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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番外:君子之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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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小城终是与陈易一伙联手,不过虽有了战线,陈易却一直未跟他商讨下一步举动。也从不遣人来问魏王的消息。日子久了,越小城不由胡乱猜测起来,是情况有变,还是这姓陈的怕了?连续几宿都辗转难眠。
陈易却睡得很好,这夜更做了个香甜的梦。十里梅亭里他对着那人画画,穿锦衣的俊秀小哥倚着凭栏对他笑,“说好了,一碗酸梅汤的代价。”“嗯。”他对着那人点点头,心里开出了花。“喂,你起来。”“嗯?我没坐着啊。”“我说你睁眼。”“嗯?”
于是陈易睁了眼,微弱月光下俊秀小哥皱着眉头目光炯然。探了手去抚他的眉间:“咦?你怎么不笑了。”被抚眉的人眼神复杂,既惊讶又窘迫。“啪——”手被打开,陈易一个激灵,原来这不是梦啊。
“你你……你怎么来了?”
越小城声音里微带了怒气,“许你乱闯别人房间,就不许我夜探一下?”“哈哈……倒不是那个意思。”陈易起了身说得尴尬。“我只是想问你,既然遣我做内应,又为什么不找我探消息?你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陈易眼神渐渐清明,“那你可得了什么有用的消息?”越小城沉默的摇摇头。“那便对了,他都还没动手,我们便不能打草惊蛇。”“那我们就坐以待毙?”“你莫急,魏王此人是最不爱以身犯险的,他绝不会姑息巡抚大人回京向皇上参他谋逆之名,所以在巡抚返京之前,他一定有所动作。你是最后的棋子,不能这么早便暴露,所以在魏王有所动作前你我暂不要私下见面。”
越小城听罢展眉:“原来是这样,那既然如此,我这就回府。”“唉,且慢。”“怎么?”“在你回府之前你还要再助我一件事情。”
夜半鸡都未鸣时,金陵知府室内灯火通明,陈大人伏在那书案上认真无比。不知道的人得叹这是如何勤恳的好官,夜以继日的操劳。知道的说:“你到底画好了没?”抬头瞅了眼面目呆板,手抱着刀的越小城一眼,陈易谦和一笑:“马上便好。”
越小城懊恼地微撇嘴,有生以来从未这么别扭过。陈易提笔,喜笑一声:“好了。”
越小城动动发酸的脖子凑上前来,眼神狐疑:“这到底对拿下魏王有什么用?”陈易凑着画上的人目光灼灼:“用处就是……你以后若有事求我,我便应你一回。”“唰——”越小城脸红了透彻,立时恼羞成怒,“你玩我?”扯了画就要撕。“唉唉,别撕别撕,我没开玩笑,真的,我陈易对天发誓,陈易今日在此许诺,凡越兄日后有事相求,陈易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越小城微撇陈易一眼,轻哼一声,还是要撕画。“唉唉,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呵,就你?你也算君子?”“我我当然算不得,但越兄若把这画撕了,你这半宿的罪不就白遭了吗?”“就算是白遭半宿的罪,也总比被你这登徒子得逞了的强!”
