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祗可待》某卡同学

1、孔吉

　　朝鲜第十代王燕山君李隆时期，暴君燕山凶残无道，使贪官横行，民不聊生，被后人评为“悖恶”。

　　Part1：孔吉

　　世界有多大？
　　世界很大，大得可以包容着许多许多的东西，权势，物欲，还有爱情……
　　而孔吉的世界却很小，也很纯粹。
　　单纯的世界里，只有师兄以及那自己所钟爱的戏剧。
　　师兄对于孔吉来说，是亦师亦兄的存在，打小一同长大，师兄总是像个哥哥一样疼着孔吉，嘘寒问暖的。孔吉小时候多病，没钱吃药，也就在师兄怀里躺一晚，什么病也是会好起来的。
　　而戏剧，则是孔吉所钟爱的游戏，在戏剧里面可以扮演各种的人生，演绎不同的故事。无情的婊子，无义的戏子，落拓的书生，温婉的少女，什么也可以在孔吉的扮演中惟妙惟肖起来，而戏剧中各种悱恻缠绵的剧目更是让孔吉沉溺其中。
　　小时候在戏班，孔吉总是让戏班的班主逼着练功，可是孩子心性的孔吉怎么可以坐得定下来？哪有心机乖乖的练习，所以总免不了要挨班主的板子。不过，总有师兄护着自己，其实班长哪有真心要打孔吉呢？小时候的孔吉模样已是精致得很，又有谁真的能够狠下心来打呀！只不过装腔作势一番而已。
　　而孔吉长得越大，模样也出落得越见的标致。每逢到小市集去表演，周围总是围满了观众，他们大声的喝彩着，叫喊得好不热闹。
　　孔吉喜欢这种气氛，大家都是纯朴的市民，大家都是纯粹欣赏剧目，欣赏他们的表演。
　　然而，树大，总会招风。这次招来的却是无论怎样也得罪不来的乡绅。
　　那个色老头一早就对孔吉看上眼，一直强迫班主让孔吉到他家做会堂表演，班主说什么也不肯，大家都心知肚明，到那乡绅家做会堂？呸！摆明就是一副色狼口脸，还能出什么好事？
　　可是，俗语有云：民不与官斗。小小的一个戏班班主，又怎么能斗得过那个乡绅呢？
　　这一天，孔吉跟师兄还是来到了乡绅家做会堂，那色老头一看到孔吉，就像蚂蚁看了蜜一样的粘乎了过来，巴掌一刻也没有停过，在孔吉身上东摸摸，西摸摸的，孔吉不知所措，又不敢反抗。来做会堂之前，班主曾说过：“这次，那乡绅竟然拿了整个戏班的人命来危险我，所以，为了大家，只能是牺牲你了。”说这话的时候，班主的眼眶通红了一片，本来已是满脸的沧桑，如今，更显得苍老。
　　知道班主迫于无奈，孔吉抬头看着前面那一张熟悉的脸庞，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为了戏班里的所有，孔吉，拼了。
　　“不是要看我们的表演吗？那我们开始了。”不着痕迹的推开了乡绅的手，孔吉回头对着满是色欲眼光的乡绅说：“好！师兄，我们开始吧！”
　　“嗯！”默契的点了点头，长生拿起了表演用的道具跟孔吉一同走到了舞台的中间，开始了表演。
　　两人配合的极好，一段段精彩的剧目从孔吉跟长生的表演中流泄了出来，让观众们都拍掌叫好。
　　可那乡绅的目光却一刻也没有停留在剧目上，他眯缝的双眼每一刻都在孔吉的身上审视着，微弯的嘴角是充满邪念的微笑。要是视线可以强上一个人的话，那乡绅早已经把孔吉强了一百次了。
　　“哼……”看着那响声□□的目光，长生再也忍不住了，特意的一个失手，把手中的道具扔到了那乡绅的面前。道具在乡绅面前突然的坠落，惊醒了兀自沉浸在邪念当中的色老头。那乡绅先是吓了一跳，待抬头看到长生狠狠地瞪视着自己像是恨不得把自己砍开十段的样子便吓得脸色苍白，连忙后退了一步。
　　“各位乡亲，今天咱师兄弟俩的状态不是很好，让各位失望了。”长生站在台上，对着台下的观众抱拳鞠了一躬。“以后还是希望各位多多捧场。”说完，便转过身一把拉起还在发呆的孔吉一同出了乡绅的家。
　　一走出乡绅的家门，长生便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想：今晚这一关，可算是硬闯过了。
　　“师兄，这样做，没关系吗？”不是没有看到那乡绅吓白了的一张脸，但孔吉还是觉得心里面忐忑不安的。师兄硬帮自己过了这一晚，可是还是明晚，还有后晚啊！而且要是得罪了那乡绅，还不知道班主会被怎样？戏班里的人又会怎样？
