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卖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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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子见秀儿还给坏女人铜钱，眼泪急得直打转，“姐姐，我们真没拿她的鸡蛋……”
小园子也在一旁哭着点头，要不是秀儿姐姐照顾着她们，她们今天又要遭罪，可是她们也不要秀儿姐姐吃亏。
秀儿一手拉一个小孩往张婶子家走，“姐姐知道，小狗子身上的伤要尽快处理，不然得留下疤痕，她下手可真狠，也不想想当年要是没有你们爹，她家两口子还活不下来呢。”
她当然知道两小没说谎，只是她这会儿不想跟胡家娘子理论，没的那女人又要去她家告状，麻烦。那胡连两夫妻可是全村的极品，大家都是见着绕道的。头两年山洪来了，多亏了狗子爹救了他们，可他们没见着多帮衬两小，还处处跟两小过不去，真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才到张婶子家，便见小妹水灵急冲冲地跑过来。喘着粗气道，“我的好姐姐，你还有好心在这里管旁人的事，咱爹又一宿没回来，这都中午了，你说咋办？”
顺手将两小交给一跟过来的慧慧，“咋办？他又不是没有在外面过过夜，急啥？让大柱去镇里赌坊寻寻，定能找到。”还用说？定是在外面赌上瘾了。
水灵张张嘴，她姐就是这性子，指望她急……太阳从西边出来吧。“嗯，大哥已经去了。”
临水镇李记赌坊
王大柱才卡进人堆里，便听到他爹王瑞年回答另一个人的声音。“你可想好了？”
王瑞年果断地道，“想好了，我愿意将我的大女儿卖于你！”
王大柱只觉得似一阵惊雷响在脑际！他爹将姐姐卖了……卖了……
王大柱挤开人群，便见他爹跪在地上，双手颤微微地撑着地，双眼直视他面前的锦衣男人，面色潮红，眼神里透着中疯狂，好似下一刻便要如受伤的狗一般上去咬人。
此时王大柱也顾不了许多，连分给他爹面前男人的眼神都多余，一把揪起他爹的衣襟，恨声道，“你再说一遍，你把我姐姐怎么了？”
王瑞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儿子，扯着嘴角，“卖了……”说完似松了口气一般，再次肯定地说了一句，“我将你姐姐给卖了！”话语里居然还透着分庆幸。
王大柱恨不得一拳凑到他爹脸上，这话他怎么说得出口？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平常他将家里的钱都输了，姐姐也顶多只是皱皱眉头说他两句，从不曾记恨于他，连婚事被耽搁了也没在意。怎知他爹真做出卖女的事情来？真想一拳打醒这个糊涂的老家伙！
不！现在不是纠结他爹的时候，转脸向锦衣男人，他手拿一柄羽扇，这早春时节，也不怕冻着！因着是这男人要买了姐姐去，对他并没有好脸色，“我姐姐不卖，我爹爹欠你多少银钱，我们赔你就是！”
锦衣男子“呵”了一声，挑了一下眉头，“这样么？在下求之不得！”他又不是非得买这个女人，他的银钱也不是大水打来的。
小算子讶异地望了眼他家爷，顿时是眼泪汪汪的，不是说好的答应买人么，怎么就拒绝了。
没错了，这位爷便是镇里出了名的断袖帐房先生，段无名是也。
王瑞年这时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王大柱，对锦衣男子道，“先生，别听小儿胡言，我是一家之主当然我说了算，求求你，买了小女吧。”生怕男人不答应，王瑞年跪在地上的腿又前行几步，直到男人面前抱住他的小腿，“先生，你答应吧，你一定不会后悔的！”
王大柱注意到锦衣男子与他身边的小厮互动，本是不喜。不妨被他爹推倒，错愕地望着自己的父亲，这就是自己一直敬重的父亲？就算他故意糟蹋家里他们姐弟几个都让着他，难道眼前的父亲才是真面目？
旁边一个山羊胡子的中年人拍拍王大柱的肩头，生怕他又说出什么话似地接过王瑞年的话头，“年青人，你可要想好了，你爹欠赌坊里五十两银子，就是当了你们的全部家当也不值吧？”话头一转，点着王瑞年的粗手道，“当然你爹肯留下一双手，这笔帐也可以一笔勾销。”满意地望了一眼王瑞年急于藏起的黑手，含笑谄媚地向段爷微弯了下腰，“再者，让你姐姐嫁给段爷，那是你姐姐的福气，你爹爹的眼光倒是不错。年青人，你好好考量考量！”
王大柱似被抽了气一般瘫坐在地上，让他剁了爹爹的手，他不愿意，怎么说那都是他爹。可让他同意卖了姐姐，他更是不愿意，姐姐已经为家里付出太多太多了。
