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文集》歌晓湮

4、玩笑而已

　　高中是个恋爱频发的季节，分分合合的情侣，没人会责备谁拋弃了谁，只有谁太过在意谁。
　　珂和研分分合合也已经有三五次，说起来这么容易闹彆扭的原因就是因為他们住在一起。
　　研本不是这个城市的人，因為上学自己一人搬到这个城市住，和珂在一起之后就和他住在了一起。
　　想一想日子过的还是蛮开心的，但毕竟有欢笑就有悲伤。毕竟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在一起的时间长就会发现分歧越多。
　　吵架，又是吵架。吵架的原因已经不记得了，像週三一样為了晚饭吵？像週二一样為了收拾房间吵？像週日一样為了他回来太晚吵？
　　原因大概是完全不重要的，反正沉珂夏很快就会来哄人的。说著情话然后拥他入怀，这是最普遍的模式。
　　然而这一次他“轰”一下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望著周围的一片漆黑，边笑边流著泪。
　　自己还真是个傻瓜，他明明已经用那种让人绝望的方式离开了，可是自己却梦到了那段日子与他在一起的时光。
　　这场景已经是第多少次出现在梦中了，已经时隔多年竟还是无法忘怀，难以释怀。
　　和他分开后的很多次他都会梦见那个人把自己拥入怀中，如同春风般的笑容异常温暖。
　　啊，那样的日子终於一去不復返了。
　　夜是冰冷而寂寞的。再也没有人会在凉的让人发抖的夜里抱住他的身体相互依偎着取暖。空虚、寂寞、孤独、无助，还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暴露在凄冷的黑夜中，这些都是在那阳光明媚的白日里从来看不见的东西。
　　又做梦了，梦里的他还是那么温暖的微笑着，只是这次梦里的自己流泪了，他看到分手的那天他手中牵着的男生，他听到分手的那天他说只是玩笑而已的声音。
　　半夜起床，对着显得诡异的镜子梳妆。
　　这段感情早该忘掉，本就不该计较得失，不该回忆，不该开始。
　　灯红酒绿的酒吧街让人忘了夜的消沉。
　　走进常去的那家酒吧，吧台处发现了熟悉的身影。
　　“研，好久不来了嘛。”
　　那个帅哥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正如他的名字，夏。
　　他妖媚的微笑着，“今儿个开心。”
　　“啊啊，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可以去宾馆说会儿话呢。”夏搂住他的腰，用着玩笑的口吻，要知道研他从来不和酒吧找的男人开房。
　　“当然。”令对方惊喜的回答。
　　还是那么妖媚的笑容，像诱惑人的妖精。
　　第二天从宾馆出来的时候，他勾着夏的手臂。
　　“唉？这不是研么？”
　　声音是从身后响起的，研略有诧异的回过头确定——
　　啊，没错，这不是那个自己朝思暮想却又让自己恨之入骨的，“珂，好久不见。”
　　又是那么妖媚的笑。
　　珂看了一眼夏，“这是昨天晚上你的猎物？”
　　研也瞥了一下珂身边的男人，“总觉得你的猎物比不上我的嘛。”
　　珂没有说话，毕竟他说的不差，昨天在酒吧自己是没有好好挑过。
　　“不过啊，猎物什么的玩笑而已哦。我们已经打算移民美国结婚了，到时候希望你能来捧场。”说完，他踮起脚尖吻着夏。
　　等珂略有不爽的走了之后，夏摸了摸研的头发，“看的出来，你对他又爱又恨。”
　　“不，我只是恨他。”
　　口不应心的回答啊，夏明显感觉到在他们相见那一瞬间研手上的温度变得冰凉，还有他踮脚献吻时莫名发颤的嘴唇。
　　从重逢的那一瞬间起，研就发誓，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再也不会为了谁而等待。
　　“抱歉啊，夏。果然我还是想一个人走走呢。”
　　他不回头的走开了。
　　后来，很多人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一个大商贾，坐拥天下资财。
　　和珂再次遇见时，他显得意气风发，甚至目空一切。只是眼神过于空洞，看不到一丝色彩，如同死人般的灰色遮住了整个眼睛。
　　他也有了他的妻子，当然他不爱她，正像他当初发誓的那样，他再也没有爱上任何人，再也没有等待过谁。
　　只是自己当初太过于在意，于是如今宁做个无爱者。
　　可是，还是除了他。
　　“董事，A市的财阀少爷要见您。”
　　“珂来了啊，不过是为了保命来借钱的吧，不见。原话跟他说‘你真是个笑话’。”
　　研又勾起那种妖媚的微笑，珂，你曾亲口对我说，天长地久，一生一世只是玩笑而已。现在你面临困难了那么着急的回到我身边，我孤独的时候你在哪？我无助的时候你在哪？可惜啊，那时候那么意气风发，一句话摧毁了我的感情的你，让我陷入撕心裂肺苦痛的你，正在被人追债的你，现在对我来说连个笑话都算不上。
　　说起来，大概你被那些追债的抓到就会死掉了吧，但是关我什么事呢？
　　去死吧，珂。
　　等你死掉了我还会几十年如一日的想你，从高中开始我对你的爱一秒钟都没有停过，从我们分手开始我对你的思念一秒钟都没有停过，也是从那时起我对你的恨也一秒钟都没停过呢。你该觉得开心吧，最后的最后，还是被我爱着。
　　所以呢，我这么爱你怎么舍得你死呢？我会救你的。
　　哈哈，相信了么？
　　玩笑而已。玩笑而已哟。
　　去死吧，珂。
　　即使这样啊，今天我也很想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