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江南好风景》风信子书

21、无释克青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晚上和笛梦坐在饭馆里时，她奸笑着，我便明白了这个词的深意。将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这个苏子离也太八卦了！我恨道。笛梦否决了我，不不不，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热情这么奔放，是多年被压抑的老处女的正常表现么？
　　什么？我放下杯子，招来服务员又点了一碗面，你说什么呢？笛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不知道呢，你昨晚的叫声销魂了整个苏家大宅，第二天一大早苏贱三就给我发了一段语音消息，那慢慢的淫靡的叫声啊。说着，她摇摇头，正如当年老师对着不听话的学生，往大了点说就是痛心疾首道，又是一个贞操啊！
　　现在要是有个地洞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就算得个土行孙的称号也不为过。
　　于是乎我的脸立马又红了，笛梦的声音又有点大，我用余光望见，隔壁有一桌人已经频频往我这里看。你小点声，伸手示意笛梦不要那么大声，笛梦一挥手，这有什么的，饮食男女么，食色，性也。
　　这满腹大道理的让我没法回绝，而余光中，那桌中已有一人起身向我这里走来，是个约莫30岁左右的男人，带着点胡渣，一双眼镜戴着更显斯文。只见他有礼貌的弯身，绅士道，是席子言女士么？笛梦那双摄魂眼扫向这男人，我此时才抬头看清他的模样，干净的面容，羊脂玉般的皮肤，尤其是那双眼睛，是深棕色的，前面的刘海恰到好处的配上他的眼色。
　　嗯，是啊，请问你是？我讪讪的起身，开始思考着我在哪里看过这号人物，按理说我的生活中除了笛梦青玉这两个极品人物，其他没什么相熟的了，那这个奇葩一样的人物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奇葩低头暖暖一笑，嫂子，我是苏哥的战友，于连青，我们在婚礼上有过一面之缘。我哦了一声，假意想起来了，然后伸手，幸会幸会。他亦伸出手，幸会幸会。这位是？他转身面向笛梦。我一笑，我一个病人，来找我拿药的，笛梦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瞪，瞪我也没办法，总不能看着她祸害祖国的男同胞然后我还在旁边兴哉哉的吧？虽然，我以前的确这么做过，但是，看她在半小时内连甩十二个男友实在是太爽感，尤其是其中一个还是你表哥。
　　你好。笛梦没有受我的影响，而是起身，干净利落的笑容，却十足的迷人，许笛梦。男人一瞬间忽然凝住了，我认识这种凝住，笛梦许多前男友都有过这种凝住。好半天，他的嘴角才开始上扬，眼睛忽然一亮，有中火焰在燃烧，你好，于连青。
　　两只手交汇的一刹那，我一拍脑袋，过段时间苏家估计要热闹了。
　　于连青又转回来，唉，苏哥不是说和你一起来的么，怎么你先来了？我转了下眼珠，想说些什么，肩膀却忽然被人一搂，你们都先到了啊，那我们开席吧。就在他搂住我时，本来那被消除的记忆忽然又冒了出来，并且深情并茂，我的脸又红了。
　　隔壁那桌的人向苏子离打招呼，苏子离伸出拳头挨个挨个的临幸完毕，而即使是这样，他也不忘记将我搂着紧紧的，我想向笛梦求救，结果人家已经和于连青两人相谈甚欢，于连青不时低头浅笑，却不忘眼神依旧留在笛梦身上。
　　我不指望笛梦了，还是自救吧。
　　我忽然想起来今晚好想还有个论文没有写完，我先回家了。这么说着，我挣脱开苏子离的手想往回。苏子离嗯嗯了几声，手上却不放，整桌人都看着我，眼神带着暧昧，我的脸更加红了，苏子离的手却还是在与我做拉锯战。
　　你干什么，快放我回家！我低声在他耳边道，他也凑过来，我知道啊，只要你能挣脱开我就让你回家。我回敬他一个白眼，你知道你是什么么？你是禽兽。他想我吐了口气，带着一股烟味，那你知道你是什么么？你是禽兽的女人。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被静止在他说我是禽兽的女人这一刻。
　　已经有人开始起哄了，苏哥，别欺负你家小姑娘了，人家脸都快紫了，对人家客气点，别刚尝到点甜头就得瑟。
　　说话的人年纪和苏子离差不多大，我称之为满面沧桑。他说的一脸暧昧，满桌的大男人一个个都笑了，苏子离也爽朗的大笑，我头低的更狠，真心不能和他们交流啊，怎么有种只有我一个人是地球人的感觉呢？
