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流——探案九步曲番外之一》凝琰

24、part24

　　操场上有人打篮球，发出“空空”的沉闷声音，和运动着的青春热血相比，奇妙而不可理解的融合。

　　摸出手机，八点四十五分。

　　打电话的时候展昭有认真听过，白玉堂的声音带着那么一点勉强，像是极力压抑住某种情绪。

　　抬头，三楼的那个寝室窗帘被拉开，展昭可以隐约看出是颜查散推开了窗户。

　　有人打碎了一个杯子或者碗，在头顶上那个宿舍里传出清脆的瓷器碎裂声。

　　——都是一个寝室，他……还是有为难你吧？

　　谁勾起了谁的怒火，桌椅翻到夹杂着怒斥声和劝解声。展昭抬头，认清了还是那个寝室，略一思索，便抬脚上了楼。

　　一进入走廊，学生们便自动从两边分开。虽然猜到是丁兆蕙和白玉堂又一次拳脚相向，展昭却还是一惊。

　　丁兆蕙脸上肿了一大块，眼里却是混杂着愤怒和某种不可置信，展昭直直的迎着他的目光，冷冷的回头，抓起白玉堂的胳膊，拉着他往楼下走。

　　少年似乎颤抖了一下。

　　有某种熟悉的粘稠感觉从手指上传来，还带着自己绝对不会闻错的铁锈气息。

　　少年依旧倔强得咬紧了唇不肯说话。

　　后来是怎么把白玉堂带出去的，展昭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雪白的手臂上那道被碎了的玻璃片划破的伤口。

　　小心帮他缠上纱布，展昭却没松手，片刻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伸手把少年揽进怀里，心底有那么些许疼，钝钝的，一下一下随着心跳逐渐清晰。少年没有反抗，任由他抱紧，却依然咬紧了唇不肯开口。

　　——因为他怕一开口，就忍不住向面前的男人倾诉。

　　那些委屈和抑郁，那些难以忍受的冷战和挑衅，还有言语中或明或暗的讽刺与试探，他都不想要。

　　知道又如何？那层窗户纸不是丁兆蕙自己从来没有亲自捅破过吗？

　　你是否曾经感受过大海深处的压抑和无法呼吸的钝痛？硬生生的挤压进你的身体内部，把所有的疼痛都压缩到那一个地方。

　　血管里堵了一团棉花，天长日久，变成了心脏里的血块，随着每一次跳动而疼痛加剧。

　　或者说咽喉里插上了一根刺，一旦呼吸，便是深入骨髓，却只能独自承受，无法呼喊。

　　片刻后，展昭吻住了他，极其轻柔的吻，落在少年的唇上，柔软的触感慢慢撬开贝齿，然后舌尖在口中相互追逐，直到缠绵在一起。

　　像是受了惊一般推开展昭，白玉堂眼中有惊慌一闪而过。

　　——死猫……这是我的初吻……

　　哦，我的也是。我以前谈过很多女朋友，不过没有一个这么近……喂！别打人！

　　展昭话没说完，白玉堂就抓起沙发上一个抱枕，朝他砸过去。

　　乔青悦说的真对，你就是一只黑得没杂毛的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