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燕》雨霖晨

33、徐府少夫人

　　太子走得沉稳不惊，目光扫过仪华也未带有任何的惊讶。
　　反倒是常玉一见着百忙之中的太子抽空回府，不由面露喜色，上前走到太子身边轻轻弯腰。
　　而仪华则适时退后一步，低身作礼道，“见过太子。”
　　“平身吧。”
　　仪华应声而起，抬头看去，太子笑得如同往常一般温文尔雅，笑得亲切更像是久未蒙面的兄长而不是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监国大人，“燕王妃也来了。”
　　“嗯，”应声的已经微笑着上前的常玉，“昨个不就是派人来说了吗？对了，”话音一转侧向里屋，“雄英刚睡下，我让奶妈抱进屋里了。要不要我抱出来，”
　　太子轻轻地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那就让他好好休息吧。好不容易睡着了，别吵着他了。”惊觉常玉有些困惑，有笑着解释道，“今日父皇放我半日假，这便早早地归府了。”
　　常玉也笑意盈盈地点点头，语气里带着娇嗔的埋怨，“太子是该好好歇息了。”
　　太子也是一笑，看向仪华，用打趣的口吻谈笑地说道，“不是回来的不是时候吧？看你和燕王妃聊得正开心。”
　　仪华不是愚笨到听不出玩笑之中的意思，立马欠了欠身，“太子见笑了，我也到府中打扰多时，该是归府的时候了。”
　　太子的声音里又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官场里的客套，“随意一说而已，燕王妃别往心里去。既然到了府中，不如一起用了午膳再走？”
　　仪华低头再次谢过，只可惜太子并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这话说服不了仪华，她只是再拜，显得真诚，“谢太子美意，只是，”抬头看向常玉，四目相对，莞尔一笑“今日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便多加打扰。”
　　常玉也是一笑，又走回几步，“那你记得常来府中看我？”话虽是反问，可也是准了仪华归府的意思。
　　仪华顿了顿，等到后方的太子也开口同意指婚，才轻微点了点头，看似不经意伸手碰了碰常玉以示知晓，再退后一步像这太子和常玉两人的方向行礼告辞。
　　“莲儿，”待着仪华起身，常玉连忙吩咐道，“送燕王妃出府。”
　　仪华微微侧过身子，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怕是常玉还对吕妃一事心有顾虑，只得顺势再次谢到。莲儿则也应声急忙上前，带着仪华出府，果不其然再转角之处又看见了吕妃娘娘，显然她已经精心打扮过不似刚才的凌乱，可也一样看的出是在此处就等了。莲儿对吕妃视而不见，只是加快步伐往前大步走去，仪华也只得对着吕妃轻轻弯腰以示问候，不知她再次等的是自己还是刚刚归府的太子，抬头也只能微微一笑，步伐匆匆地离开太子府。
　　莲儿一送再送，仪华也任由她送到马车旁这才出声她安心回府。
　　“是，”莲儿低身点头，测站在马车一旁，“送燕王妃。”
　　仪华点了点头，本已经由着蝶儿扶着上马车，转念想了想，还是掀开车帘，多嘴地嘱咐道，“在东宫要多多照顾你家小姐。”
　　“是，”莲儿把头埋得更低了。
　　“还有，”仪华补充道，“多宽宽你家小姐的心。”
　　出乎仪华意外的是，莲儿并没有任何显示出不服气，而是更为坚定点了点头。
　　“那就好，”仪华退回马车。蝶儿则探出头来对着恰巧也抬头的莲儿灿烂地一笑，往前吩咐道，“回府吧。”
　　“是。”
　　“慢，”仪华坐在马车中出声说道，“去魏国公府。”
　　“是，夫人。”
　　“小姐？”退回来的蝶儿有些为难地问道，“今日去，没有关系吗？”
　　仪华只是闭上眼微微眼神，声音也是闷蒙的，“我回娘家去，难道还要事先通报？”更何况适逢父亲辞去主帅一职，她虽嘴上劝着别人无碍，可自己心里总也惦记，也恰好趁着这个机会回府看看。
　　蝶儿怏怏地退回了身子，吐了吐舌头，坐在一旁时不时地看看自家闭目养神的小姐，就是不再多嘴，直到到了府门口，才急忙跳下马车。
　　仪华深吸一口气，笑着张开眼睛，也由着蝶儿搀扶下马车，站在府门口不由喟叹一声。
　　马车一停下，屋里的管家徐三就急匆匆地出来，看着是仪华，匆匆行了个礼，不知是惊讶还是惊慌，“原来是小姐回府了，夫人还正打算去请您归府呢？”
　　“怎么了？”仪华皱起眉头问道，心里默默担忧道莫不是父亲出了何事？
　　徐三转身带路，轻声说道，“大少爷回来了，”顿了顿，撇了一眼仪华说得缓慢，“把少夫人也带回来了？”
　　“什么？”仪华和蝶儿都是一怔。仪华脱口而出，“大哥何时成的亲，我怎么全然不知？”
　　若是换着别的下人自是不会多嘴，可徐三跟随徐府多年视为心腹，因此也不避讳再进言道，“回小姐的话，成亲一事怕是老爷夫人也不知道。昨个深夜大少人派人送人归府的帖子，今儿就带着少夫人上门了。夫人也是刚知道了，还刚派小人去燕王府请大小姐呢。”
　　仪华点了点，心里也有些明了，问道，“那母亲和大哥，现在何处？”
　　“夫人和大少爷，少夫人都在厅房呢。”徐三恭顺地回复道。
　　仪华点了点头，侧过半个身子对着蝶儿交待道，“蝶儿，你先回我房里稍作休息吧。”
　　蝶儿一怔，并不如同往常一般答应，反而开口看向仪华，“蝶儿不累，能和小姐一起去。”
　　“你也想看少夫人？”仪华似是而非地笑了一下，佯装瞪了她一眼，小声嘀咕，“也是要看热闹的丫头。”又转正身子对着徐三说道，“那就去告诉母亲，我来了。”
　　“是。”徐三低声应下，疾步小跑朝向厅房。仪华则带着蝶儿慢慢一步步地走了过去，给足徐三禀报的时间，又在门口整了整衣服，才轻轻地敲门，柔声唤了一句“母亲”
　　“华儿啊？”响起的依旧是徐夫人温纯的声音，“快进来吧。”
　　蝶儿推门，主仆二人鱼贯进屋。
　　仪华先是走向前向坐在正位的母亲行礼，再退下来对着坐在左侧首位的大哥行礼，等到再退一步面向次位坐着的女子的时候，她也站了起来。徐夫人也微笑着站了起来，走到二人面前温柔地说道，“华儿，这位是你大哥的妻子。”说完，一手扶着仪华微笑着对着那名女子解释道，“这位是我的女儿，徐家的长女。”
　　“是，”仪华应声，微微作礼，“仪华见过大嫂。”
　　女子也缓缓地低头，“民妇见过燕王妃。”
　　仪华笑着抬头，眼前的女子看不清相貌，只看见挽着狄鬏于首，只身着了见浅水蓝色的袄裙，在裙末绣了一条花边以示压脚，虽是显得朴素，可在这登门拜谒公婆的大喜日子，和一同是便装而来的大哥却总免了让人觉得不上心。
　　“好了，”徐夫人倒是着着朝服，显得庄重而雍容，侧手推着仪华，“快去坐下吧。一家人难得团圆，尽是客套话了。”
　　“是，”仪华坐在右侧的首位椅子上，蝶儿也站在身后不语。
　　待到徐夫人重新入座之后，满屋的人却不开口，只是端坐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