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的地图》东方要立

13、 对不起，我爱你

　　陆南佳在见到伊禾平安无事后，竟然体力透支昏倒。孟煦寸步不离的守在她床边，满心的愧疚与心疼。
　　陆南杰看着孟煦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是不好受，拍着他的肩膀说：“姐夫，你别担心了。我姐就是睡着了，她太累了。”
　　孟煦紧握陆南佳的手，什么话也不想说。
　　陆南杰叹了一口气说：“我一听你把顾大给抓了，就知道事情瞒不住了。我姐很傻是不是？当年她为了从顾大手上救下伊禾，偷拿了爸爸公司的35万，我爸一气之下就把她赶出了陆家，从此他们俩父女就跟陌生人似的。”
　　孟煦从不知道陆南佳还有这样的经历，他问陆南杰：“你知道阿菁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陆南杰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陆南佳：“姐夫，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我姐这几年受的罪也是因为你。”
　　“南杰，你既然叫我一声姐夫，就说明你心里承认我和阿菁的关系。”孟煦眼神真挚：“还请你告诉我真相。”
　　陆南杰沉思了片刻，开口说：“当年姐姐突然被爸爸赶走，我是事后才知道的原因。我也曾问过她伊禾的身世，开始一段时间，她只是哭，到后来她就绝口不提。我也是从嫚之那里得到一些讯息，你们重逢的第二天，我姐就像嫚之坦白，说伊禾是你的孩子。”
　　孟煦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伊禾是他的。但他又立马不安起来：“伊禾是我的孩子，这句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的孩子？”
　　陆南杰平静的说：“姐夫，这些年来，我姐养在身边的孩子，是你的血缘，可是却从不属于她。”
　　孟煦只觉耳晕目眩，身体更像被石头重重碾过一样，不得动弹。他不可置信的望着陆南杰：“不可能，不可能！”。
　　有一些东西像蛛丝一样纠缠在一起，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可是又都息息相关。脑海隐约闪现了一个名字，却是不能相信。孟煦一把推开陆南杰，夺路离开。
　　好像做了一场剧烈运动，累的四肢百骸都散架了，陆南佳费力的睁开眼睛，心有疑惑，这是哪里？环顾四周的环境，似曾熟悉。当看到陆仲博严肃的脸，陆南佳彻底清醒了，这里是陆家。
　　陆仲博面无表情，问：“醒了，饿不饿？”
　　陆南佳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叫了声父亲，陆仲博应了一声，也不说话。父女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坐着，过了许久，陆南佳很小声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陆仲博哼了一声：“知道错了，还算有救。”
　　又是一阵沉默，陆仲博不动，陆南佳连眼睛都不敢乱看。突然她想起了伊禾，讪讪的问：“伊禾在哪里？”
　　陆仲博不答反问：“阿菁，这些年你后悔过吗？”
　　陆南佳一愣，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六年间她从没有思考过后悔的事情，只是觉得下定决心做，就要做好，不需要计较得失，也根本不去想后悔与否。她看着父亲严肃的脸，只是摇头。
　　陆仲博叹了口气：“南杰在陪他看电视。”
　　陆南佳点点头，小心翼翼的问：“那孟煦呢？”
　　陆仲博重重哼了一声：“走了。”
　　“走了？”陆南佳不相信孟煦会丢下她，“他去哪了？”
　　陆仲博说：“他知道了一切，承受不了事实，走了。”
　　“不可能，你骗我！”
　　“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陆南佳愣住了，孟煦真的知道真相了吗？他一走了之，不要她和伊禾了吗？
　　陆仲博看着陆南佳一副哀怨的样子，心里不忍，放柔语气：“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还不如想想如何挽救。”
　　陆南佳没有说话，低头沉思。是自己对孟煦隐瞒了真相，质疑了他的真心，是自己让他心有怀疑与猜忌，是她自己作茧自缚......她想的出神，完全没有留意陆仲博已经离开。
　　房门打开又关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溜进了房间。
　　“阿菁，你肚子饿了没有啊？你睡了好久的，我作业都做完了。”伊禾爬上床，靠在陆南佳身边说：“你爸爸好严肃哦。”
　　陆南佳摸着伊禾的小脑袋，问：“你怎么到这里来的。”
　　伊禾哼了一声：“我就在老地方等你啊，那个夏助理突然就来了，说有人想见我，我以为是来骗我的，我就要他走开，结果你爸爸就在车里看我，好严肃的。”他一边说还一边学陆仲博严肃的表情，“后来我准备叫警察叔叔的时候，舅舅突然冒出来了，他也在车里，我以为是你让舅舅来的，所以我就上车了。”
　　陆南佳舒了一口气：“我以为你不见了，吓死我了。”
