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为你，韶华倾覆》雪如暖

18、相信你还在这里，从不曾离去（1）

　　夏以迎和林可安不在同一个宿舍，夏以迎和苏轻晨确认在一起之后，几个人又一起去过苏轻晨家里，她们两个女孩子因而开始渐渐亲近起来，林可安有时晚上宿舍熄灯前会来找夏以迎，两个女孩子背着一室的灯光站在走廊里，一边吹着夜里若有若无的小凉风，一边聊聊天。

　　“说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吧。”

　　林可安被夏以迎这样一问，霎时想起很多与沈亦然在一起的记忆，那些沉睡的过往仿佛全都瞬间苏醒起来。

　　“我们六年级就确定恋爱关系在一起，我们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学期倒是风平浪静，下学期班上渐渐风传我们的事，班主任最后找了我们去级室。”

　　“那时候害怕吗？”

　　林可安摇摇头笑笑：“他说想给我一段光明正大的恋爱，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没有隐瞒过这段恋情。被老师家长找谈话早已在预料之中，或许更应该说一切有他在，我什么都不用担忧。当时他把我隐隐挡在背后，站在前面直面班主任的质问。”

　　隔了这好几年，当时沈亦然的言行举止在她脑里还是那么清晰，并未随着时间和他们经历的递增而淡忘。现在想想，她好像都能够记得他们之间发生的每一件事。

　　“老师说，你们这个时候谈恋爱还不合适，应该以学业为重。”

　　“他说，老师，有法定的结婚年龄，却没有法定的恋爱年龄，我们相互喜欢，所以想在一起，请问我们错在哪里？按照你的说法，我们还小不适合恋爱，那你能不能确定地说要多少岁开始恋爱才是绝对正确的呢？你比我们的年龄大，比我们更早经历爱，如此更应该知道真正的爱是没有年龄界限的。我们的确是小，但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不懂爱，你又能不能给出一个明确的定义怎样才算是懂爱呢？如果你担心我们因为恋爱而耽误学习，那你也恋爱着，你是否因为恋爱而耽误工作，况且我们上学期就在一起了，上学期以来我们可曾有半点退步？”

　　林可安望向夏以迎问：“你说他这架势是不是巧舌如簧，还有点咄咄逼人？当时级室里面的老师都用惊讶的目光望着他，想是都觉得他太过出人意料了，班主任的眼里闪过一丝亮色，那是一种激赏的目光。”

　　“后来回头想想，其实当时我们是多么幸运遇到这个班主任，换了别人可能就没那么顺利了。这个班主任也是刚从校园里出来没几年，思想与我们相近，在教书育人这方面有他自己的一套做法，不喜欢按常理出牌，但带出来的班又有很好的成绩，所以校里领导对他是又爱又恨。从某种程度来讲，亦然那种离经叛道的行为风格是很合班主任胃口的，后来班主任竟然同意不干涉我们在一起，但与他立下了一个赌约。”

　　“班主任说，我可以不强行阻止你们恋爱，但我要和你打个赌，在接下来的一个学期里每一次大试或小测，你们两个如果有半分退步，你们立刻就要分开，并且我要给你一个记过处分。”

　　“他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当时觉得真是冒险，虽然我成绩没有他拔尖，但也算的上是优秀，可考试的事，谁也说不准，要是有一两次失手什么的，那可就完了，他却是满不在乎。至此，老师那关算是过了。毕业之后，我们才知道，老师也帮我们担下不少校领导那边的压力。”

　　“这一关看似过得轻松，但我们接下来的日子在同班同学看来却并不轻松。从此班主任的数学课讲课之前，老师会首先在黑板写一道思维拓展题叫亦然上去做，亦然做到一半剩下的就叫我上去做，每一节数学课从不间断，做得出来没奖，做不出来有罚。班上再有人想公然谈恋爱的，看到我们这样子也都望而却步。后来，语文老师也效仿班主任这一做法，讲课前在黑板上写五六个关键词，叫我和亦然分站两边，在规定的时间里写出五百字的半命题小作文。”

　　“那时候，你们应付得过来吗？”

　　林可安望着夏以迎璨然一笑：“还好，语文是我强项，他也很强，数学只要顺着他的解题思路往下解我也算能够解出来。”

　　林可安轻轻叹口气，望着夜空继续说：“为了这份光明，他所付出的其实比我知道的多得多。不久之后我父母也知道了这件事，我爸爸没有明确表态，我妈妈却是坚决反对的。他叫我别担心，跟着我来到我家，却把我保护在这场谈判之外，没有让我面对，他自己和我父母谈了好久。我现在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跟我父母说的，反正后来我父母竟然也同意了。我爸爸最后开出了两个条件。第一，这个学期之后的升初中考试，他要我们都上重点中学，三年后的中考上重点高中，六年后的高考上重点大学。第二，除了平时上课，大部分节假日我都要在家，剩下小部分节假日我们要出去玩也要经过他同意。”

　　林可安望了望夏以迎，继续说：“他都答应了。此后他经常来我家，说是他还在我爸爸的观察期，要积极点来接受考察。我爸爸很喜欢走象棋，他便陪我爸爸走象棋。他自己的家倒是很少留，基本都在我家。差不多七年了，现在我们也算是得到家里的绝对认可了吧，近两年我弟弟都开始改口叫他姐夫了。”

　　夏以迎想象着那个情景，不由得羡慕地说：“你们真的好像一家人啊。”

　　“嗯，如果这样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夏以迎被林可安的话带出一点小感慨，不知道她和苏轻晨能走多远呢，她自是愿意与他白头到老的，只是不知道他心里愿不愿。

　　林可安突然想起什么，兴奋地说：“我弟弟刚学会走象棋的时候也跑去找他走过一回，可是后来再没找过他走，我问他原因，他直言不讳，我杀到他只剩一个子。”

　　哈哈哈，林可安和夏以迎笑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