眼见画已被撕了口,陈易突然大吼:“魏王。”越小城微惊,怔神间,有人迅雷不及掩耳的将画抢在了怀里。“呼——还好还好,只是撕了一条小口。”越小城顿时怒目:“你——”“喂,天亮了,越兄,你再不走,我们的大计可就要被发现了。”瞧着眼前这个唯恐自己再扑过来撕画的人,越小城积了满肚子的火,想着要把这个人骂个狗血淋头才行,在肚子里搜罗半晌却愣是想不出个脏字来,最后拂袖推门,吐出口的只是中气不足的一声:“无耻。”。瞧着越小城离去的身影,陈易揽了揽怀中的画,无赖般笑得满足,“骂人都骂的风情万种啊。”只有那皎洁的月亮知道,也许这平日里温良的金陵知府,是个压抑久了的疯人也说不定。
在擒拿魏王之前,越小城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受青竹之托带酒给那人。求了傅燕带他去见那人,原本想着这多年心底的怨愤,见着那人一定要发泄个够。可是一路行来,见那人藏身之地,漫山遍野都栽着青竹,也许那人跟他一样,从始至终都未能忘记过青竹吧。尘封六年的酒,虽抵不过那百姓家一壶女儿红藏的久。但是却如傅燕所说,这大抵是那个人这六年以来喝得最痛快的一次了。
回县城路上,傅燕问到:“既然魏王害了你兄长青竹的性命,你为何还替他做事。”是了,看在别人眼里自己该是何等的偷生之辈。就那么轻浮一笑,自带几分落寞:“你当我是为什么?还能为了什么呢?”转了身,已经来到金陵城外,瞅着城墙上的金陵二字,又笑的讥讽:“这金陵的天要变了,池鱼也快浮上水面了……”
三日后,魏王邀了巡抚去南山狩猎。低调离城的一行人还是招了那平常百姓的围观,众人南山扎营后,越小城寻了时机拿出出城时从人群中塞过来的字条,保护巡抚。猜得出是出自那人之手,果然魏王要动手了么。
魏王说:“既然来狩猎,就要玩得尽兴,杨大人不若我们来比试一下如何。”年轻的巡抚笑答:“好啊,如何比。”“你我就比比三炷香后谁猎得更多?赢的人可以向对方取一样东西。”“好啊。”
“慢着王爷。”说话的是带头的锦衣卫。“这山中野兽众多,杨大人对地势也不明,只你二人前去,恐是危险。”魏王笑道:“锦衣卫大人你便放心吧,本王跟杨大人不会走远的,就在近处狩猎,很快便回来。”
越小城牵了马到魏王面前,只听魏王上马时低语道:“锦衣卫一行不许他入林子里来。”越小城微微点头,暗暗撇了那巡抚的身影一眼。让魏王与巡抚二人进这林中,恐是二人凶险非常。要怎样才能悄悄脱身去保护那个人呢。马如离弦之箭奔进了林中,锦衣卫一行跟越小城一样表情都不轻松。
不多时,近处的林子飞鸟被惊起一片。营地众人干巴巴的等着,气氛正烦躁。越小城突然大叫:“哎呀,王爷还有一盒箭忘带了,得赶快送过去才行。”未等众人反应过来,越小城骑着马就奔进了那林中。
凭着匹马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寻人,飞身上了树,瞧见不远处飞鸟的泣鸣,越小城找了过去。嗖嗖的箭声入耳时,跳马猛击马屁,“走。”长长的嘶鸣一声,马儿立时飞奔离去。再悄悄靠近正箭声细密的地方,魏王与巡抚离得不远,对着远处的迷鹿都拉了弓,箭在弦上,魏王的箭却突然偏离了方向,巡抚似乎发现了身后一阵凌厉的箭风,刚回头,箭便准确无误的射入了胸口。“魏王你……”“呵呵,本王不是说赢了的人可以向对方要一样东西吗?本王要的就是你的命。”说罢,还待射入第二箭,越小城一惊,抽出只箭,抵上刀腰,顺势弹了出去。随之立即弹身而出,“魏王。”趁魏王闻声转头之际,他看见那箭已打偏了魏王的那支,斜插(HX)入了马身。那马应痛嘶鸣一声,疯狂的奔了起来。魏王大惊:“糟糕!跑了。”
眨眼间那疯马已跑得无影无踪,气愤难平的魏王喝声道:“你怎么来了?”“小的见魏王少拿了一盒箭,怕魏王比试吃亏,所以特地给你送来。”听罢魏王微平心气儿,又挑眉道:“你这胳膊怎么了?”三条似野兽抓挠的伤痕,是越小城之前自己弄的,“路上碰上只野熊,马惊跑了,受了点伤,好在逃出来了。”“也是,否则你也不能是一路走着过来的。”
越小城现下已然看到了这事,虽魏王原本不想让第三个人瞧见,好在是自己一手创办的亲卫,所以也干脆不打算隐瞒下去,“既然你看到了,知道该怎么做了?”“知道。”“现在人虽跑了,但立即去找还来及,久了,事就麻烦了。你既然徒步,我就先行。”策马人就钻了那林间。越小城暗吐一口气,将被射偏的那支箭收了起来,分别行动正合他的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