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ath and dream》陌世尘埃

5、陷入深渊

　　天边泛起了一丝白光，Alois终于躺在床上，睡着了。
　　睡梦中，他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小巷，终于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却在满足了的一瞬间变得恐惧起来。
　　银白色的洁净月光轻柔地抚摸着Alois，让他的好奇心终是战胜了恐惧——他怕黑。
　　在黑暗中，他就像一个傻瓜。脑袋里全部都是一句话——
　　黑暗，黑暗，黑暗笼罩着我。
　　只有如同灯光一样的银白色光芒才能安抚他颤抖的心脏。
　　也就是这样美丽而纯洁的光芒，将他推进了深渊。
　　“啊……啊！”
　　Alois尖叫着跑了出来。
　　身后，是一具尸体，或者说，是一个头颅和一个身体。
　　身体上还穿着黑色的西装，却因为打斗而不再精致。
　　头颅上有着一双细长的眼，戴着一副裂开了的眼镜。
　　身体似乎是被抛出去的，在墙角扭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就像是……一条被切断了脊梁的流浪狗，肮脏得令人恶心。不过说实话，其实更像一条被压扁的蛆虫，伤口不断地向外溢出红色的汁液，还掺杂着灰褐色的泥土。

　　头颅上有一个洞，不对，那是嘴。瞧，嘴角还挂着血液呢！恩？你说那是额头？不不不，那可是脸颊呢，就是脏兮兮的灰黑色的那个。还有你看到那个碗口大的伤口了么？那是脖子和头颅的断裂处哦，那可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工艺品呢。
　　对了，你刚刚问我墙上是谁的涂鸦？不是哦，那是血液喷溅出来的涂鸦，可不是画上去的。不过还真是漂亮啊，红得发黑的颜料，像是有节奏感一样的血花……哦，太美丽了！

　　“啊！！！”
　　Alois猛地坐了起来，脊背发凉。
　　手下的触感才明确地告诉他，他在家，正在床上坐着。
　　“醒来了？你还好吗？”
　　Alois听到了一个迷人的声线，渐渐放松的心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纠在了一起。
　　抬头看去……
　　“Claude！！！啊！！！”
　　可怜的Alois晕了过去。
　　床边，男人不解地看着Alois，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柔软而有弹性。
　　“我有那么可怕么？不就是帮你们店长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点水果么？”
　　Claude甩甩头发。
　　“不过话说回来……你家的风扇倒是很凉快啊。”
　　Claude看着转动的风扇自言自语。

　　就是这样的事情，Alois在Claude的杀人与被杀之间度过了一个月。
　　直到后来他甚至习惯了听着Claude为他讲解他是如何杀人的。
　　只是唯一让他感到好奇而不是恐惧的是，Claude永远都不知道他被杀的事，他永远都觉得“我们昨天才认识啊”。

　　但是人的适应能力可是很可怕的东西，给人带来的不止是习惯，还有厄运。

　　终于有一天，Claude浑身是血地拿着刀向Alois冲了过来，Alois笑着问。
　　“杀人了……么……”
　　“噗”
　　刀插进了Alois的身体。
　　Alois颤抖着低下头，看着左胸口第三根肋骨之下插着的刀。
　　“噗嗤”
　　Claude拔出了刀，微笑地看着他。
　　“我杀人了。”

　　过了好久，Alois想要睁眼开却怎么也睁不开，耳边是“滴滴滴”的机械而冰冷的有节奏的声音。
　　Alois觉得，胸口有些疼。
　　渐渐的，他听清了耳边传来的话，你还好吗。
　　邻居的声音，房东的声音，店长的声音，Hanna的声音，还有……Claude的声音。
　　身体下柔软的触感告诉他他在床上。
　　突然他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消毒水一样。

　　‘咦？我在医院？’
　　正在疑惑，Alois却听到耳边的机械声突然成了“滴——”
　　身边瞬间吵闹起来，他听不清人们在说什么，只听到Claude的声音不停地在问，你还好吗。
　　后来，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说，病人已经确认死亡。
　　他想，那应该是护士吧。
　　‘谁死了呀？’
　　然而耳边传来了一片抽泣声，他被人像麻袋一样抬了起来。
　　终于，Alois终于明白过来，是他死了。
　　‘我怎么死了呢？’
　　Alois并不知道，从见面的那一天开始，Claude就在计划着杀人了。而活在幻想之中的人，一直都是中毒而成为了植物人的他。

　　那一天……
　　“Remy Martin.Louis ⅹⅢ。”
　　Claude走过去坐在了一个金发小鬼的旁边。
　　可是Claude突然发现那个小鬼好像正在看着我。于是Claude干脆转了过去与他对视，他才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喝了一口酒，才转过去与那人对视。
　　不过男孩儿丝毫不掩饰对他的热情，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你好，我叫Alois·Trancy，是这里的店员。”
　　随着说话，男孩儿的红唇越发的诱人起来。
　　Claude微微笑了一下。
　　“Claude。Claude·Faustus。”

　　“味道怎么样？”
　　Claude饶有兴趣地看着有些藏青色眸子的男孩儿，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浅褐色的液体也微微晃动着。
　　男孩儿愣了一下。
　　“很棒。”
　　Claude微微一笑便转过头继续品尝着杯子里的美酒——即使他的笑只是嘴角抽了一下。
　　Alois看见Claude不再说话，也就觉的没意思起来。于是低下头乖乖的品着那杯名为‘日出’的酒。
　　Claude一口气喝完了烈酒，放下一张欧元，向店门走去。临走前说了一句话。
　　“不用找了，当做小费给喝酒的那个男孩儿吧。他说，他叫Alois。”
　　说完这句话，Claude推了推眼镜，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想我爱上你了。”
　　Claude推开门的一瞬间说道。
　　Claude出了酒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
　　“啧，真是个傻孩子。不过……”
　　他卸下眼镜。
　　“得不到的话，就毁掉吧。”
　　Claude在胸前取出洁白的眼镜布，没有擦眼镜，只是把眼镜戴了回去，却又扔掉了眼镜布。
　　眼镜布上，因为刚刚沾了毒药以后蹭在了Alois的酒杯上，而显得有些发红。
　　他伸出细长而结实的腿，迈着均匀的步伐向前走去。黑色的身影渐渐融化在夕阳里，成了影子。

作者有话说

　　快完结了哟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