　　“不知道，只是觉得我能保护你一晚就尽量保护你一晚。”回头看着孔吉，长生无奈的说道。班主的苦，长生不是不知道，但是真要他看着孔吉让人欺辱了去却是怎么也不可能的。现在既然已经得罪了那乡绅，就只有见步行步，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师兄，可是……”长生无奈中又坚定的神情，让孔吉心里是暖暖的。从小就是这样，天掉下来有师兄看着，可是，这一次，真的可以吗？自己跟师兄真的可以挺得过去吗？
　　“……”大掌抚上了孔吉得头，长生对着孔吉笑了笑，像以前安慰孔吉一样，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孔吉及腰的长发。“相信师兄吧！有什么事情，师兄为你担着。”
　　“嗯！”满眼的笑意，还有全心全意的信任，孔吉反拉着长生的手，说：“我相信师兄，师兄，我们回去吧！我肚子饿了！”
　　“哈哈！馋鬼。今晚没有喂饱自己吗？回去师兄给你做泡饭。”
　　两人的身影在街道上拉出了长长的两个印子，是手拉着手，一起走着。
　　有什么事情也不用怕，有师兄为你担着。
　　两人一同回到了戏班的时候，天色早已暗下来了，一走进戏班，孔吉就觉得气氛很不自然，等到走到自己卧室的时候就看到班主已经坐在椅子上正等着自己，神色是一脸的阴郁，嘴角还有一丝的瘀青，满眼都是红丝，显然是已经等了很久了。
　　“你终于回来了。”淡淡的开口，不带有一丝责备的意思。“还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班主向孔吉走了过来，细细的大量了孔吉一下，接着就自顾着笑了起来。
　　孔吉看着班主，不由得心里是一阵阵的难受，孔吉知道，其实班主是在埋怨，是在责备，因为要是班主真的不生气的话，他的神情是不会这么的冷淡麻木的。戏班是班主一手建立起来的，戏班里的孩子都是班主一手培养出来的，戏班就像是班主的孩子一样，班主总是呵护着它，可是，现在，自己，竟然为了自己而不顾戏班的存亡，自己，真的很自私。班主，也一定会很生气。
　　“班主，对不起……”除了对不起，还能说什么？
　　“孔吉，你也不用责备自己……你这样做，是人之常情。”苦笑了一下，班主握紧了拳头，抬头叹了一口气。“可是，我真的不忍心看着戏班就这样消失，我的心情，你明白么？”
　　“……”孔吉默默的点头。他明白，但是，又不想去面对。
　　“刚才，那个乡绅过来了，先是把我们排练的地方搞乱了，接着因为找不到你而在戏班里面大闹了一顿，有几个人还让他带来的人给打伤了，甚至还有几个给打得骨头也断了，要是恢复得不好，恐怕这辈子也上不了戏台了。要是这样的话，他们以后要怎样生活呢？”淡淡的说着，班主看也不看孔吉一眼。
　　“班主，我……”怪不得刚回来时经过排练的地方是一片的狼藉，而且还不断有人看着自己。平时跟自己要好的师兄弟，今天，竟然话也不跟自己说一声，直接转过头就走了。原来，竟然是发生这样的事。
　　“班主……”回过头，孔吉紧紧拉着班主颤抖的手。涣散的眼神，微颤的双唇，无一不显示着班主正心力交瘁着，看上去就像老了十岁一样。“班主，你不要，不要这样，我们想办法好不好？要不，我们整个戏班一起逃，一起去别的地方，好不好？”其实，连孔吉自己也知道这样做是没有用的，整个戏班这么多人，要是一起逃了，准会被发现的，到时后果说不定更严重。但，自己。自己真的不想……
　　“对，孔吉，我们可以想办法。”像是捉到救命的稻草一样，班主用力的反握着孔吉的手。“办法，办法，办法就是……孔吉你就勉强一下自己跟那个乡绅一晚吧！他们那些权贵还不是为了图个新鲜？只要一次，一次就好，你就当作班主求你了好不好？好不好啊？”已经不能再用任何形容词去描述班主的表情了，孔吉只是觉得面前这个人已经不是自己尊敬爱护的班主，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让他觉得心寒的人，看着他，孔吉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当作我求你了……”亦步亦趋的跟着孔吉，班主的样子在孔吉的眼中越来越像个悲哀的老头，孔吉猛的摇头表示他的不愿意，可是班主的双手却是紧紧的钳住他不放。