　　这边热闹着，我环顾四周，惊呼了一声，看来更热闹还在后面。我说过，苏家快要热闹了，只要笛梦和苏三靠在一块，这不，苏三意气风发的走来，却不是冲着我们这桌的，而是径直走到笛梦面前。
　　噗通，没有任何预兆的，他一脚蹬了笛梦面前的桌子一脚，而后面无表情的指着于连青道，于哥，我跟你关系也还算上的了台面吧，你现在玩我女人，几个意思啊！于连青站着不吭气，但明显憋着气，只是碍于大庭广众的，不便发作。
　　苏子离快步走过去，但即使是这个危急关头，他也不忘带着我，老三，你干嘛呢，有话好好说。苏三也不动，任他哥拉他，他只是死死的站着，倒是笛梦悠闲的坐了下来。苏子离闻见皱了皱眉头，我约莫着她在苏子离心中的档次又下了一层。
　　其实不能怪笛梦，现在这样已经算是好的了，以前还有三个人带着三方人马，那是真的动刀了，笛梦比现在还淡然，我想想，对，当时她还在涂指甲油，我躲在桌子后面看着她，你傻啊，不怕砍到你啊！她鄙视的看着我，就在这个档，有个不识数的小伙子一个酒瓶子扔了过来，我惊呼一声就要上前，她却飞速的一闪，然后拖了那人过来，按在沙发上，一个巴掌一个巴掌的刷过去。
　　堂堂七尺男儿啊，被她打到趴在沙发上哭，到最后三方都不敢打了，都看着她打，没一个人敢上去劝的。
　　打到最后，笛梦松了开来，从沙发上站起，四处寻找她的高跟鞋。我望着她，星光璀璨，霸气十足，眼里的戾气丝毫不像平日我看到的她。十年，我花了十年也认不清她的真面目，就像有时我看她和那些男人调笑，在和他们约会期间公然调戏别的男人，我只是默默的站在远处，看着她。
　　她会过来挑起我的下巴，然后向我吐气，干嘛呢，别一脸清纯样，蠢的慌。
　　只是，我回顾我们的童年我们的学生生涯，那个光着脚丫在大冬天的雪地里跑来跑去，大喊下雪了下雪了的笛梦，已经消逝了。
　　我说不清这样是好还是不好，就好比我嫁入苏家一样，谁能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于连青站了会儿，而后对着苏子离一低头道了声，苏哥我先走了，便迈着步子走人。似乎当过兵的走路都这样，快稳却不乱。
　　周围的人都散了去，笛梦依偎在凳子上，眼神迷离的看着我们，苏三走过去，拉住她的胳膊往外走，笛梦没有反抗，而是仍由他拉着自己的手。
　　我忽然间想起，她在旋转寿司的吧台上，喝了一口清酒，侧面寂寞如烟花，放佛稍纵即逝，其实我只是希望有个人，能让我放心的被他牵着手，他在哪儿，我此生便在哪儿，如此，便足以。
　　沉浸在往事的片段里，直到苏子离弯腰直视着我，我才反应过来，我在搞什么，我在思考笛梦的人生做什么，现在危险的应该是我吧。
　　他低头的瞬间，那种强烈的男性气息再次习脑，无时不刻的在提醒昨晚，那种深沉的欲望与摄魂的引诱。小姑娘，你又在想什么，想吃些什么？对了，等会去下干货店。顿了顿，他像是想起什么，蹲下身子，在我耳边轻声问道，你，现在还疼么？
　　他为什么总提这茬？就不能当作是历史，遗忘好了。
　　脸红的低下头，我结巴道，不，不疼了，但是，我。我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紧张的直冒火。但心中却想着，不对啊，这不是我的台词啊，通常这不是青玉那类型姑娘的台词么？早知道就该在昨夜完事后，甩个两百块钱过去，然后牛气的对苏子离道，不要找了，下次拉活还找你。
　　早年这么想过，在许久以后，我还真这么试过，苏子离掸了掸手上的两百块钱，眯眼道，就两百，太少了，我一晚可值钱了，这点不够啊，不够怎么办？过来吧你！说着，他大手一捞又把我捞回到被窝里。
　　你个笨蛋，我才穿好的衣服，非逼我做无用功干什么！我拍着他的手，他手下的动作忽然停滞，此时夕阳正好，他凑过我的脸颊，深沉的在我眼角一吻，子言，怎么办，怎么爱你都不够，怎么办，赔上全世界都不够。
　　情话说的好听，但令我感动的却不是情话，而是他的眼神，那种纠缠带着缠绵回测，入深山晨阳，让人忍不住从心底去喜爱。
　　我情不自禁抚上他的眉梢，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啊？他的眉头一松，你就非要在这个时候来点古典情怀么？牛头不对马嘴。
　　有没有文化啊，是驴头不对马嘴吧？你点着他的眉心，鄙视道，苏子离随着我的动作一仰头，在低头时，却笑的更厉害。我们凑得很近，我看的他越发清晰，以前没发现他的笑中带着坏，却更加显得温柔。
　　难怪人家说女人都坏男人，这样的男人，果真是让人爱不释手。眉毛，鼻子，嘴唇，我一处处的抚遍，直到抚摸到嘴唇那一块，我的手被按住，苏子离的明眸里有火在燃烧。只见他慢慢的触着我的手，将它移至嘴边，而后张口塞下，我被他弄得很痒，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