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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要面子的房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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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就这样以周星星的喜剧收尾,那天薛恒笑很多,形象全无。有时候甚至他会学舌几句电影里的台词,这样一个人,仿佛要把很多年没有的笑一次性释放出来。同时溱城也终于结束了本年度的初雪,天气终于放晴,气温虽低,但阳光却很好。
这天,我正在给“麻烦”松土。其实也不知道有无必要,“麻烦”还是灰头土脸的老样子,我也只是搜了一堆培养资料照本宣科而已。薛恒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一会绕到我附近,一会绕到厨房,总之,有点不正常。
这会,他又绕过来了,语含嫌弃:“就说麻烦死了。”
我头也不抬:“你老和一棵植物计较什么。”
那人哼哼:“本少的地盘,连句话也不能说啊......”
我看着整了差不多的工程,怕拍手站起来说:“植物也是有灵性的,小心说太多就......”
那人鄙夷:“就什么......本少可什么都不怕!”
╮(╯▽╰)╭不理他,转身去洗手间。
那人喊住我,语气别扭:“哎,丰子夜,你没什么要求的吗?”
我转头看他,莫名其妙。“要求什么?”
他瞪眼:“比如减房租啊,比如收点费用啊什么的......”
我汗颜,一挥手:“不用,就这样好了。”
对方表情立马不爽:“你也就是一小白领......本少体谅你,决定房租全减......”说完后,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完全是一幅本少等你感恩戴德痛哭流涕下跪叩拜的洋洋自得。
我问:“减了房租,你吃什么啊?”
他一愣:“不有你做饭吗。”
“万一,我不在或者没做饭,怎么办?”
“随便吧,大不了买呗,总之饿不死......”
我敦敦教诲:“那不就得了。人要实际点,有钱傍身好办事,没房租你哪有钱啊。”
轮到他懵了,半晌辩驳:“可是......本少......”
我不再废话,手一挥,十分干脆:“行了,就这样不用减了!你一个没固定职业的,就别操闲心了。”
那人立刻咬牙切齿,眉毛挑成八字形:“丰子夜,你居然把本少一片苦心当做驴肝肺......本少没你想的那么穷啊好不好!你听到没啊......”
我不理他,直接去了洗手间,关门。
又一天,我刚下班进门就听到屋子里传来洗衣机的轰轰声响,顿时惊悚。立刻换鞋子直奔事发地。走到门口就看到薛恒正满头大汗的折腾洗衣机,地上一片水渍不说,洗衣粉的泡沫也堆得老厚,一边的桶里面还有一堆床单被罩。
我顿时头疼:“你做什么?”
他瞟了我一眼,仿佛我问的无知:“洗床单啊!”
“我知道你洗床单,我是问,你怎么不送去干洗店?”
“哦,本少今天想自己洗了。不行啊!”
我默,片刻后指着地上问:“这怎么回事?”
薛恒摊手:“我也不知道啊,洗了好几遍发现滚筒里居然还有泡沫......这什么洗衣机,必须打假......”
......我绕过去提起角落里的蓝月亮瓶子,忍无可忍:“你放了大半桶进去,能没泡沫吗?”
薛恒瞪眼╮(╯▽╰)╭。
我再也不想看他一眼,朝他挥手:“出去出去,要不想屋子里变泡泡浴缸,就赶紧闪。”
元旦前晚,公司聚餐。老板放话,不得缺席,可带家属。因为事先没有通知,我给薛恒发了条短信告诉他,让他自行解决晚饭。
半个钟头后,他回了条:“嗯。”
过了几分钟,他居然又发来条:“在哪聚餐?”
我想了想,回:“万家灯火。”
等了很久,他没再回复。
包间里,我,娆娆还有几位同事相谈甚欢,贺杨走过来打个招呼直接在我旁边坐定,我和娆娆顿时闭嘴,气氛回冷。桌上不明所以的同事和贺杨打哈哈。
“贺主任一来我们部门就全了。”
贺杨微笑:“老板那桌压力大,还是本部门好。”
终于开席,我和娆娆埋头大吃,突然有人夹一筷子菜到我碗里,是新同事小何,我还没来得及说话,贺杨就一筷子又夹了出去,轻描淡写地说:“她不吃皮,任何皮,不管鸡皮,猪皮,鱼皮都不吃的。”话音刚落,满桌子的人都看着他,满眼放光。
我暗自咬牙,好你个贺杨,唯恐天下不乱是吧!
小姑娘忍不住问:“主任怎么知道的?”
贺杨扫了一圈,从容不迫:“猜的,有几次在食堂看到小丰吃饭都把皮挑出来。”话毕,满桌的人意味不明地哦的一声。
在桌的那个不是人精,我可不想和贺杨传出什么让别人浮想联翩的事儿出来。
我客气道谢:“谢谢主任,没想到这点小事您都能发现。”
贺杨看我一眼,不以为意:“不客气,凑巧而已。”
旁边有同事附和打趣:是啊,主任好细心!感动啊云云......