　　伊禾握住陆南佳的手：“对不起，我应该立马给你打电话的，不该让你担心。”
　　陆南佳把伊禾搂紧，轻声说：“你的表舅舅被警察抓起来了。”
　　“是吗？谁叫他自己不赚钱，老是问你要钱。那他什么时候可以放出来呢？”伊禾毕竟是小孩子，没有那么多烦恼与情感。
　　陆南佳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阿菁，你爸爸说，孟煦真的是我爸爸，这是真的吗？我一直以为我爸爸跟电视里演的一样，再也不回来了。”伊禾仰着一张小脸，满脸都是期待。
　　陆南佳点点头：“是的，你是孟煦的儿子。”
　　伊禾想了一下说：“我每年过生日，你都要带我去那个地方，那个小屋子上面贴着照片，上面的人是不是我妈妈。”
　　陆南佳点点头：“是的，她是你的母亲。”
　　“为什么我不是你生的？”伊禾问。
　　陆南佳不知道怎样回答，这一切都不是她能左右的。她揉了揉伊禾的头发，笑着说：“可你是我养大的啊。”
　　“对哦。”伊禾点点头，他的小脑瓜还接受不了那么复杂的情感，只是觉得陆南佳跟她很亲很亲。
　　“阿菁，今天晚上孟煦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他……有事去了。答应我，这两天好好的待在这里，我也有点事要去做，暂时不能接你回家。”
　　“哦，好吧。舅舅可以陪我玩。可是我有一个问题，我叫你爸爸叫什么啊？”
　　陆南佳想了想说：“叫外公试试。”
　　第二天，陆南佳送伊禾上学后，自己回了孟煦的公寓。其实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没办法从头来过，她相信孟煦会回来，到时候她一定会给他一个完整的交待。
　　到了放学的时间，伊禾从校门口走出，想着今天是在舅舅家过，心里难免有些失落，他慢慢的走到第五棵树下等待陆南杰的到来。
　　“什么事情让我们的伊禾同学不开心啊？”
　　伊禾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到来人的一瞬间，惊喜的叫起来：“啊！孟煦，你回来啦，你来接我回家吗？”
　　孟煦抱起伊禾原地转了一个圈，笑着说：“我答应过你，每天都来接你放学的嘛。”
　　伊禾的笑容灿烂：“我就知道，你不是演员，不会像电视剧里面演的一样不回来。”
　　孟煦抱紧伊禾：“不会的，我是你爸爸，不会丢下你的。”
　　伊禾在孟煦脸上蹭了蹭，开心的说：“我有好消息告诉你哦，今天老师发奖状给我，我拿给你看。”
　　孟煦放下伊禾，看他从书包里拿出一张折的整整齐齐的奖状，他把奖状放在孟煦眼前，大声读着：“顾伊禾同学，这学期你的进步很大，老师和同学都很喜欢你，希望你保持你的优点，改掉一些小小的缺点，老师一直会关注你的哦。”
　　伊禾兴奋的读完，细长的眼睛里满是小小的骄傲，这幅神情跟陆南佳是一模一样的。孟煦揉了揉他的头发，表扬他：“你真棒！”
　　伊禾哈哈的笑起来，拿着奖状手舞足蹈，一不小心撞上了来接他的陆南杰。陆南杰一把抱起他：“臭小子，你又发什么疯。”
　　伊禾一看是陆南杰，大声喊着：“孟煦，快来救我啊。”
　　陆南杰一听孟煦的名字，忙把伊禾放了下来，对孟煦笑着说：“姐夫，你来了。”
　　孟煦朝他点点头，问：“阿菁，好些了吗？”
　　陆南杰一愣，忙说：“我姐今天一早就回你家等你了啊，你没回家吗？我还以为你刚从家里来啊。”
　　孟煦说：“我昨天晚上在公司里，刚刚直接从公司过来。”
　　“那你现在赶快回家啊，我姐等你呢。”陆南杰牵过站在一旁的伊禾，“这个小同学，你就别担心了，我姐吩咐过把他暂时放在我家里。”
　　孟煦说：“谢谢。”继而蹲下身，看着伊禾说：“你先住在陆家，我过几天和阿菁来接你。”
　　伊禾懂事的点点头，乖乖的跟陆南杰上了车。
　　孟煦目送伊禾离去，他明白陆南佳在家等他，是为了给他一个交待。可是，错的并不是她，承受这一切的也不该是她，自责的更不应该是她。这一切都是一个人的错误，孟煦。一个声称是最爱陆南佳，不会让她流泪，会照顾她一辈子的人，竟然在六年前迷迷糊糊的状态下背叛了自己与他们的爱情。真是可笑，那双细长的眼睛六年前几乎日日都要面对，他竟然不知，六年后伊禾也有一双一摸一样的眼睛。那双眼睛细长，温柔，却不是陆南佳。想到陆南佳，孟煦就心痛，他的女人实在是为他承受了太多。
　　一下午的时间，陆南佳将公寓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接着又去超市买了很多生活必需品，还有一些食物，她想要孟煦一回来，就能感受到家的温馨。可是当陆南佳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脑海里早就想好的一些温柔话语，早就不见了。直到孟煦站在了她面前，依然扬起微笑看着她，她竟然流下了眼泪。
　　孟煦轻轻的抹去她的眼泪，只是微笑的望着她，并不说话。
　　陆南佳一下就慌了，她有些词不达意的表达着：“伊禾是你的，但不是我的，可我这些年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顾大是顾小禾的哥哥，小禾临走前要我照顾他，所以我才给他钱。伊禾其实是顾......”
　　孟煦轻轻吻住陆南佳，遮住了她凌乱的话语。他看着陆南佳的泪眼迷蒙，问：“是顾小禾对吗？”
　　陆南佳点点头，问：“你都知道了？”
　　孟煦将她拥进怀中，哽咽着：“阿菁......对不起......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