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影》楠木错

39、第七章 初遇

　　小姑娘也跳下了树，像是追了上去。

　　我头疼得厉害，整个人都哭了，我伸手想要够住什么，可是手里空空的什么也抓不到。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难受，我呜咽一声整个身体都坐了起来，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我很害怕，可是有谁抱住了我，胳膊都在发抖，他的胸口温热感觉很安全，抱得我很紧，我埋在他的胸口哭，把他的衣服都弄湿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我伸手摸自己的脸，是干净的，就是眼睛有些睁不开像是哭的很厉害过。我梦到有人抱着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坐起来朝案桌前望去，郁川还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明明很认真的看书可是又不像，我看着他，他手里的书半天没翻动一页，可是他又很认真的低着头。

　　我梦到了白璎，白璎……我一惊，被子都没掀开就直接弯下身子去够床下的鞋子，可是够不到，头发都弄得乱乱的我的身体往前倾得更厉害。

　　然后我看见一双黑色的靴子走了过来，白色的衣袍下摆荡起好看的弧度。他弯下腰将地上我够不到的鞋子递给我。

　　我抬起头，没接鞋子只是看着他，他身上还是穿着原来的白色衣服，可是又像是换过，他的胸前很干净，白色的布料整整齐齐，没有被哭过的痕迹。看来我又糊涂了，我还差点以为会不会真的有人抱着我。
　　“你要的”他说，眼睛还是看着我。

　　我慌忙接过靴子，然后从里面把短剑拿出来，是白璎，我握得很紧，手都有些泛白，然后一直摸着那颗发亮的钻石。我抬起头来，看着他，好像很清晰又好像很模糊。我张了张口，我说：“白璎，这是你的白璎，还给你。”

　　我应该还给他的，而且我也说了要还给他，我说了，可是我的手没有动，我抓着短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眼睛眯起，看着我身体一动不动，嘴唇抿着也不说话，我也望着他，眼睛都有些疼，然后他说：“你要还给我？”

　　我点点头，然后看着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是我不要呢？这是你的白璎，你要保护好它，你不能给我。”他说的认真，连眼睛都一眨不眨，他还说：“你不要把白璎送给别人了，谁都不可以。”

　　“你呢？”我问。

　　“也不可以。”

　　“那……好”我点头，拼命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可是头又疼起来，我抱着头也不能减轻一分。

　　“头很疼吗？”他问，我看着他，他的眉头都皱起来了，我还没有看见他这个样子。

　　我点头，我一直点头，他把手伸过来摸着我的头，一遍遍摸着也不放开，他的身体有些僵，我觉得他是想把我搂进他怀里的，可是他没有，他放开了我，他说：“你又做梦了？”

　　我还是点头，我说：“一闭上眼就会做梦，梦到好多，还梦到了白璎，可是头疼，好疼。”

　　他叹了口气，说：“以后不会头疼了，”

　　“真的吗？”我抬起头来看着他，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可是他望着我的眼睛黑漆漆的，连睫毛都静止住了，很认真不像在骗我，不知怎么我就相信了。

　　他看着我，点头，他说：“也不会再做梦了，你可以安心睡觉了。”

　　不知为什么，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很伤感，可是为什么会伤感呢？头不疼了不是很好吗，我看着他，眨了眨眼，他还是望着我，细长的眼睛说不出的深邃，像是要一次看个够似的。

　　我笑了笑，扯着嘴，也不管自己肿着眼笑的难不难看，我说：“我好闷，可是也不想睡了，你和我说说话好不好？”
　　“好”他说，然后弯下身拿过地上的靴子帮我穿，我一下子就愣住了，甚至都来不及拒绝。他的动作很小心，很认真，握着我的脚就像是对待一件世界上最珍贵的宝。他的动作一点也不局促，帮我穿鞋像是最自然的事。他甚至还抬起头来问我，“要不要把白璎放在靴子里？”

　　“不了。”我摇头，握着白璎不放，我一点也不想把它放在靴子里了。

　　他笑了笑，眉眼轻轻一抖，“那我帮你系在腰间？”

　　我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点头，还有些开心，好像找到白璎真正该放好的地方。

　　我站起来，抖了抖衣摆，郁川找来了根编的漂亮的惠子过来，帮我把白璎系在腰上。惠子很漂亮，还垂下了长长的流苏，我很喜欢，眯着眼一直看，还用手摸来摸去。

　　我站在镜子前左照右照，郁川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也不打扰。

　　我侧过脸，从镜子里对着他看，他细长的眼睛眯着也在看我，明明是看我很认真很认真的看可是又不像，他的睫毛轻轻一扇然后就静止不动像是在努力克制什么。

　　我侧着头仔细的看着他，突然就觉得好像很想他，很想很想，想得心都难受了，可是他明明就站在我旁边，我照镜子都可以看见他，我眨了眨眼，然后转过头跑过去拉他的手，他的身体还是不动，可是手僵硬着却又有些颤。

　　我握得更紧了，我说：“我们去哪？”

　　“哪里都行。”他低了下头像是在看我握着他的手，可也只是轻轻一扫又将目光转到我的脸上，他抑制的神情让我难受，可我又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这让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