继续喝酒吃菜。
一个男同事站了起来:“来,贺主任我敬你一杯,欢迎你领导我们部门,也祝你新年快乐。”
贺杨起身举杯:“多谢多谢,新年同乐。”
一时间其他同事们像是被点醒了一样,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出来敬贺杨酒,完了又相互敬酒,领导又来敬,又去敬领导,隔壁桌的,其他部门的,轮番上阵,熟的不熟的全混一起。一派闹腾。中国酒桌上的交情果然让人叹为观止,话没几句都忙着喝了。我和娆娆未能幸免,虽然我们酒量凑合,但是遇到这种白酒红酒混着来的,也难免有点醉了。我还好,娆娆倒真的不行了,意识已经不清醒了脑袋已经挂在我肩膀上了。
当即我给海文打了个电话,和同事们打声招呼就扶着娆娆歪歪斜斜往外面走,没走两步,贺杨就追了过来,扶着娆娆另一边,一下子减轻了我不少压力。我们一步一步挪着娆娆往外走,一时间没人说话。
“怎么回去,要不我开车送?”
我摇头:“不用了,我打电话给她男朋友了。”
贺杨眉毛轻蹙:“男友?那个叫海文的?轮不到他的。”
什么?什么轮不到?什么意思?酒精让我脑子有点内存不足,刚想问,贺杨已经掏出手机打电话,我不得已就把话咽了回去。
十来分钟后,一辆车停在我们面前,一个人走下来,瘦高,眉眼隽秀,举止沉稳,有点眼熟。我又瞟了一眼,不认识。只听贺杨喊了一声哥,我顿时了悟,扫了他俩两眼,难怪脸熟。
那人嗯了一声,向我们走来,停在我面前沉声道:“她喝醉了,交给我就行了。”
我一听,紧拽娆娆不放:“我又不认识你,干嘛交给你。”
贺杨说:“夜夜,放心交给我哥没事,我哥一定安全送她回家。”
我挣扎说不,贺杨的哥哥已经一把抱起了娆娆,说了句多谢就上车,发动离开。
反抗无力的我眼睁睁地看着车子越来越远。
这是什么情况?
半晌,我朝贺杨挥了挥手:“谢了,我就不进去。”
“等一下,我送你。”
“别了,酒驾不好。”
贺杨突然怒了:“丰子夜你有完没完,一次两次的拒绝我上瘾了是吧。”
我转头,静静看着他:“既然知道是拒绝,就适可而止。”
转身,下一秒我就被他拉住,然后被他从背后抱住,死紧。
陌生的温热触感让我顿时大惊,大力挣扎:“贺杨,你发什么疯?快放开我!”
贺杨死缠着不松:“不放!丰子夜你这个心狠的女人!哦,不对,你没心!”
我停止不动:“那这算什么?酒后乱性?你已经有了胡兰兰了!你忘了你跑来说分手的时候怎么说的?你说你找到真爱了。好,既然是真爱,请放过我这个旧爱。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你有什么不满的!”
妈的,谁说喝酒了脑子就不好使了,我怎么就开始记起前尘往事了。
贺杨的声音有点抖:“不是,不是这样......我其实......”
“其实什么?我来告诉你,没有其实,只有事实。事实就是我们早就分道扬镳了。”
贺杨没了声音,只是箍着我的手臂没有放松,当下我就不客气了,手臂顶了他的腰腹一下,乘着他疼的松开的瞬间给他一记过肩摔。
啪嗒,贺杨猫着肚子躺在地上了:“你居然......你敢......”
我理了理衣服,蹲下去看他,试图推心置腹:“贺杨,你是多骄傲的一个人。我不知道我有什么让你放不下的,但是你已经选择别人了,就像当初你骄傲的过来宣布分手一样,请继续下去好了。你我早已陌路。”
不理他恨恨瞪我的表情,我转身走去马路上拦的士,没等几分钟,手机铃声响起,是薛恒。我按了接通键,电话那头就传来他的声音。
“你在哪?”
“外面,正准备回去。”
“哦。我跟你说,我迷路了。”
“什么?迷路?”
“和朋友出来吃饭,他走了,我也走,后来迷路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逻辑!
“你在哪?你看看附近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你看一下你所在的是什么街道......”
“哦,有几栋高楼,长的差不多......其中一栋上面写得是恒嘉国际,附近还有......”
分明就是附近啊!十分钟后等我满头大汗的找到某人,他正在一家星巴克里悠然自得的喝咖啡。他看见我朝我招了招手,一点看不出一个迷路的人应有的惊慌失措。
我十分怀疑他是不是耍我玩的:“下次找不到路,直接打的就行了。”
他懒洋洋地瞟了我一眼:“我也知道打的啊,但是不巧本少今天忘了带钥匙。”
......
我说:“那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那人:“哦,不用这么急。看你找我这么辛苦,我可以请你喝杯咖啡。”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语气温和:“不了,对了没有固定工作的人,一杯咖啡其实也不便宜。”
某人瓷白的肤色慢慢变红,下一秒就原形毕露瞪眼咬牙:“我是房东啊,你还知道给点面子啊。”
好熟悉的对白啊,可惜我一点也不怕:“面子不比票子实在。”
一声冷哼:“俗气!”
“穷大方要不得!”
......
某人终于挫败,连一秒都不想待似得收拾走人,大步踏出星巴克。我则不紧不慢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