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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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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它将黑黝黝的身体藏在阴影里,只用一双惨绿的眼睛窥伺着围绕火堆熟睡的人们。它感到一种冲动,一种奇异的味道。它用讽刺的眼神扫过那些同样窥伺着这群人的魔兽们,它是与他们不同的,它闻到了危险,也闻到了——与它相同的属于上位者的压迫。而刻意收起,只会让它更兴奋。
那些愚蠢的畜生们终于忍耐不住骨子里的血性,发出低低的嗷叫。它嗤之以鼻,默默抽身离开,它自然与它们是不同的,它知道这群人会来找它的,如果他们的野心足够大。
伊夫林的视线投向阴影处,他蹙起眉,他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他收回视线,冷冷地哼了一声。气氛突然安静了片刻,便是各种觊觎者落荒而逃的声音。“既然醒了,就过来吧。”他盯着飘渺的火光,淡淡地说。
窸窸窣窣的声音涌动了一阵,欧文便坐到了火堆旁。
“你很厉害。”欧文也只是盯着火堆,看着跳跃的火苗。欧文明白,自从他准备让伊夫林加入队伍的时候,他就该知道也该接受,伊夫林是个太过危险的角色。冷酷、不在乎生命、强大、随心所欲,以及不能问的秘密。他具备了一个危险人物的所有特征,可是,众所周知,越是危险的人越是迷人。不得不说,欧文对他很感兴趣。与此同时,他知道,伊夫林是个不屑于撒谎的人,更知道伊夫林对他们没有恶意。可是,这不等于伊夫林值得信任。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伊夫林露出反讽的笑容,“在我们第一次遇到的时候。”欧文却轻笑了一声:“对啊,你比我们厉害太多,所以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伊夫林从火堆挪开视线,看着欧文,带着一丝迷惑。
“如果你想杀我们,想夺取什么,我们毫无还手之力,那还有什么必要担心呢?”欧文伸了个懒腰,带着温和又狡黠的笑,“如果你不想伤害我们,那当然更好了。”
“如果我想利用你们呢?”伊夫林的眼睛里带上点兴味,“想要折磨你们呢?”
欧文摇摇头:“你会吗,伊夫林?”伊夫林蹙起眉:“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他不悦地看向欧文,有种被冒犯的感觉。欧文没有说话,他笑了笑,才轻声说:“我当然希望你不会。”
那双绿色的眸子在火光下熠熠发光,让欧文看上去显得乖巧又顺从。伊夫林知道眼前这个看上去温和的人有着一个不安分的灵魂,却仍然被这温顺的假象迷惑。
他眼里的兴味越来越大,如此温和谨慎的身体装着一颗活跃的心,看上去顺从实质上是个叛逆到极点的人,明明对一切与己无关的事漠不关心却让人觉得温柔温暖,真是有趣。真想撕破他的伪装,让他露出无情的獠牙。
欧文若有所觉地抬起头,露出一个淘气的笑。
啊哈,真是一个有趣的角色。
他们对视了一眼,又默默地挪开。与此同时,心里的笑意却越来越大,他们似乎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相似的兴味。
星光洒在森林里,使得森林奇异得似乎比白天还要亮,呈现出温和的一面。尤其是森林的东边,亮的惊人,并且越来越亮。欧文这才惊醒,迷雾森林的东边明显不对劲。他看向伊夫林,不出所料地看见伊夫林清醒而警觉地凝视着森林的东方。欧文低低笑了一声,伊夫林从来不是一个容易被打动的人。
“去看看吗?”令人意外的是伊夫林邀请了欧文,欧文诧异地看向伊夫林,低声笑了一声。“当然,我相当乐意。”欧文的心中一种刺激感和愉悦感油然而生,伊夫林总是能轻易地打动他说服他。而跟伊夫林在一起,他总能感受到愉悦。
欧文无情地搞醒了肯特,肯特迷迷糊糊地看向他:“嘿……到底怎么了……”欧文拍打他的脸颊:“该你守夜了,肯特。”肯特这才磨磨蹭蹭地挪到火堆旁,伊夫林蹙起眉,抬手便掷出去一个小水球。这下,肯特算是完完全全地清醒了,他愤怒地冲着伊夫林咆哮:“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混蛋!”
欧文不忍目睹,抬手敲了一下他的头:“小声点,别吵醒了潘妮。”肯特讪讪地低下头,又觉得不对劲,愤怒地抬起头:“他居然浇了我一脸水!你还帮着他!你们两个奸夫奸夫!”欧文面无表情地看向肯特,肯特又有些心虚。
却看见欧文只是平静地说:“守好夜。”肯特又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事的坏孩子,不知道该解释什么才好。而欧文只是温柔地一笑:“至于其他事,等出了迷雾森林我们再谈。”
肯特此时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一脸惊恐地看向欧文,像是被吓着了。
伊夫林懒得再理会他们的闹剧,向东方快步走去。欧文也丢下懵了的肯特,迅速地消失在树林的阴影里。等回过神地肯特准备解释的时候却发现两人早已不见。他只好小声嘟囔:“还说没奸情,大半夜还出去幽会。”
欧文和伊夫林越靠近亮光之处,发现光芒越亮。等到他们达到目的地的时候,被满目的光震撼住了。那是白昼都没有的光,纯粹璀璨,落在铺天盖地的花丛中。
那种纯洁的美丽让人不禁怀疑自己是否正在梦中,那是与迷雾森林的阴森截然相反的美。欧文很快从迷恋中走了出来,反而露出警惕的神色。伊夫林的神色还是那样冷淡,但眼里明显带上了几分兴奋。很明显,比起眼前的美丽景象,他更关心这样的景象下隐藏的秘密。
“很熟悉的气息呢。”独属于贵族女子的腔调让欧文皱起了眉毛。声音由远及近,他们发现,女子的身影隐隐地带着光芒。她打扮得像个贵妇,脸上带着笑意,就像在看两个调皮的孩子。“我曾经见过你吗,红发的孩子?”她微微地笑,脸上带着安详。
“我可不是什么孩子,”伊夫林看上去不大高兴,很明显这样的一个贵妇让他很失望,“我也不觉得你可能见过我。”女子只是宽容地笑了笑:“也许吧,我的记忆力很不好。”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不好到我已经忘了自己是谁,又为什么留在这里。”
欧文诧异地看向女子,而伊夫林勉强提起了一些兴趣。