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佳人》桑桑寻木

4、受命下凡

　　神农殿外。
　　我和二姐默默地跪着，不知道已经跪了多少个时辰。
　　我挽着二姐：“你起来啊，他只让我跪。哼，跪就跪好了，又不是没有跪过。倒是你，伤刚好，你快起来啊。”
　　“自从母上不在，父王好像就很少笑过了。不过其实他还是很爱我们的。这次是我们有错在先他才会那么生气的”
　　“哼，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一回来就让我跪下，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王母娘娘已经答应要保密了。到底是谁告诉他的啊！？”
　　“西王母娘娘驾到--------！”随着守值仙官的叫喊，父王也漫步走了出来。
　　“瑶儿，女娃。”王母娘娘看了看我们，“唉，南帝你这是何必。想来你去瑶池是故意弄掉天机镜，又趁我不注意驱动了它。”她转了身对守值仙官道，“你们，都退到宫门外。”
　　“是！”
　　随着父王示意，神农宫众宫人也退了出去。
　　“对不住了，楚惜。”父王面向西王母，声音虽低沉，却依然清晰可闻。
　　“你这样哪里是对不住我，分明是对不住墨儿。我知道，三个女儿里，数瑶儿最像云墨,你对她也格外严厉，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尽力挽回就好，现在一味责罚她们也不是应对之策。我理解你在担心什么，但是该来的总会来，这是劫数。即便我们身为神，也依然不可避免。就像当初，我们每个人都尽力挽回云墨，但是……”
　　“楚惜，你以为我怎么会无缘无故去用天机镜的？！”父王依旧沉稳，“我们都清楚他想要什么。那次大战，阿天是去了，可是被我挡了回去，未妨碍他分毫。可是却依然落个灰飞烟灭的下场。他还想怎样？！”
　　我偷偷看看二姐：“二姐，父王在说什么啊？”
　　二姐也迷惑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云墨是娘的名字。阿天，难道是刑天叔叔，不过父王不是说他去守护昆仑山了么！？”
　　西王母娘娘只轻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这件事先保密为好。我已经吩咐了宫人们，说是凤凰方才是替我办事去了”
　　她继而慢慢走向我和二姐：“女娃，瑶儿。快起来。这件事，除了你们，玄华神君，就只有另外一个白衣神仙知道。玄华神君向来不参与俗事之争。而那个白衣神仙，既然他对你们的想法一清二楚，还提醒了你们，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乾坤大道，皆为虚空。万象包罗，生我所想。”
　　她话音刚落，手中一块木头便变成了凤凰模样。
　　“这是西方佛祖所赠灵木，周遭有仙气萦绕。幻化成凤凰尚可暂且支撑一段时间，不易被人所察觉。这段时间你们就下界，去探查凤凰踪迹”王母娘娘取下手上玉镯递到我和二姐手中。
　　我和二姐连连摇头：“不行，娘娘，我们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
　　她莞尔一笑：“倒也不全是我的。这镯子原是老天帝所赠，当年我和你娘情同姐妹，于是便一人一个。现在赠与你姐妹俩倒也合情。这法器也还算中用。我头上这支簪子你也拿去，它可算法力无穷”
　　我顺手推了过去，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瑶儿又不是第一次下凡了，娘娘您收回去吧。哪里用的了这么多东西。”
　　她摸了摸我脸颊：“你这孩子，凡尘间可不止有凤凰。比凤凰道行高的大有人在。拿着这些法器，也好保你姐妹二人多一分平安。”她又握住二姐的手：“女娃，你的伤暂时没什么大碍。就是不知玄华神君，是出于什么缘故帮你们。好了，我要赶回瑶池了。你们万事要小心”
　　娘娘刚出神农宫，父王便向我们一挥手：“你们俩，进来！”
　　我翘头看看他：“哦”便连忙扶起二姐：“快起来，快起来。”
　　二姐果然不是跪着的料，这样膝盖就已经有些不适了。我便打趣她：“二姐，看来以后我再跪下要拉着你喽，这样啊，可以锻炼你膝盖哦”她刮了刮我鼻子：“你呀，被罚跪还那么贫嘴。” 父王站在大殿中央，满面严肃：“今日我便教你们乾坤阵法，若是遇到险情便可阻挡来者。即便是父王，对于乾坤阵法短时间之内亦攻之不得。但是布阵时要用心。
　　乾连坤断，阴阳混沌。乾坤有界，大道无形。
　　震仰艮覆，万象皆生。震艮如无，气若悬浮。
　　离虚坎满，化气为形。离坎相生，道法归宗。
　　兑缺巽断，亦负如释。兑巽顺动，齐物万千。
　　这一十八句口诀务必烂熟于心，布阵时方能得心应手。这是你们第一次带着任务下凡。别人没有办法帮你们。自己要小心。”父王转过身不再说话。
　　我第一次发现，父王的背影竟也那样苍老。
　　二姐俯身朝父王拜了拜：“父王，是女儿不好。让父王操心了。”
　　“父王，那……我们……走了”我扶起二姐，转身便向神农殿外走去。
　　“你们……”父王顿了顿，“快些回来。”
　　我没有回头，深深吸了口气，快步走了出去。
　　二姐慢慢走了出来，搀着我的胳膊：“三妹，你没什么话要跟父王说了么。”
　　我冲她笑笑：“没有了。要下凡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有那么多话要说。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