　　“求求你了，戏班是我的心血，孔吉，班主从小就疼你，难道你就这么狠心让我的心血付诸流水吗？戏班是我的心血呀！”孔吉听着，双眼便模糊了，班主也已经泪眼婆娑了，眼泪不受控制的掉落，班主的手颤着却还是紧紧握着孔吉的手不放。
　　“孔吉，你去吧！好不好……”
　　“……”狠不下心拒绝班主的要求，班主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用锤子深深的锤打在心上一样，不想看到那个曾经疼爱自己的年迈老人的恳求，孔吉咬了咬牙，狠下心，点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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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因为不放心，所以亲自把孔吉送到了乡绅的府上，那色老头一见到孔吉就立刻眉开眼笑的在门口就开始对孔吉上下其手起来，孔吉紧绷着身体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抚摸，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孔吉心里默默的想着：孔吉，你就当被狗咬去了，忍一忍就过了。
　　班主在一旁不忍的侧过脸，却止不住那乡绅传来秽语一声声的传来。
　　“你在干什么？突然，长生的声音突兀的传过来，等到孔吉反应过来的时候，孔吉已经被长生抱在了怀中，那乡绅被长生打得像狗吃屎一样的瘫在地上。
　　“好，你这好混小子，要看我笑话对不？哼，明天，你们戏班就不用做了……”呸了一口血，那乡绅指着班主恶狠狠的说着。“你，还要让他过来添乱，你以后不用再过来求情了。”说完，那乡绅便转身走进了屋子里。
　　“大爷，我没有……”话还没有说完，已经被那乡绅的关门声给打断了，班主看着面前那紧闭的门口，绝望地看着，握着拳头，突然一个转身，狠狠地往长生地身上招呼过去，一拳接一拳的用力的打。
　　“我的戏班已经没了，我的戏班没了，我的戏班没了，你怎么赔我，怎么陪我？”失心疯一样，用尽了所有的蛮力，班主把长生压在身下，一下又一下的重重的打，好无章法的乱打着。因为要顾及着班主，长生只能勉强的挡下班主的拳头，却只是让更多的拳头落在自己的身上。
　　这时，本来让班主一把推开的孔吉，见状连忙上前想要把班主拉开，却让班主一把甩开了跌到了墙角上。孔吉抬头看着班主已经完全狰狞的样子，再看到长生被班主打得不像人形，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孔吉拿着旁边的石头砸在了班主的头上。
　　重重的砸了下去，班主立刻倒向了一旁，头破血流的，血流了一地，孔吉顿时慌了手脚，呆呆的坐在地上发着呆，直到长生用力的拍着他的脸的时候才回过神来。
　　“师兄，我杀了班主，我杀了他……唔”失声的大叫，却让长生捂住了嘴巴抱在了怀里，大手拍着孔吉的背，安慰着说：“不怕，孔吉没有杀人，是师兄杀的，孔吉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有什么事情师兄都会为你担着，不怕，不怕……”
　　孔吉用力的回抱着长生，呜咽着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
　　“师兄，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好不好？我们去京城，去汉阳，我们不要留在这里，好不好？”
　　“好，我们离开，你去哪里，师兄都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