可不成长久之态，虽说伺候过少爷，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发配，如今我也欠不了你什么了，我也不打算多嘴多舌，这事你就自己拿主意吧，我不过是个混混，也管不了那么多，你就看着办吧。琳琅压下心中那口气，自己大概是之前瞎了眼了，这么眼皮子浅的人都会看得上，不过幸好有琳曼一直陪伴，也多不计较两家的家室，一点都不待见侯府逢高踩低，琳莎说话虽然冲，可琳曼不以为意，总是考虑琳琅的性子，琳琅满怀感激地瞥了琳曼一眼。
　　琳莎得到准信后，迫不及待地离开两人的屋子，兴奋地去找琳芙和琳燕一干人炫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