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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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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夷居院子。
落雪一招一式舞着碧落剑法,行云流水,顺畅自如。
终葵在门口看的目瞪口呆。
落雪看到了她,停下动作,笑的眉眼弯弯:“终葵,你来啦。”
终葵脸上仍有吃惊的神色,一边踏进院子一边道:“落雪你好厉害哦,才几天就已经练的这么好了。”
“可是师父总说少了点东西呢。”落雪撅嘴,有些无奈。
“没有目标。”落雪和终葵回头,一名光鲜艳丽的紫衣女子走了进来,“不是因为练剑而练剑,练剑是为了打败敌人,没有攻击目标的剑法,差矣。”
“琉月师叔好。”落雪乖巧的问安。琉月师叔是法千长老的得意弟子,全名琉月夜紫,长的很漂亮,虽然看上去有些冷漠,但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关心。可是这样的人毕竟太优秀了,落雪在面对她是内心总有小小的自卑,远不如和终葵一起时相处的自在。
“那么,把我当做对手练习一次吧。”夜紫随手折了一根梅树枝子,做出迎战的样子。
落雪吃惊的睁大眼,“琉月师叔,这……”
“怎么,难道还担心我被你打败不成。你还没那种能力。”琉月夜紫细眉轻挑,薄唇微掀。
“是……”落雪拿起师父赠她练习时用的木剑,全力朝琉月夜紫攻去。
挑起,落下,下伏,轻跃。一招一式的对抗,夜紫有意的退让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落雪似乎领略到了什么。
“多谢琉月师叔调教。”几回合过完,落雪抱拳,恭恭敬敬的向夜紫行礼。
夕阳西下,落雪搅着锅里清清淡淡的粥,低头凝思。
今天琉月师叔的教导让她感觉到,自己,似乎是不适合做月清涯的弟子的。
只会将师父所教的死板硬套,不聪明没有悟性,比起琉月和澜亦等人,自己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只会给师父丢人而已。
从那一天起,没有原因的,生命被撞出了原有的轨道,巧合机缘,抑或这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自己都无法逆转。
那个叫月清涯的优雅男子,神祗一般的出现,捕捞回自己已半落入死亡之池的生命。
修仙不是自己愿意的,不过失去生命也是损失,更何况,自己似乎是更多的被羡慕着,那么这样呆在太行山上,老老实实的修仙,也是不错的吧。
尽管法千长老不喜欢她,尽管自己如此愚笨,但是师父无疑对她是偏爱的,维护的。更加幸运的是,有终葵这样好的朋友,有琉月师叔那样好的前辈,还有澜亦那样温柔的师叔。
是命运的安排么?那么不如就让她看看,上天会让她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锅里的清粥被不断搅动着,黏软的米粒蒸腾着白气,香味在白色的迷离后难以捉摸。
这一日,月清涯在检查落雪的碧落剑法。
“不错。”月清涯唇角上扬,微微上挑的双眼像盛满星辰的湖水,在阳光下闪呀闪的。
落雪的心脏顿时停了半拍,仿佛被一片春天的海棠花瓣扫过似的。
“不过,攻击性太强了。”
“咦?可是琉月师叔说,要有攻击的目标的啊。”落雪半张着嘴看着月清涯,有些疑惑。
“她是你法千师祖的弟子,出手自然随法千长老。但是我与法千师叔的主张不一样,你要听我的话,知道了吗?”
落雪听着月清涯耐心的解释,弱弱的点头,脸上有些热。
怎么能,不相信师父呢?
“你要记住,我们修仙是为了守护,而不是杀戮。需要的目标,应该是守护的目标,不是进攻的目标。”月清涯玉一般白皙修长的手覆在落雪乌黑的发上,教导若神旨缭绕在她的耳畔。
落雪仰着脸,她听见风声,流水声,飞鸟掠过天空的翅响,她感觉他黯淡了辉煌的午后阳光。
心脏的一角在发烫。
这样的美好,想要守护。
Chapter 5
落雪放下饭碗,有些郁闷。
最近好像长胖了呢,连小肚子都出来了。不要啊,她才十五岁啊,不想与小肚子这种东西为伴啊喂!!
“怎么不吃了呢?”月清涯问道。
虽然他早已修得仙身,可一直保持着凡人的生活习惯,种菜,洗衣,做饭。他记得师父生前说的,只有与凡人一样的生活,才能最好的守护他们。
“嗯……不能吃了,都长胖了。”落雪嘟嘴,不舍的看着桌上的菜肴。
“没事,你还长身体呢。”月清涯夹了一筷子菜给她。
“师父你不要再诱惑我了!!小肚子都出来了啦……”落雪站起来收了收衣服,给月清涯看她的肚子,嘟嘴拧眉一脸愤愤。
月清涯微笑的脸突然有些异样,抬头问落雪:“你今天早晨巳时才起床吧?”
“呵呵,是啊……”落雪干笑,不好意思的挠头。
月清涯突然把手搭上落雪的脉搏,落雪莫名其妙的看到他的神色变的僵硬。
“怎么呢师父?”
“落雪……你怀孕了。”
落雪抱膝坐在床上,用厚厚的棉被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
师父刚才说,她怀孕了。
然后突然听到一声“孽障!!”,法千师祖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门口。
通常修仙的都是十一二岁甚至更小就被送到各个仙派去了。仙与凡不可通婚,因为会破坏血统。实际上,神,仙,凡,妖,魔,鬼,世间六界,每一界都分的很清楚,不可以相互之间通婚,这也是自古以来的规定。
皇上因皇后和德贵妃的家族势力,没有给自己名分,但好歹也有夫妻之实,当初师父收她为徒时已和法千等派中长老有了矛盾,如今,这孩子……
落雪埋头,不敢再想。
宫中一夜夜的耻辱,她记的清清楚楚。幼小的身体承受着痛楚,皇上粗大的毛孔层叠的赘肉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想吐。
原本已不再想起。
结痂的伤口被重新撕开,再去结一次痂,那过程,是极其痛苦的。
落雪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再度醒来,看见月清涯坐在床边,神色疲惫。
是为她的事在想办法吗?又和长老们发生矛盾了吗?被长老们刁难了吗?
“醒了。”和第一次见面一样的话语声音,那个让她重获新生的声音。
“睡了很久吗?”落雪揉眼。
“也没有很久。”月清涯摸摸她的头,“你等一下。”
他转身出门,过了一会儿,端了只碗进来。
落雪觉得有什么在身体里一点点死去。
“喝了吧。”月清涯依旧是微笑。
落雪接过碗,棕色的药汁顺喉而下,不苦,还有点甜。
但是很屈辱,仿佛流进胃里,然后冰凉的渗入旁边的心脏。
“乖。”月清涯拿过空了的药碗搁到桌上。
“会痛吗?”落雪抓住他的衣袖,小心翼翼。
“会。”月清涯维持着放碗的动作,背对着她。
“哦。”落雪不再说什么,又把自己陷入被子里,好像睡着了。
要打掉的不是那个孩子吗?为什么自己会有在一点点死去的感觉呢?月清涯自嘲的想。自己是不是个没用的师父呢?一直都保护不好她,让她受伤,让她难过,让她痛不欲生……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