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轮转》柒栎

11、五 坦白 【上】

　　“终于到灵止阶了。”
　　昏暗的房间里闪烁着青色的光芒，渐渐减弱消散。眼睫轻颤，云尹攸睁开眼感叹道。他也是到了这两年才明白自己当初是多么的不知死活，居然大咧咧地什么都不清楚就毅然选择了双修，完全不了解双修需要两样同时到达临界点才能突破这个最大的限制，幸好他足够的勤奋才只花了十一年就升到了灵止。
　　腕间传来一阵灼热，原来只能通过灵力才能接通的通讯在达到灵止之后只需一个念头就能接通，模糊的光幕在面前形成，幽幽的光芒照亮了这一方小小的房间。
　　“父亲。”云尹攸毫不奇怪云凡会这么快就知道他出关的消息，事实上如果云凡对他出关毫不知情他才会奇怪。
　　“过来书房。”云凡看着光幕中自己儿子的形象，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下。要让爱干净的云尹攸邋遢成这样还真难得，“先把自己收拾一下。”
　　看看自己，云尹攸果然地把通讯关上。闭关了半个月身上能干净到哪里去，可他完全忘记了这回事，就这样接通了云凡的通讯。丢脸都丢到父亲面前了，他还是去找根面条上吊比较好……
　　从闭关室里出来，云尹攸赶紧溜回了自己房间。从头到脚仔仔细细的洗过一遍，换过衣服云尹攸才向书房走去。
　　“凡，真的要和攸儿说吗？”书房里，兰娜坐在云凡的对面，认真的语气中满是不安。
　　“这是他该知道的事，攸儿不小了，我们总不能一辈子瞒着他。再说——”那个聪明的孩子其实早就在怀疑了吧。
　　“可……”
　　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兰娜的话。
　　“进来。”
　　云尹攸打开门走进，“父亲，妈妈。”说完就安静走到一边。他没有主动询问的习惯，即使他现在很好奇有什么事需要把刚突破的他匆忙的叫过来。
　　兰娜见云尹攸已经来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招呼云尹攸坐下，把所有的事都交给云凡来解释。
　　等云尹攸坐下并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云凡缓缓说：“既然你已经到了灵止阶，有一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对上兰娜紧张的眼神，云凡不由得停下组织语言再次开口，“攸儿其实你不是我和兰的亲生孩子，只是我们在外面捡到的。因为找不到你的父母，你的身体也不能拖得太久，我和兰就收养了你。”修者不能随便帮人觉醒属性，除非是自己的直系亲属，而且要为那人的所作所为负全责。
　　一片沉默，安静得似乎云尹攸还沉浸在这个事实中，实际上他只是被云凡会说这么多话吓到了而已。
　　“我早就知道了。”云凡是风属性，兰娜虽然是术师但本身也是风属性，他们的结合会生下火属性的孩子？别开玩笑了，基因突变也没这么变的。
　　而且，除了留在这里，他还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吗？他亲生父母那边可能早就以为他已经死了，都快十二年了还找不到肯定已经没有了希望，谁还会坚持呢？而他的长相和他们都不怎么相像。
　　云凡和兰娜给他那种有人关心的感觉在那个冷冰冰的家里根本没有，或许他还要好好感谢一下那个把他从医院里拐带出来的人，因为他让他有了第二次机会。
　　“攸儿你怎么知道的！”兰娜难以置信的盯着他，尖锐的声音让云尹攸有种想捂耳朵的冲动。
　　云尹攸瞥了眼云凡，发现他已经知道破绽在哪了。
　　“你们的属性。”这么明显的破绽他们居然没有掩饰过，都不知道是没发现还是认为他会忽略这件事。
　　兰娜低落的垂下头，她被她家攸儿鄙视了怎么办。
　　“那你现在？”
　　“我想去找我的亲人。”云尹攸想了想，“可能他们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我想见见他们。”如果他没记错，十二岁是一个很重要的转折点，如果可以他想陪着她。
　　“在东方，灵止阶也足够了。”云凡同意了他的决定。
　　“攸儿什么时候走？”兰娜从打击中恢复过来，一听到云尹攸要出门的事，连忙关心地问。
　　“明天。”过两天就到他的生日了，那个他真正的生日。
　　“这么急？”这下连云凡都开始觉得奇怪了，如果这是临时决定的也未免太过匆忙了。
　　“我会尽早回来。”云尹攸答非所问。其实他在闭关前就已经决定好了，如果他在生日之前突破就出门放松一下，来不及的话就再等几个月。
　　“在六年之内回来就可以了，不过成年礼前必须到达后天巅峰。”云尹攸在术师方面的天赋经常让兰娜都感到羡慕，刚突破灵止阶就可以凭借之前的积累一口气冲到了五境。六年，足够他把精神力修炼到后天巅峰了。
　　六年？看来是准备给他放长假了么。云尹攸暗想。不过他的灵力还在一境，要在六年里升到后天巅峰还真不容易。
　　对于修者来说时间并不需要珍惜，重要的是有没有这个天赋可以突破到下个阶级。从先天开始他们自身的老化速度就大幅度减慢，除非一直停留在某个阶级无法突破，不然因为老化死去的还真没几个。
　　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黎明前的黑暗渐渐消退，云尹攸一个人站在后院，久久凝视着树下的小土包。
　　记忆中的那个女孩留下的东西除了那三年的记忆就只有现在沉睡在这里的那只叫做“小兮”的小猫。猫的生命大多十年左右，在一年多前它就寿终正寝了。
　　“埃林，现在的你在哪里……”叹息着，怀念过往的温暖隐入眸底。他无法否认，那么多年来只有埃林一个人能彻底走进他的心底，他知道自己的提防心有多重，也许是因为当初她的舍身相救他才会开始接受她。
　　“也该走了。”云尹攸看看天色。算起来其实只需一年就可以了，剩下的时间就到处走走吧，多年来都是自己在修炼，实战经验还是太差了一些。
　　那段黑暗的时光他不想再经历一次，却也没有必要去影响那段对他来说的过往，对他人来说的未来。
　　一扬手，身形在初阳的笼罩下幻灭，犹如童话里化为泡沫的美人鱼一样的画面。
　　他从来不喜欢送别的场面，不如就这样离开，虽然这种短距离瞬移花费的精神力不少。不过这种能力也只能用来赶路，除非你想战斗的时候站定定给人打。
　　“居然一声不吭就走了，难得我下一次厨。”正在厨房忙活的兰娜停下手中在切菜的刀，抱怨道。云尹攸离开不是按照正常方式出入并没有触动她设下的幻术，但他发动法术的时候动静能不能别那么大，残留的精神力波动到现在还很明显。
　　“我会吃完它。”
　　兰娜白了一眼站在厨房门口的云凡，“谁要给你吃了，少自作多情了。”
　　云凡专注地看着兰娜没有说什么，满是宠溺的目光让兰娜耳垂上泛起淡淡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