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尘》若尘即逝

4、嫖客乃故人

　　莫尘从衣裙上扯下一块白布，轻轻地为苏子墨包扎。
　　“对不起。”似有些愧疚。
　　“你道什么歉，你又没有做错什么。”
　　“我不该拿你当挡箭牌，害你受伤。”
　　他诚恳地说“我很乐意做你的挡箭牌。”轻轻握住她的手，能感觉她的手轻微地颤，却没有抽出来。
　　“我，我不值得你这么做，而且，你也不会有任何回报。”
　　他轻笑“即便为你去死，我也是甘愿的，我在你身边也不求什么回报，只希望能像这样在你身边呆着。”
　　她猛地抬头看他“你为什么对我这样？我们才刚刚认识不是吗？”
　　“不，很早就认识了，你，还记得十年前那个小乞丐吗？”
　　原来，是他啊。
　　十年前，莫尘还只有七岁，因为呆在莫府太闷了，便偷偷地溜出来。
　　莫尘边走边跳，外面的世界她一直想看，却因为管教太严了，从未出来过。
　　巷子里传来阵阵拳脚声，莫尘小心地走过去瞧，看到几个流氓在打一个蜷缩在地上的小男孩，男孩握紧拳头，忍受着一阵阵的拳打脚踢，一声也没有哼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这样欺负人家！”莫尘冲了过去挡在了男孩面前。
　　“哟！哪里来的小孩儿！长得可真水灵！让哥几个乐乐再送你去揽香阁！定能卖个好价钱！”说着便要拉莫尘的手。
　　“你们走开！”男孩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使劲推了说话的人一下。
　　“还有力气！来！打！”另几个流氓便把男孩围了起来，准备打他。莫尘又冲了进去，护在男孩面前，担心的回头看他。真漂亮的男孩。
　　“伤得这样重。”珍珠般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滴在了男孩手上，男孩心中一震，仿佛那滴泪滴到了他的心里。
　　他慌忙的用脏兮兮的小手轻拭她脸上的泪。
　　“我，我没事。”
　　“还愣着做什么！打啊！”领头的男人踹了一脚旁边的人。
　　他们又被团团围住，猛然间，一只拿着块镀金的牌子的小手伸了出来，牌子上有两个字“莫府”。
　　叶国中哪个不知道莫府，哪个也惹不起。
　　围着的人看着那牌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忙带着其他人跑走了。
　　“小哥哥，没事了，别哭。”莫尘怜惜的看着男孩脸上的泪水轻轻擦拭。
　　男孩猛地扭头把泪水擦干，再转回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就算有再大的痛他也能忍住，为何今天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哭。
　　“你，为什么救我？”他小心地打量面前这个一脸关切的小女孩。
　　“因为我看见了啊！每个人看见都会救你的。”说着对他一笑。
　　“哼，每个人？你看看路上有那么多的人，有哪个来救我？哪个还会关心在乎我？”男孩露出一种不该是这个年龄的表情，几分不屑，几分轻笑。
　　“至少我会，我会救你！我会关心你啊！而且，你还要自己努力。”莫尘认真的样子让男孩心中一颤。
　　“你要努力让自己变得厉害，让刚才轻视你的那些人都看看，让他们后悔那样对你！”
　　“好，你会一直关心我吗？”低头小声地问。
　　“当然啦！来，拉钩！”一只白白小小的手摆在男孩面前，他低头看看自己脏兮兮的手。
　　“我的手太脏了，怕。。。”
　　女孩从地上拾起些灰来拍在手上身上，“我也很脏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小指慢慢地勾上女孩的小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是。。。小狗！”莫尘明媚的笑容深深地刻在男孩的心里。
　　苏子墨认真的看着莫尘说：“大概从你挡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便喜欢上你，从没有人像你一样，没有理由的对我好。”
　　“只是，当初的你会关心一个陌生人，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冷漠，发生了什么事？”
　　莫尘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扶着苏子墨走在路上。
　　路过相思涯，她望着崖上淡蓝色的花停下脚步。
　　“怎么了？”他顺着她的目光望了往崖顶，果然，是浮生，那花一定对她有不一样的意义。
　　“它叫浮生，长在相思崖的崖顶，传说只要采下它送给与自己两情相悦之人便能白头到老。”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情，说完便扶着他向家走。
　　莫尘对他不似从前一般冷漠，她会细心地为他上药包扎，偶尔也会露出迷人笑容。或许，她正在变回以前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