就在王大柱愣神为难的功夫，早有人极有眼色地把契约写好，让王瑞年按了手印，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赖不了的。
山羊胡子将契约纸吹了吹，笑得跟朵花似地，“段爷，您看这银子……”
段无名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你看着办，差的银子回头差人去府上取就是，在下有事先告辞了。”
本来就没想来赌坊收帐，要不是小算子要求，他也懒得管这闲事。再看了眼场中回过神来的小伙子要拼命的架式，有此老子，他的姐姐被卖估计是迟早的事，就当做回好事吧。
不愿再理会烦心事便起身回府。
这边王大柱回神后便要抢山羊胡子手中的契约，山羊胡子没好性地喝道，“都站着吃干饭的啊，将这两人给我叉出去！”
哼，银子收到手了，段爷又走了，他可不想事情再有什么变故，还是早些将这两瘟神送走的好。
王大柱被人推出来后，便见王瑞年抓起一个荷包往怀里塞，怒极的他上前给他爹来了一个上勾拳，已经上了年纪又不常劳作的王瑞年当场掉了两颗门牙。
口血水还没喷出来，他儿子便抢过身上的荷包，“你还好意思拿这银子，你将姐姐卖了，这便是姐姐的！”说完又挥挥拳头，“你要是敢再打这银子的主意，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了你，我们就当没有了爹。”猛然间又想起来一件事，“你签了那该死的契约，回家你自己跟姐姐说去。”
王瑞年抬手抹去嘴角的血水，望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心里却乐了。儿子女儿都长大了，知道相亲相爱是好事，就是历炼少了点。外人都传段无名是断袖，他却知道此人身份不简单，怕是八年前离奇死亡的铁算盘王爷——段逸。断袖，说笑吧？保不定便是拿来唬弄别人的视线呢。
该死的臭小子，下手可真狠。他暗里打听容易么？为了秀儿有个好归宿，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估测到他的身份，也借着胡连的手将计就计将秀儿跟他凑作一堆，往后可要看秀儿的造化了。
完成了一桩心事的王瑞年心情颇好，一路上对别人的指指点点偶尔还能笑着回应，当真应了旁人说的没脸没皮，只要秀儿生活得好了，他都无所谓的。
这厢，段无名行了一段路，眼角扫到小算子容光焕发的脸，不悦道，“胆子倒不小，连爷也敢算计。”
小算子脸上的笑僵住了，挠了下头往段无名身前凑了凑，低声道，“爷，你也老大不小了，当真就不想娶妻？”
段无名神色莫名地望了眼小算子，越发长进了嘛，主子的事都敢拿来说嘴。皮笑脸不笑地回，“哦？那小算子以为……”
小算子“嘿嘿”笑了声，“爷，您别恼啊，那位王家姑娘真的很不错的，人美心善体勤，难得的佳媳人选啊。”说完还小声地嘀咕，“再者，您坚持不娶妻莫非真有特殊癖好？”
段无名顿住脚，上下扫了眼小算子，不错嘛，能耐了，敢非议主子了！
小算子被他看得发毛，忙后退两步，“爷，当小的什么也没说，”顿了顿又试着说，“要不我去王家拿回契纸？”呜呜，主子爷的眼神都快将他剥皮拆骨了。
段无名冷冷一笑，“你都算计好了，爷也已经做主了，还想主子我背上一条出尔反尔的罪名？”罢了，迟早都要娶，即然小算子都夸她不错，将就着过吧。省得将来被圣上赐个娇贵公主，难伺侯啊。
小算子顿时眉开眼笑，“爷英明！”
段无名冷哼一声，他不同意就是不英明了？“回去将府里上上下下打扫一遍，不可借他人之手。”
“啊！爷，您高抬贵手饶了小的吧，府里上上下下……会出人命的！”小算子夸张地蹦哒起来。
段无名神色不辨地往前走，不小惩一下他还上了天，让他知道谁才是主子。只是眼神里流过的一丝笑意泄露了他的心情不错。
却说王大柱回到家后狠狠地摔了下门，躲到屋里生闷气去了。
秀儿不明所以地望着跟大弟一起回来的小妹水灵道，“小五，你哥这是？”
王秀儿在家排行一，下面三个弟弟大柱、二柱、小柱，小妹水灵最小，排行第五，平常兄妹几个都称水灵小五。
水灵嘟着嘴咕哝道，“我也不知道呐！我在村头见着他时他便沉着张脸，问他爹哪，他走得更快了，我都是小跑着才跟上的。”
秀儿若有所思地望了眼大弟的屋门，“嗯，一会儿爹回来了叫我，我去做晚饭。”随后便进了灶房。
大柱向来沉敛，但对她多有敬重，头一回见他摆脸色给自己看，莫非爹爹在外面又惹了大事？
水灵担忧地看着姐姐去了灶房，她听说……哎，也只能等爹爹回来才能问个清楚了，希望爹爹不要做得太过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卖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